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在思考过后,他才会决定让苏枝枝代替苏霜去相亲。
老首长的人品他是信得过的,不管怎样,年轻一代见个面,交个朋友也是不错的。
而苏枝枝,既来之则安之。
她对于刚刚听到的老两口让她明天去相亲的事,没有多大反应。据她在书中所看,这位相亲对象是一名心中只有国有信仰的人,心中只有大爱,并不会沉溺小情小爱。
明天只是走个过场而已,因此苏枝枝并不抗拒。
翌日起来,“枝枝,你姐昨儿进城打工去了,说是要去南方的城市,”苏翠丫的眼神躲闪,“今儿的相看,你去成不成?”
“听你爹念的那信,我觉得那还是挺不错的大小伙儿。”
苏红兵在一旁沉默地吃着红薯,苏枝枝看了眼他们两个,点头答应了。
“好,我去。”
“欸,行行,”苏翠丫卸下心中的大石头,道:“那你快进屋好好拾掇拾掇,这样子去相看可不行。”
苏红兵也道:“把那套军绿色的换上,好看。”
吃过早饭,苏红兵两口子就去上工了。
苏枝枝在家里待了一会儿,也依着记忆里的路,走着去上课了。
在学校的食堂里解决了午饭,下午又上了一节课,她今天一天在学校的课程就都结束了。
苏枝枝收拾好东西,走向信中约好的相看的地点,国营饭店。
另一边,许彦和战友下了一个火车站。他们这次是送一位受伤的战友回家养伤,刚好战友的老家就在他们的路途上,送完人,顺路就陪战友回老家看看。
结果他家那老头子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他的行程后,发电报让他顺路去向阳公社相看。
说是他一个老部下的女儿,当初还约过娃娃亲的,让许彦无论如何都得去,不然就不许回家门。
和战友分别后,许彦提脚往向阳公社的国营饭店走去。
路上,有个大姐大声喊,“抢劫啦,这天杀的,抢钱啦!”
许彦打眼看去,就看到一个蓝色布衣背影的黑瘦小子钻进了人群。他丝毫的犹豫都没有。迈步冲上前去。
看到有好心的军人同志帮忙,大姐也不在原地哀嚎了,她一路小跑着跟上,一边喊,“有人抢钱啦,大伙帮帮忙啊一一”
那小子滑溜得像只泥鳅,他往人群或是小巷子里钻,因着许彦对当地的路况不熟悉,一时还没能追得上他。
现在他们两人是在一条小巷子里,那小子回头朝许彦得意一笑。
许彦暗道不好,前面是一个大集,若是让这小子混进去,要再找到就有点难度了。
眼看着那小子就要混进人群,这时,斜前方倒下一堆筐子,挡住了小偷的去路。
就在他被挡住的这么一小会儿,许彦赶上了,成功把他捉拿。
许彦看向在地上帮老伯捡筐子,并轻声向老伯道谢的女同志。
刚刚要不是她,说不准他今天都没能这么顺利抓到这小子。
“同志……”许彦开口,想向她说声多谢。
却不小心愣住了,微光打在她的身上,她只是一个抬头,就俘获了他的心神。
在这一刻,许彦多年坚定不移的不婚主义动摇了。
他抿抿唇,“同志,今天多谢你了。”
苏枝枝第一眼也是被许彦惊艳住了,当初会看这本小说就是因为听说作者擅长描写帅哥美女。
只是苏枝枝没想到,就连一个在路上偶遇的见义勇为的军人同志都这么帅气逼人。
苏枝枝移开眼,略有点羞涩。“不用谢,我又没做什么。”
大姐这个时候追上来了,她的身边还有两个民警同志。
等许彦将小偷转交给派出所的同志,苏枝枝早已消失不见了。
他看着这没有她的街道,心中竟有一丝失落。
因着要做相关笔录的工作,许彦只好陪着他们去派出所一趟。等他处理完这一切,再从大姐的热情邀请中好不容易脱身,外边的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
许彦掏出怀表一看,坏了,距离约好的时间已经过去一个钟左右了。
向阳公社的派出所和国营饭店又是在两个方向,许彦和派出所的同志借了俩自行车,都快把脚蹬踩出火星子来了。
等他赶到国营饭店时,饭店早已关门了。两边的街道行人稀少,并没有他家老头子所说的那个女同志的身影。
许彦暗下眼眸,终归是他不对,错过了时间。
不管怎样,也得到场给女方一个交代的。
许彦就近找到了邮局,给远在京市的许家两口子发了封电报。
苏枝枝回到家,苏翠丫和苏红兵两口子都在家。
“怎么样?”
苏枝枝抿抿唇,“我没见到人。”
苏翠丫的脸色一下不好了,苏红兵周身的气息也变冷了。他抬眼看了下苏翠丫,堵住她口中要说的话。
“那这样就算了,本来两家就门不当户不对的,而且听说那人在琼珠岛那边,那里条件苦得很,我和你娘也不舍得你去,这样也好,这样好。”苏红兵道,“过几天让你娘找媒人,咱村里还有城里的好小伙多的是。”
苏翠丫忙应声,“过两天我就去……”
“爹,娘,我不急。”苏枝枝忙道,“我现在还没想嫁人的事儿……”
苏红兵倒是没发表什么意见,苏翠丫一脸不赞同。“姑娘大了,哪有不嫁人的。你现在十九了,是还能再留几年,可若是几年后……”
“行了,说那么多做什么!”苏红兵喝住了苏翠丫,“吃饭。”
草草吃了几口,苏枝枝就回到房间。
她坐在靠窗的桌子边,望着天上的明月。想,为什么偏偏会是她在这里?她的海边大别墅……
苏枝枝内心满是怅然,现在是1969年,距离高考恢复,改革开放,都要好几年的光阴。
在这期间,只要她还在老苏家,就一定会面临催婚这个问题。
难不成,她也要像苏霜一样,偷拿苏红兵的公章,给自己开介绍信,逃离苏家,逃离向阳公社吗?
可是不说这个方法可不可行,就说她在这边人生地不熟的,以及对这个时代的不了解,苏枝枝不管怎样也不敢轻易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