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东流到海不去回。天籁 小说君不见朝堂明镜悲白,朝如青丝暮成雪。
大诗人李白豪迈的狂吟依稀在耳边传唱,吕布与一万二千名士兵就已经分批次的搭乘小船度过了孕育了生命无数的母亲河黄河。
只是,没人知道,这一万八千名士兵归来并州故地之时,又有多少人埋骨他乡,又有多少人能衣锦还乡。
日行八十里,跋山涉水,终于,在行军了大半旬后,也就是四月初之际,吕布与他的一万八千士兵来到了颍川境内。
突然到来的一万八千余兵士,自然使得颖川郡内的各方势力高度紧张来。朝廷军的反应尤其强烈,本就打了一场败仗,若再来了黄巾军的援军,就真是陷入泥潭中不可自拔了。
所幸,吕布派出的信使很快将自身的情况说明。这种情况使得皇普嵩所代表的左中郎将势力与朱儁所代表的右中郎将势力与颍川本地的官军势力大喜过望。而后则是分歧的产生。
“并州刺史丁原与云中太守,雁门太守的三方大军一万八千余人来援。说说看,我们要对他们采取何种态度?”皇普嵩威望卓着,也是他先看出了隐藏在军队之中的暗流。
“既然是来援之军,自然是要奉我等为,他们的军队理应受我们支配,将一万八千余人打散分配到我们三方各军中。前来增援的将领则由我们三方协同调配。”颍川巨族陈氏族长陈纪摸了摸修长的美髯须,言道。
“恐怕陈族老是一厢情愿了,莫说一万八千余兵士我们没有理由支配,就算有理由支配,恐怕那吕布,赵光冉,丁华三人也不会同意。他们辛辛苦苦拉来的军队,一眨眼被我们给瓜分了。谁也不会这般懦弱。更何况他们来此是为了立功,不是为了交兵权来!”颍川巨族荀氏族长荀爽笑声爽朗,调侃陈纪道。
皇普嵩点点头,对于荀爽的话很是赞许。
“荀族老言之有理。陛下的圣令,是让天下各郡招募义兵,协同缴贼,若境内安定,则可兵援危难之地。可没说要让义真与公伟统领天下义军。所谓包容乃大,仁者无敌。义真认为只要与吕布,丁华,赵光冉等将平等相交,真诚协作,才不失为一道良剂!反之,若是惹恼了他们,对于破贼缴敌只会多生制肘。”
陈纪面皮有些不好看,他原以为荀氏荀爽家族与其家族无二,都是颍川本地大户,理应相互进退,共同帮扶,没曾想荀爽竟另有打算。而对于皇普嵩的话,他则心中冷笑之:皇普嵩身为讨贼将军,自然是想着联合更多的力量,以怀柔之心行事了。
“哈哈,陈元方,你是担心那吕布等人客大欺主吧?一万八千余的军队,几乎就是你我各方军队总数相加的三分之一。实在是一股谁也不能忽视的力量。若是军纪良好也还罢了,若是军纪差劲,颍川郡岂不又要遭一遍灾了?是也不是?”朱儁仿若看透了陈纪的心思,豪爽的大声问道。
陈纪美髯须吹起,哼哼道:是又如何,莫非皇普将军与朱将军就无此等顾虑?那吕布,丁华,赵光冉等三人气势汹汹而来,想必早就存了与你二人争功的心思。若不一来就将他们的嚣张气焰打压下去,两位将军如何才能维持住军中威望?
皇普嵩摇了摇头,陈纪原本也是头脑清晰之人,但是涉及到郡中家族的安危,他就有些意症了。
“陈族老大可不必烦忧,你忘了我是何种官职,又是何人下放给我的权力吗?我是有机会上达天听之人,那吕布等人若真想立功,也定不会明目张胆的与我过不去。否则他立再多的功劳,我不往陛下处禀报,他也白忙活一场。所以,是条龙他也得给我盘着,是条虫他也得被我用着,因为本将需要他们的一万八千大军。”皇普嵩面色冷冽,掷地有声道。
“是极,是极,吕布,丁华等人若不老实了,公伟我定然请他们喝马尿酒,敢不给我老实!”朱儁洒脱一笑,扯着浓密的黑胡子,笑得如像个老狐狸。
“风烟起,何处是黄巾该有的足迹?”荀爽目露诡异的幽光,心中长长一声叹息。
……
郏县城外,一片吹锣打鼓,热烈欢呼之声。
皇普嵩,朱儁,荀爽等人列于人群最前端,身后是一大班子的谋士武将。他们个个脸上都挂着喜意盎然的笑容。
“欢迎并州军的千里来援,解了我们的燃煤之急!”皇普嵩青铠软甲着身,威风凛凛的开口。
“哪里,哪里,为朝廷尽忠,奉先义不容辞!”吕布挂着淡淡微笑,道。
“是啊,是啊,丁原是我叔父,他报效朝廷之心天地可鉴。而我身为丁原的侄儿,更应竭尽全力也要完成叔父的愿望。”丁华讪讪一笑,表情很是激动。想必见到了当世名将皇普嵩与朱儁,使得他喜不自禁。
“都别傻站着了,我们入城再叙,可别让周边虎视眈眈的黄巾贼给我们来个一窝端!”朱儁故做冷下脸来,口没遮言的呵斥道。
“那是自然,朱儁将军永远都是这般雷厉风行,性情刚烈啊!”涂一航乐呵呵的,一记隐晦的马屁拍了过去。
众人有说有笑,根据官职地位的不同,构成了一个个谈话的小圈子,不一会的时间便是熟络了下来。
在众多亲卫的护送与众多百姓的夹道欢呼下,众人很快来到了郏县最着名的客栈:紫来客栈。
紫来客栈里面没有往日的人生鼎沸,反而清净几分,因为整个紫来客栈都被郏县里的豪门望族包了场,用来迎接来援的几位将军。
众人入席之后,早已准备多时的荀爽开始出了他的提议。谈着谈着就将话题引入到了党锢之祸上。
“党锢之祸是一场牵连甚广的祸事,是朝廷之所以频频动乱的源头,所以,解禁党锢迫在眉睫。尤其是在黄巾贼众肆虐,士林,大族有可能因为党锢之怨而加入黄巾的大背景下。”荀爽在席间侃侃而谈,话题始终不离解禁党锢,矛头直指宦官干政。
“布认为荀族长的见解很有见地,正所谓天子为天,士族为干,宦官只是上面的浮尘霍乱。宦官干政,此乃假借天子的威望,压制士族的权力,党锢之祸,也正因为宦臣的窜掇,才造成不可收拾的局面。”吕布知道是他站队的时候了,在宦臣与士族之间,他毫不犹豫的站在了士族一边。
尽管以后他的话语传递道十常侍耳中会有些麻烦,但他知道未来十常侍蹦跶不了多久了,交好士族,才是明智之举。
“好,好一个宦官只是浮尘霍乱!好一个自古英杰出边塞!”荀爽拍掌大笑,看起来他很是兴奋。
这一顿宴席,可谓皆大欢喜。以致后来在由皇普嵩带头,将一份联名解禁党锢之书呈递给皇上。使得汉灵帝趋于诸将的压力,不得不宣布解除了党锢之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