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六百一十九人,如果王某的消息没有误的话!吕将军,老夫且问你,为了这五千六百一十九名黄巾,你便要撒下弥天大谎,岂知你是何等的妇人之仁?”王允丝毫不客气的问询道。天 籁小 』说
“无他,但求问心无愧耳。布之心中,自有一套善与恶的标准,而救下这五千六百一十九人的百姓,就是布心中的善!”吕布冷冷的盯着王允,高声言道。
“妇人之见,沙场之上,哪里容得下一丝一毫的心慈手软?”
皇普嵩头颅轻点,接住了话茬道:本人同意子师的见解。奉先,收起你的妇人之仁吧。这五千六百一十九人,即便不是黄巾,也定与黄巾有丝丝缕缕的关系,否则哪能那么巧,遇到他们时他们就是一副黄巾兵的打扮?
吕布握紧了拳头,心中前所未有的清明。他知道皇普嵩的心终归还是倾向了所谓的大局,所谓的名将名声。一将功成万骨枯,五千六百一十九人的命运,在皇普嵩杀人盈野铸成的欲血征程中,如同一小朵浪花那样击不起丁点涟漪。
“王某有上中下三策,可解皇普中郎方才所提的黄巾双祸。不知皇普中郎可有兴趣听取一二?”王允扭了扭蹲坐的麻的屁股,扬声问道。
“愿闻其详!”
“下策,将五千六百一十九名黄巾编成组别,以百人为一组,轮流分批次的让少数兵士押解到黄巾大营前,当着大营中的黄巾之面对这些个黄巾小组百般羞辱,但却严令这些被分成组的黄巾们在遭受屈辱时也要笑脸相迎,且要在一边被羞辱时一边要说出朝廷的好话,王师的英勇,且一遍遍的在黄巾大营外述说忏悔之心。此乃攻心之下策。”
“中策,将五千六百一十九名黄巾分成五组,每日都到黄巾大营前相互对骂,随意一组扮演与冥顽不灵的黄巾同样标准的黄巾众。随意一组扮演投靠朝廷之后过着幸福到极致生活的黄巾,骂战的结局总是投靠朝廷的黄巾将冥顽不灵的黄巾骂的幡然悔悟,改过自新。此乃攻心之中策。”
“上策,将五千六百一十九名黄巾分为百人一组,等黄巾军攻城之时,直接在城门楼上一排排将他们斩杀。最好多找些贪生怕死之辈,口才伶俐之人,在临死之前骇得尿了裤子拉出屎来更妙!以杀止戈,让黄巾未战先胆寒。此乃攻心之上策。”
王允的不含丝毫感情的上中下三策说完,聆听的诸将面色各异,而后纷纷不约而同的看向皇普嵩。
皇普嵩沉吟下来,久久不语。
直到一声粗鲁的咳嗽声响起:咳咳,皇普将军,你在犹豫什么?王豫州的三个计策,赵某觉得都挺合人胃口啊,若将军真是感到犹疑不决,不如三个计策一一都尝试一番,哪个计策好就用哪个呗。
皇普嵩微微松了口气,笑道:赵将军大才,就依赵将军之意,一一尝试一番也无不可。
说道此处,他神色一动,语气一沉:赵光冉听令!
赵光冉一愣,而后赶忙惊的站了起来:诺,赵光冉在!
“传本将令,命赵光冉率领手下四千雁门郡兵严密看守五千六百一十九名黄巾,并责令其统领四千雁门郡兵配合王子师的上中下之攻心之策。”
赵光冉大惊失色,他欣赏王允的上中下三策不假,但可不愿成为执行者,在黄巾大营面前敦促黄巾俘虏们演戏,万一惹恼了黄巾大营内的黄巾,那可是生死一线的大危机。
“皇,皇普将军,我,我?”赵光冉愈是急切的想要推辞,越是说不出囫囵的话来。
“你对本将的军令有意见?”皇普嵩眉头一紧,沉声问道。
赵光冉呐呐不敢言了,颓唐失落的归回座位之上。
“吕将军,对于此事你可有异议?若无异议就依照本中郎的军令执行了!”皇普嵩面皮一紧,郑重的询问吕布道。
“末将岂敢,一切皆听从皇普将军吩咐!”吕布在外人看来非常圆滑的妥协说道。一瞬间,就仿若他成熟了几分,心态老了数年。
皇普嵩露出满意的笑容,他悄悄收回了按在腰间佩剑的手掌……
翌日,黄巾大营前,波才由于昨日的惨败而一夜难眠,以致行事难免谨慎了几分。
一百名头裹黄巾,身着黄巾甲的百姓被一队兵士约五十人捆绑起来,鞭打着缓缓前行。道道深色的血痕星星点点的刻在他们身上。使他们看起来非常的狼狈。
“都给老子跪下!磕头!!!”官兵的小头头凶狠的朝着一百名百姓大吼,手中的鞭子重重的击打而下。
“对,都跪下,都他娘的跪下,你们这群该死的黄巾兵!”几十名士兵也都冷着脸,他们认为是沾了这些黄巾百姓的晦气,才倒了八辈子血霉接了个在黄巾大营前耀武扬威的军务。
这个军务,在他们看来,就是九死一生,这都是眼前的这些人造成的,军务上要求的肆意侮辱,以及心中存在的怨气,促使他们愈加肆无忌惮的羞辱他们。
一百名百姓满脸屈辱的神情,但还是缓缓的依言跪了下去,因为他们妻儿老小的生死都掌控在那些杀千刀的将军手里。
碰碰碰!一个个的头颅重重的磕在坚硬的地面上,很快便将各自的头颅磕出一个个的大包。血液顺着破损的头皮往外流,鲜艳的颜色扎眼至极。
“呸,呸,呸!”一口口唾沫吐在一百名百姓的脸上,他们屈辱更甚,却不敢去用手擦拭。眼底闪现过一缕缕挣扎,他们还是无能为力,按照姓赵的要求去做了。
“军爷饶命,请别浪费您高贵的唾液,小的们烂命一条,不值当军爷生气。小的虽然是黄巾出身,但小的自从被军爷抓住后,才知道朝廷的仁义,才知道黄巾中所谓的教义都是些骗人的把戏!”
“军爷万岁,黄巾军去死,这一身烂袍,老子穿上就觉得丢了祖宗的脸,这可是逆贼所穿的衣服,要一臭万年的。”
“军爷,您尽情的鞭挞我吧,我已经励志脱离黄巾,从新加入王师的怀抱,官军才是老百姓们最崇敬的军队,我要参军!”
黄巾大营之内鸦雀无声,任由一百名百姓在营门外忍受着阵阵的屈辱。他们有的人怒气勃的想要出外营救,有的人却对营门外向官军苦苦求饶的黄巾们鄙夷万分。但是波才的军令下达,却是严令黄巾兵不要轻举妄动。
因为波才担心朝廷又使出了什么诡计,不然只来了五十名兵士,是来送死吗?
一连十日,每一日,一百名百姓都被五十名雁门郡兵士押解着前去黄巾大营前,弄出一幕幕百般羞辱而身着黄巾衣的百姓又百般求饶,百般谄媚的好戏。
五十名雁门郡兵士的胆子也越来越大,对一批又一批的一百名百姓的责骂,殴打越来越甚。
而黄巾大营内的士气也开始缓缓的下降,越来越多的人有了各种各样的心思。毕竟,最难叵测是人心。
“波才是个软蛋,眼睁睁的看着黄巾兄弟在外受辱,却不让人出去营救,真他娘的像个娘们!”
“外面的黄巾百姓根本不配被当成黄巾军的一员,实在是太贱太贱了,官军都如此待他们他们还想着加入官军。”
“我倒是不觉得,你没看到他们脸上那无尽的屈辱吗?说不定是被逼无奈呢?总之,波才将军不出去营救,太冷血了!”
乱七八糟的流言开始在黄巾大营内传的满天都是,波才也被下方密探禀报的消息给弄的焦头烂额。
直到他忍无可忍,命廖化率领一千骑兵出去侦查情况,结果廖化轻而易举的就把一百五十个人给抓了回来。
波才惊讶万分。然而一番严刑拷打之下却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没问出来,直到当天夜里,看押犯人的小官急冲冲的禀告,今天抓来的一百黄巾都自杀了。五十名官兵也不例外。
“封锁消息,决不能让人传播出去!”波才自然深知保密的重要性。
然而消息还是不可避免的传出,传闻说,波才痛恨一百无辜的黄巾百姓诋毁了大贤良师的教义,痛恨一百无辜的黄巾百姓在官军面前没有骨气,痛恨一百无辜的黄巾百姓扰乱军心而杀人灭口。
黄巾军的士气,又一次遭受毁灭性的打击,加入黄巾的百姓们,本就没有太高的思想觉悟,他们也不乏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波才等高级将领的想法……
于是,当一百个百姓又被五十名兵士押解而来的时候,波才也不敢轻举妄动了,他也怕又中了如此无赖而狠辣的计策,以致有些缩手缩脚。
但是波才想要与朝廷军决一死战的念头,却是越来越足了,因为他怕拖得越久,军心越不可用,那样只会形成一个又一个恶性的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