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厉的角笛声响彻在苍茫夜色下的草原之上。天『籁小说ww』w.『.一队队鲜卑斥候骑兵开始警觉得扫荡起四方。
吕布知道行踪已是掩藏不住,只是这一段路他也本就未打算掩藏。
两点之间,直线距离最短,吕布自认初中物理学的还算可以。
所以,谁若挡在我的路上,就只能怪你们投胎时未投好胎了!
杀!
吕布骑着黑石,纵马扬鞭,手持画戟,沿着一条笔直若云龙伏立的草道,风驰电掣的奔腾着。
路上阻拦的人,杀之!路上谩骂的人,残之!路上躲避的人,蔑之!
这一路,又是喋血满地的一段路。自认凶悍若狂的鲜卑骑军,极端被动的接连丢下了三十余骑的耻辱尸体。失去主人的雄壮鲜卑马变成了悲鸣的野马,而在那萧飒的风声中,吹佛起的唯有尘埃满地!
渐渐地,吕布的周围形成了一片完全的真空地带,根本就没有人敢于靠近他方圆二十米之内。而他后方的跟屁虫斥候也是有着越汇聚越多的征兆。
但是他们在同伴处了解到吕布的凶残后都是异常默契的选择了等待,等待更多的斥候汇聚到一处共同出击。
然而事实往往不以愿为!
因为吕布胯下的黑石也被战斗刺激的飙了,它奔腾的度实在是太快,它的精力实在是旺盛的无处泄!以至于这竟然形成了一幕罕见的景象。
蜿蜒若巨蛇的队伍零零散散的朝着同一个方向快马奔行着。然而最靠近吕布的一端即便使出了吃马奶的力气,也不能追逐上吕布的骏马。而位于蛇体中端的数十名鲜卑斥候,即便快将手中的马鞭打烂了胯下马匹的粗厚毛皮也依然不能跟上最前端的几十名鲜卑斥候。
至于吊在大部队最后方的几十名鲜卑斥候,话说虽然你们的度依然如同飞毛腿般的快,但是难道你们不知道胯下的鲜卑马跟你们前面兄弟部队的鲜卑马是一个物种啊!
没人敢缨其锋,没有人敢在吕布前方拦截以为后面的鲜卑斥候争取些许聚拢的时间。
送死也有送死的死法,但是前提是谁愿意平白无故的去死?
五原县城,县衙官邸!
“刺史大人,情况不妙啊!听有经验的斥候贴地听声后禀报,城墙外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了,保守估计也有三四百骑,而且马蹄声杂乱不堪,莫非鲜卑人又要攻来了?”向县尉与上次野外靡战侥幸逃脱的几名县尉,正焦急的在大厅里踱步,眼睛却是一眨不动注视着丁原的神情动作。
“不碍事,不碍事!莫说三百余骑,便是多上十倍,五原城依旧会固若金汤!更何况本刺史的杀手翦也快来了!”丁原既是安慰起向县尉等人,同时也是潜意识的安慰自身。危局实在是近在矩尺了啊!军心绝对不能更乱了!
涂一航一身铁甲戎装。腰间的弯弓斜跨在肩背,他的呼吸在此刻有些急促,面皮同样表现出异样的炎红。
如果有熟识他的人在此,定能认出这是他极端兴奋的征兆。
“传令下去,五原城内仅剩的五百余骑,聚之于一处,让他们整装待。本骑都想,又要有一场硬仗去打了!”涂一航目光投射去遥远的天际。他相信那个人定会很快来临。
传令官带着满腔疑惑前去召集骑军,他不知道涂统领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但他相信只要能抓到耗子就是好药。
五百余名硕果仅存的骑兵,有三百人来自原先张辽的骑军。剩余的二百余名骑兵则是各县府混合而成的杂牌骑军。
这一只骑兵部队的战斗力,真的很难说,甚至说的不客气些。鲜卑人派出二百骑都可能打残了他们。
涂一航究竟想做什么,他是脑袋被烧糊涂了?竟然打算主动出击去打打秋风?
答案却是在不远的未来揭晓。
当吕布骑着黑石,脸不红气不喘的来到五原城城门楼下的时候。
当吕布正要高声大喝开城门的时候。
涂一航脸上却是陡然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
“开城门!嫩鸟骑兵们,你们这次的将军便是城门外的吕布,跟着他,去给那些阴魂不散的鲜卑人一些小小的教训!”
五百余骑兵闻听了涂一航的话,表情各不相同。昔日的三百骑兵目光顿时陷入了狂热之中,他们永远记得,吕布是三千新军的缔造者,是三千新军军魂产生的扬帜者!
而剩余的二百骑兵则显得异常的焦灼不安,他们的眼神中,大多都充斥着绝望与不安。鲜卑骑兵的凶残,是用累累如山的白骨缔造而起的。而如今,他们也要成为这累累白骨的一员吗?
城门洞开,吊桥垂落,军容略显凌乱的五百余骑呼啸着奔驰而出,带起一股凌厉而绝然的气势,出击!
“将军!将军!将军”此起比伏的仰慕之音从三百骑喉咙中吼出。
这一股气势,隐隐带起了草原之上的风雷之声,声音传出很远很远。
有些弄不清楚情况的杂牌骑兵均从同伴的眼中看出那一抹深沉到灵魂的惊诧。谁能告诉我们这算什嘛事?
“废话何必太多,随我杀敌!”吕布转过马身,在五百余骑尚未奔到近侧之际昂然高吼。
话音未落,黑石骤然间力,甩开了后方骑兵十余米的距离,单骑奔敌而去.。
“杀!!!”
..。
翌日,擂擂的沉重锤鼓音和鸣着凄厉的胡笛咋然间响起,惊醒了尚沉浸在睡梦中与周公之女花好月圆的汉军兵士!
昨夜一役,鲜卑的三百名骑兵经历了一幕往日间从未品尝过的恶魔戟影,同时体验了一回一向羸弱的汉军骑兵的逆袭。我们姑且称之为匹夫的逆袭。
三百名鲜卑斥候十不存一,这其中吕布斩杀的人就占三分之数。在有己方骑兵侧翼掩护的情况下,吕布可谓杀出了魔气,至少有八十余人丧命在吕布的戟下!
“匹夫吕布,出城送死,莫以为占据黑夜偷袭之利,暗杀我鲜卑勇士无数.若真是有胆,可敢出城一战?”
城池下端,鲜卑几员气势雄浑的猛将簇拥着大帅燕荔阳,目露残光的眺望着城门楼处。而在众人身后,三千名鲜卑骑兵排成严密的冲锋之阵,手握寒光湛湛的圆月弯刀,正在神情亢奋的蓄势待着。
出声之音正是纥骨达,他是当初这一路一万名鲜卑军中当之无愧的第二大将。他尽管不如护送檀石槐尸北归而去的鲜卑一族第一勇士尉迟翼,但也是鲜卑一族数一数二的勇将。
除此之外,鲜卑几名猛将中还有贺拔熙,鲜卑排名第九的猛将。慕容血,鲜卑排名第十的猛将。柯拔蒙,鲜卑排名第十五的猛将。
过了许久,城楼之上没有人回应,静悄悄的仿若一根线掉在地上都能听到,黄鹂鸟没有叫,白头乌鸦也没有闹。
蔑视,这是**裸的蔑视!
下方城池的鲜卑人有一种撑爆的胃胀气似得磅礴怒气压抑心头,不不快!
只是战场守则上可没有明文定例:叫战了,一定要出战!
所以,三千鲜卑骑兵要么直接下马攻城,要么从哪里来,回来里去。要么让城墙上的五原城军士看一幕三千骑马舞者的优美身姿!
就在三千鲜卑骑兵如同电光锁链链接而起的滔天怒意快要暴动而起,疯狂万分的时候。
城墙之上突然有人吱声了。
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城门楼上一小兵!
“我们家吕将军昨晚被折腾的够呛!染了一身的狗血,现在还未睡醒呢!你们犬吠的时候能不能离远一点?汪汪汪!”
城楼上的兵士有一刹那的静寂,随后反应过来之后便是如雷鸣般的轰然大笑。甚至于那生性豪放之人,笑声止也止不住。
最后的三声狗叫可真是神来之笔啊!跟鲜卑狗说话不就是要用狗言吗?汪汪汪,真是绝了!
城门楼上的诸将与诸位兵士,纷纷朝着这位语出惊人的小兵投射去瞩目之礼,乐的从未受到过如此高规格待遇的他窃喜不已。
我会告诉你们是吕将军交我说的这些话的吗?这名小兵昂挺胸,挺立如松。这一刻,他前所未有的自豪!
“该死!汉狗猖狂!”
“杀,我要杀光汉人!杀死你们!”
“我要奸x汉人女人的全身,让她们的孩子生下来男的做娈童,女的为娼妓!”
鲜卑的几员猛将气的全身抖动不休,一句句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从他们口中说出,这样或许才能让他们好受些!
“你们能大声点吗?你们能说人话吗?我听不懂啊!”这名小兵竟然有些上瘾了。
等他说完,他才意识到这句话竟然是他原创的,吕将军可没有教他这样一句话!不过,说出这句话,他感觉到好爽好爽!
而涂一航与向县尉他们对视一眼过后,难得的抛掉往日间的成见,均是不约而同的紧随其后开了将口:是啊!我们听不懂啊!
..
孤苦伶仃的早上晨光便是在双方的骂战之中悄然间而逝了。但是若是自始自终都有仔细观察的话便是会现,往往五原守士骂上一句,而鲜卑人则是喋喋不休数句。
而骂人也是消耗体力的啊!而骂着骂着也就习惯了!
鲁庄公十年,曹刽论战时提到:一股做气,再而衰,三而竭!
而今鲜卑人的场景是何其相似:怒气值欲暴,却没能攻城,被生生压了回去。怒气值再暴,欲杀人之气势收敛三分。怒气值又暴,气势弱之于不怒之时远矣。
总之,骂着骂着也就习惯了,听着听着总会麻木的!
吕布从沉沉的睡意中苏醒过来,不紧不慢的穿衣洗漱一番,腰间缠绕上昨夜丁原为了笼络他而赏赐的名贵璃玉腰带.。。
命令专门负责饲养黑石的马夫前去牵马,他便是在数百名精锐兵士的护卫下朝着五原城城墙处步行而去。
龙骧虎步的步伐重重踏在坚实的青木石道上,只残留下一路百姓窃窃私语之声。
“看,他就是吕布吕将军,当初他擂台设武的时候,我还和他一起战斗过,艰难的在他手下抵挡了三招!他的武艺可是厉害的紧呢!”
“还用你说,吕将军是整个大汉数一数二的孝子,孝义之名感天动地,你知道为何这一年五原县还未下冻雪嘛?据说是老天爷被吕将军感化了!”
“吕将军还很仁义,还记得他慷慨分给穷人钱财的情形,当时他在我眼中全身仿若都披着一层仁慈的白光,照亮了我这一辈子的善心!”
..。
“燕荔阳?鲜卑人的大帅,整个上午本将都只听到你手下之人的聒噪!但是白头乌鸦可是稀罕物种,怎么一下子有如此之多了?”吕布如鹰似隼的目光,落在头戴白色毡皮帽的燕大帅以及其身侧的三千鲜卑骑士头上。
燕荔阳冷哼一声,用手拽下头上毡帽,道:牙尖嘴利之辈,可敢出城与我鲜卑勇士一战?
一种看待白痴的表情突兀的出现在吕布脸上,维持这个表情足足几息,他才转过了身,跟一个白痴对话,实在是很有难度啊!
“无胆鼠辈,你那是何种表情?要恐惧也不该如此!”燕荔阳揪起胡须就扯下一把。他本是极为较真的考究之人。最是看不得别人露出他看不懂的表情。
按他的理解:即使你认为我是一个白痴,你也得告诉我我白痴的理由在哪里!
“你以为我是一斧劈开天地,扫灭万千诸魔的盘古?还是以为我是八卦相术登封造极,降服过苍龙的伏羲?能以一己之力硬悍你三千骑兵?”吕布嘲讽的说道。
他才不会愚蠢的大开城门统兵前去斗将,以现今五原城兵士的战斗力,暂时打打守城的缩头战还可以,若是在平原上与鲜卑骑兵相遇,明显是要被屠杀的节奏!
个人英雄主义也要用对时候,能屈能伸方为我吕大丈夫!
“你,怕了?”燕荔阳得意的狂笑起来,接着他低下头仔细想了想,开始陷入了深度的沉思之中。
极其精彩绝伦的神情五光十色的出现在他那张方田般的脸孔上。此时两个选择摆放在他面前。
不坚持斗将,在言语上击败吕布,让手下兵士消除对吕布血怖之戟的恐惧,提升些许士气!
坚持斗将,让鲜卑勇士在武力上击败吕布,让手下兵士消尽对吕布血怖之戟的畏惧,提升锐气益状的士气,甚至于一举将士气恢复往日的巅峰时刻!
半盏茶之后,燕荔阳做出了自己的抉择。
因为他不仅仅有着考究的性格,他还崇尚事事追寻完美,也就是所谓的完美主义!
“柯拔蒙,传本帅令:命你统领二千鲜卑铁骑后退六里安营扎寨,还有拦住那些鲜卑大营里面的孙子前来支援,老子要堂堂正正摘下吕布的头颅,让他死的毫无怨口!”
“大人,小心有诈!”
“不可!大人岂可亲涉险境,还是大人先统领二千铁骑观望为好!”
“.。。”
纥骨达,慕容血等将纷纷出言力谏,殊不知他们越是如此,燕荔阳心中的念头愈是凝石般坚硬!
“本帅军令,怎地?还要经过你们同意?”燕荔阳又是撕扯下一缕胡须,放在手上狠狠吹拂而起。
胡须落!要人死!这可是他用累累血腥手段用时几十年威慑而成的血须符印!
刹那间,诸将的劝慰声,恳求声戛然而止,平日里天地不惧的猛士,竟然还有一人瞪大起眼珠,用手掌重重捂住了嘴巴。
很难想象而出,如此一个略显娘化的动作,是从鲜卑排名第十五的猛将柯拔蒙身上做出的!
捂着嘴巴的柯拔蒙最终老老实实的统领着二千骑兵匆匆而去。
一刻钟内,两千骑兵逐渐化成了密密麻麻的小点,最终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吕布不得不承认一件事,他目瞪口呆住了。他更想放生长笑。你说,碰上如此的对手,若不来上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岂非对不上敌方大帅的惊天之举?
吕布目光闪动,在随身一名亲近侍卫的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
随即他下了城楼,跨上黑石,统领起五百荣光蓬,焕然一变的轻甲骑兵,出得城来。
“吕布在此,燕荔阳大帅,我们过两招?”吕布视线微眯,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着话。
还没等燕荔阳开口作答,吕布又道:嗯,貌似忘了,你是大帅,我是将军。大帅是在帐篷里喝羊奶的,将军却是在沙场上砍头的,一个是高贵的绵羊,一个是平凡的并州狼,我们显然不是一路人!”
“血戟吕布,我慕容血来会你,凭你,还没有让大人出手的资质!”性子急烈的慕容血见不得大人受辱,拨马而出,迎向吕布。
吕布抬头看了眼万里无云的晴空,总觉得缺少了些什么。这一刻,他才知道,只是少了些鲜艳的色彩。而血的颜色,就很不错!
慕容血手臂挥动间,手中那重达六十斤的双锤就是重重的朝吕布当头砸了下来。
吕布的目光陡然间凝固,手臂处的抓握之力猛然提升了几个层次,方天画戟带起一抹闪烁的戟花,朝着前端横向狠狠一划!
铛!刺耳的震荡音轰鸣着四周,然而吕布与慕容血两人都仿若未闻。
在他们的眼中,只剩下了眼前的敌人以及他手中的武器。
两人沉默一息,继而又是同时动了,慕容血的右手处的一只铁锤以一种刁钻的角度朝着吕布方天画戟尖重重击去,而另一只铁锤则蓄势待,随时等待着给予吕布致命一击。
吕布目光隐晦一冷,却是丝毫不屑于占慕容血的一丝便宜,他瞬时将双手握戟改为单手握戟,一式千军横扫使出,隐隐带起风雨呼啸的破空之音,后而至的重重击在慕容血右臂铁锤的锤身处。
砰!
慕容血惊骇的看着吕布的戟杆如同旋风之刃的击打在他的锤身之上。也庆幸吕布那一击击的不是他的右手腕,不然骨断筋折便是必然的结果!
而随后传来的震荡之力更是震的他虎口处麻起来。他觉得他真的大意了。昨日听说了吕布的昊天之勇,他根本未曾放于心上,只以为那些鲜卑士兵为了逃避责罚,故意夸大事实。
而今有了亲身体验之后,他才清楚:名声往往与实力呈现出惊人的正比。
他振作起精神,打起十二分的灌注,想要从吕布的压制中搬回劣势。
然而他现如何做,均是徒劳无功,他就像是一只丢失了鱼鳃,苦苦寻求氧气救命呼吸的鱿鱼,怎么也挣脱不开丛丛戟影精心编织的隔离网。
吕布很喜欢将对手带入自己的节奏,让对手深陷在自己独特的节奏中,在属于自己的武域之中,斩杀或重伤对手。这一种武域中唯我独尊的豪情,想想就令他陶醉迷心!
两人胯下的马匹喷吐着重重的粗气,在冰冷的气候下快凝聚成了雾气。它们马眼瞪着马眼,均从对方眼中读出了一抹深重的不服气!
戟与锤碰撞的声响,黑石与它的对手交替偶尔响起的嘶鸣声。在淡蓝色的天幕下,铸成了一幅铁骑纵横戟锤齐鸣的浓墨古画!
十回合,二十回合,三十回合.。。
直到三十八回合,吕布心中一凛,他知道是该结束的时候了。这个数字,对于他,很合适,很吉利!而且示敌以弱总要有个度!
又一次,双方的马匹交错而过。
噗嗤!
在双方交错而过的一刹那,吕布做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动作,他从黑石马背的左侧瞬间翻越到右侧,躲过了慕容血倾力一击的同时,手握画戟朝着左后方狠狠一刺。
方天画戟从慕容血的后背贯穿而过,又在瞬间被方天画戟震乱了他的五脏六腹。
噗嗤,又是不带迟疑的甩臂拔出方天画戟。
鲜血满地,慕容血死!
“血锤兄!”
“血锤!”
“慕容将军!”
“..。。”
纥骨达,贺拔熙以及十几名鲜卑百夫长纷纷惨然色变,同时亦涌现出一抹悲凉的感慨。
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
下一个战死的人,是你,是我还是他?
而燕荔阳则面容肃穆的揪掉了一缕胡须,扬手朝着天空抛去,为他手下的猛将默默送行!
纥骨达与贺拔熙视线交击,都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出一抹深重的棘手之意。
随即,两人仿若心有灵犀的同时暴喝一声,尽管心中不愿去承认吕布的武艺,但两个人的打算围殴的举动却说明了他们心中并无把握!
两人双双奔骑而出的同时也密切关注着吕布的动作,唯恐吕布避而不战,退入军阵中。
然而,他们太高看了自己的威慑力,也太小瞧了吕布的战斗**。
吕布拨马而来,没有丝毫犹疑的来之而战!
三人很快战成一团,兵器的轰鸣声,如同雨滴纷扰砸落在孤舟之帆的沉重。高亢的暴喝声,如同飞鸟被生生压倒在地面的愤然悲泣。
长虹灌日,披荆斩棘,抬头望月三式渐渐成了这一次斗将中吕布最常用的招式。
而由这三式的基础戟法引申而出的千般万幻的刺之气力,劈之角度,挑之防御,更是被战斗到酣畅淋漓的吕布运用的出神入化!
有一种状态,叫做神!有一种招式,名叫入化!有一种戟法,有我便无他!
起初的战斗,三人本着试探对手的原则,均没有使出全力,多是些简简单单却暗含杀机的动作。
这些招式,在一流武将的眼里,大概都是能察觉而出的。更不用说位于绝世武将之巅的吕布了!
他心中有了计较,反倒不急不徐起来,因为他不想太快杀了此二人,杀了他们燕荔阳就定要奔逃了,而他心中的计划中,定要生擒燕荔阳!
更和况,要想快些拿下此二人也有些困难。除非他有足够的蓄势时间,能让他使出最终的伤人又伤己的压箱底招式。
而他们两人,还不配他使出那样的自残招式!
四十余回合过后,微微气喘的纥骨达与贺拔熙惊喜的现原本压制着他们打的吕布戟上的力气越来越弱了。
虽然这种削减的程度很慢很慢,但是对于触觉敏锐的两人来说这才算是正常。
他们均从对方眼中现一抹喜意,他们庆幸他们终于现了吕布的弱点,持久力不足,耐力不行。
于是二人很快转变了战斗的策略,由原本的竭力防御转变成竭力攻击!以便更快消耗掉吕布的耐力。
两人的追风逐电的攻势如骏马奔腾而重重袭来。而吕布也如同他们所想的那般,如同一个停泊在江渚洲边的飘零小舟,随时有在他们武器下倾覆的可能!
纥骨达手中的六十八斤巨斧,贺拔熙手中的亮银长枪..。
战斗的时间过的很快,甚至于燕荔阳都快被如此激烈而漫长的战斗给弄困了。
他又一次习惯性的揉了揉眼睛,心中默默数了数,瞬间凌乱了!
多少回合了来着,七十回合,八十回合,还是九十回合,一百回合?这还要打到什么时候?吕布的头颅为何还在他身上安着?
就是这一刻,吕布借着马匹交错的角度终于现了那稍纵即逝的机会!
既然如此,该结束了,压制实力的感觉,实在不带劲啊啊啊!
时间的女神仿若在此刻牢牢定格住了,而吕布的大脑却以新生脑细胞灭杀陈旧细胞的十倍之诞生着。
戟动,方天画戟带起一抹绝美凄伦的死亡轨迹,猛然之间爆出后羿射落九日的灼热光华,连刺而下。
两匹血统纯正的鲜卑骏马甚至于哀鸣声尚未出,就去了属于战马的黄泉之路,畜生道。
而在乞骨达与贺拔熙还未来的及从马匹身死的狼狈中挣脱而起之时,吕布的死亡之戟又来了。
两颗硕大的头颅抛飞着而起,带着浓浓的惊诧与不瞑目!至于飞向了何处?
吕布看都未看,而是接着做出了在脑海中酝酿良久的动作。
取弓,拉弦,劲射!
追风逐日不足以形容他的快,雷腾云奔不足以形容他的快。
当快达到了某种极致,在旁人的眼中,就是慢!
燕荔阳呆若木鸡的看着那飞来的好慢好慢的箭,眼睁睁的看着那一只箭射穿了胯下鲜卑马王的马蹄,却又是如此的无能为力!
他脸带麻木的摔下了马背,而后罕见的头先重重着地,瞬间被一片坚硬的草木撞晕了过去。
杀!
吕布一马当先,统领着五百名嗷嗷待战的骑兵向着失去了所有主将指挥的一千鲜卑骑兵冲杀而去。
因为三大猛将之死以及主帅燕荔阳被撞昏迷而乱成了无头苍蝇的鲜卑骑兵,唯有在士气最低下之时委委屈屈的反抗起吕布五百骑兵的冲杀!
而战斗的结果,却又是如此的显而易见!
当吕布如同提起挂角羚羊般抓起昏迷的燕荔阳,当十余名仅剩的鲜卑俘虏跪地求饶的情景尽收眼底,当吕布将方天画戟高高扬起,俯视着这染血苍茫的大地..
只是吕布在战役结束还是免不了猛吐出几口污血,在回到城内后一人独自叹着别人听不懂的话:
伤不起,用脑过度的人,用腰过度的人,伤呀么伤不起!奇怪,王师又是如何把那些庞大到恐怖的知识融会贯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