阶下囚,笼中鸟,丁原从未想过他会有落难的这幅悲惨境遇。但是,短短的日子里,他却经历了两次。只是,边塞刺史,朝廷重臣丁建阳觉得他还可以拯救一下。于是就有了以下的一番机密又机密的两方会谈!
灯火通明的大帐内,方圆百米外无人。
丁原将一杯香茗牛饮入腹,缓缓道:本官没想到心腹里面会有你安插的人,此人是谁?能满足一下一位败者的好奇之心吗?
吕布面无表情的喝着清茶,他一直以为这玩意没有美酒痛快爽润。
“不能,暗间的最大价值,在于他身份暴露前的上一刻。所以,不能!”
“好,不过,本官觉得你理应放了老夫。因为老夫知道鲜卑人在酝酿着一个天大的阴谋。我以此为交换,换老夫自由,如何?”丁原道。
“你都知道些什么?鲜卑人每时每刻不在酝酿阴谋,正因为,他们没有信心,在战场上击败我!”吕布颔首。
丁原恨得咬牙,对于吕布的嚣张与自负。
“吕布,你是否认为老夫贪生怕死,屈服过于鲜卑,才心有芥蒂?其实老夫不过是同他们虚与委蛇,诈降于他们,身负国恩,岂敢忘?吾丁原身为大汉刺史,生是大汉的忠臣,死是大汉的忠鬼!其实,你同我理应是一类人,对于这个衰败的帝国,都是恨其不争,怒其不幸!你本有能力高居洛阳,俯视天下,却最终选择毅然离开洛阳,我们这些对大汉依然心怀憧憬的汉臣,对你的忠义之举,都是心知肚明!而今,你莫非要同室操戈,让亲者痛仇者快,让那本就卑微的兴汉力量遭遇重创,不成?”
“好,说的好,同道之人,自当痛饮!”吕布将茶皿重重放下。
他转身,俯视着丁原,突然间道:但,谁说本侯离开洛阳,是为了汉?
“那,那是为何?”丁原瞳孔缩紧,他觉得,他接下来要触摸到的,是一种真相,一种各地势力都想破脑皮也想不明白的,那就是,吕布为何要舍弃洛阳?
“因为洛阳的风水不好,而一个美丽,温柔,善良的姑娘,不能在这里恢复她昔日的美好,反而会让她陷入漩涡,陷入伤害之中!”吕布话语中,罕见的一抹温柔,浮现。
“竟然,竟然只是因为一个随手可弃之的女人,你就诓骗了整个天下?”丁原惊愕万分,他难以置信,只觉得荒唐至极!
“你,你注定难成大事儿!哪怕你的勇武,也救不了你!哈哈哈!”丁原纵声狂笑,虽然他沦为了阶下囚,下场悲惨,但吕布早晚有一天,会陪着他一起!
“你不懂!”吕布遥望着蜡烛臂散发的幽光,徐徐道。
当天夜里,两名精挑细选,与丁原体型类似,身高类似,体重类似的两名侍者,开始照顾丁原的各项起居生活……
三日后……
鲜卑王庭内,隐隐约约的石板建筑与包毡,在夜间的寂静,在月黑风高之夜,显得深冷煞白。
突然,如同废油倒进了一点即燃的火药桶之上,一股股惊天的嚎叫声在四面八方响起。
“魁头不公,吾等不愿奉为主!”
“魁头妄想独掌大权,做白日梦还没醒吧!”
“魁头那熊样,也不看看母熊能不能相中他,还想一统鲜卑,威压万里?”
“母熊都是瞎子,说不准真的不管三七二十八相中了人家!”
魁头在睡梦中被属下‘惊醒’,匆忙穿上裤子衣物,光着脚骑上马背,召集麾下诸将诸军。
“反了,反了不成?本王哪里亏待了那些家伙,一个个叫嚷着推翻本王,将本王赶下王座,真是一群狗改不了吃屎的白眼狼!”魁头须发怒张,气愤难平!
“我的王,是您想要暂时收归诸位部落酋长的兵权,这才引发了众怒,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可况他们一群酋长中,有疯狗,还有凶狼!”
“是啊,大王请息怒,或者兵戎相见,大事不妙啊!”
“通通给本王闭嘴,本王一定要那些背叛者给本王一个交代,否则莫怪本王不死不休!”魁头仰天长啸,那股悲愤,似要感动上苍。
九曲十八弯,说得是地势那个曲折,道路那个蜿蜒,布局那个谨慎。只有面对足以威胁到大局的对手,鲜卑人才会摆出这样一副阵势来。
九曲十八弯营盘,以周易八卦为基,辅以鲜卑一族祭司呕心沥血算卦而出的天象与周边的地势相合,而推演而出的阵法。
此营盘讲究防守坚如磐石,重点在于一个守字,此阵易守难攻,是鲜卑为了面对生死存亡而想出的行之有效的面对强敌的阵法。
十八座营盘,星星密布于高柳弹汗山的山脚山谷各处,十一座营盘由鲜卑各部酋长掌控,七座营盘由鲜卑的新王魁头掌控。
魁头一声令下,七座营盘内的嫡系兵马倾巢而出,向着其余的十一座营盘汹涌而去。
…………
魁头立于阵前,横刀立马,威风凌厉,他的背后,是千军万马。
慕容儒雅的面容上布满阴冷,他冷着眼,死死凝视着魁头,面对着扑面而来的压力,他不为所动。
“慕容,你好大的胆子,你当真要造反不成?你麾下的八千众,难道不怕本王一怒之下,灰飞烟灭?”魁头气急败坏的嘶吼。
“怕,当然怕!面对大王的两万余精锐大军,我鲜卑部八千健儿绝非敌手,但大王此番所做的事,过了!伸出的爪子,未免太长了!”慕容道。
“放肆,来人,下令将慕容部通通诛灭!”魁头寒声道。
“大王息怒啊,息怒啊!”见魁头欲下令直接诛杀,麾下有智者顿时纷纷劝诫。
“大王,您真要斩尽杀绝?你今日可以屠了慕容部,但我慕容部与其余各部落已有盟约,其余各部必汇聚大军为我慕容部讨还公道!届时大王你拿什么来抵挡吕布兵威?拿狗尾乞降嘛难道?”
“慕容,你该死。还有那些背叛本王的白眼狼,你们统统该下地狱,统统该死啊!”魁头气极,拔出腰间弯刀,一刀砍在马头上,顿时鲜血飞溅。
噗通一声,胯下的马匹轰然倒下,魁头狼狈的跳下马背,却觉光着的脚难受的紧,周围之人只觉他满腔的愤怒无处发泄,纷纷想要离他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