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窗易读图》乃是前朝名师柳山居士所画,相传他流传于世的名画只有三幅!
她记得前世这幅图在周太傅的手中,他视若珍宝,最后被他的孙子周少易偷偷拿出去送了人,据说差点把老太傅气的中风。
周太傅何许人啊,琼山学院上上任院长,国子监祭酒是他门生的门生!
周太傅三年前就致仕归隐田园了,据说就住在琼山书院后面的竹林中,每日抚琴弄曲,品茶作诗。
竟然只要她解出来一道题,这幅画就送给她了?
安容捏了捏自己的脸颊,她不是在做梦!
海棠睁大双眼看着安容,“姑娘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安容赶紧下了小榻,穿着鞋子去了书房。
这么大的馅饼从天上掉下来,她不接着她傻啊,只是没想到她救的鸽子竟然是周太傅的。
安容提笔在纸条背面写道:
三人同行七十稀,
五树梅花甘一枝,
七子团圆正月半,
除百零五便得知。
写完后,小心翼翼的叠好,然后绑在小七的腿上,放飞了它。
放飞完了,安容又后悔了,忘记问是不是去琼山书院取画了。
一刻钟后,小七脚腕上的信筒被取下,有古泉声传来,“这周太傅真是个妙人,一边写了问题,一边又把解题法子写上,这是耍我们玩呢?直接把画给我们不就好了?”
另一只伸过来,看了看纸条后,眼神微凝,随即嘴角划过一抹淡笑,“把纸条再送出去。”
一个时辰后,海棠又拿了张纸条过来。
安容还以为是同意了,谁想纸条上写着:
小子才思敏捷,堪当大才,老朽还有一疑。
归龙山高几许?如何丈量?
安容看着信纸很无语,老太傅是不是闲的发慌了,竟然对山高有兴趣,山多高跟他有关系么?吃饱了闲的慌,没事可以爬爬山,别出怪题为难人啊!
可刚刚好,她的确知道怎么丈量。
提笔写道:
正午时分,人影同长。
然后绑在竹筒里,放飞了出去。
一刻钟后,有惊呼声道,“大哥,你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个军师,太厉害了吧?”
“小七认识的,”男子盯着树荫缓缓低笑。
安容站在阁楼上,望眼欲穿,可惜直到夕阳西下,小七都没有回来。
怅然若失啊!
她可不可以不要画,只求大哥能拜他为师?
傍晚的时候,出去玩耍的丫鬟婆子都回来了,头上都带着珠花,笑容满面。
秋菊手里还拿着风筝,进来时,安容有一阵的神情恍惚。
心,疼痛弥漫。
秋菊没有发觉,径直把风筝递了上去,“姑娘看是不是与之前的一般无二?”
安容搭在桌子上的手慢慢攒紧,眼睛闭上,她怕自己会忍不住撕毁了它,若不是这只风筝,她不会认识苏君泽,她想毁了它,可是她不能。
她不能这么反常,它只是一只风筝而已,没有多余的意义,“放箱子里收好,没我的吩咐,谁也不许拿出来!”
秋菊笑着应了,她以为安容是喜欢风筝,好东西当然要放在箱子底下收着了。
只有海棠眸光轻闪,姑娘似乎厌恶了风筝?
正想着呢,忽然眼前多了两朵珠花。
海棠脸一热,回头就要打芍药,“叫你让我挑,一模一样的珠花,我还挑什么啊?”
两朵珠花都是蓝色的。
芍药左躲右闪,求饶道,“我知道错了,明儿府里放假,到时候咱们再出去买就是了。”
海棠还不知道明天还有假,高兴的合不拢嘴,“明天谁留下照顾姑娘?”
“你们两个都留下,”安容一锤定音。
秋菊、冬梅默然,姑娘怎么不留下她们,忙道,“今儿海棠就没有出去了,要不我们两个留下吧?”
安容笑了笑,道,“也行,回头我再给你们放一天补上。”
第二天侯府的丫鬟一波一波的出去玩,每个院子只留下几个丫鬟伺候,安容则拿着绣篓子去了松鹤院,陪老太太说了会儿话,就在暖和里绣针线,就连午饭都在那里用的。
吃过午饭,老太太休息会儿,几个姐妹就在暖阁里玩。
夏荷打了帘子进来,笑道,“四姑娘,弋阳郡主给你送了信来。”
安容伸手去接,结果沈安玉快她一步,把信抢了过去,转过身子就把信拆开了。
安容的脸沉了下去。
忍着没有发作。
沈安玉念道,“安容姐姐,你送的东西被大哥和父王刮分了,下次有好东西,务必偷偷的送我,父王办事不利,我帮你瞪了他好几眼,父王答应有机会就帮你三叔回京,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昨天我宴请了顾家大姑娘,她确实和传闻的很不一样,不过,我还是想问一句,你是不是认错了人,那些诗她看过后,惊叹不已,还说要我誊抄一遍送给她,你老实交代,那些诗从何而来?速回。”
沈安芙听完,看着安容,问道,“什么诗?”
沈安玉一脸失望的看着安容,“我还以为写了什么呢。”
安容一把将信从她手里抢了回去,冷看着她,“五妹妹,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连最起码的规矩都不懂?”
沈安玉脸一阵红一阵白,沈安姒过来劝安容道,“不就看了一封信吗,姐妹之间玩闹,你怎么生气了?”
安容把信捏紧,幸好没有写李家铁铺的事,不然还有的闹,“我生错气了吗?这是弋阳郡主写给我的信,我还没看,你们倒先看上了,这是哪门子的规矩,回头你们再说漏了嘴,叫弋阳郡主知道她跟我分享的秘密,从我这里闹的人尽皆知了,你们一句姐妹间玩闹就过去了,我怎么对弋阳郡主解释?要是你们会大方的把别人写给你们的信给我看,我给五妹妹道歉!”
沈安姒脸也难看了,沈安玉咬着唇瓣,狠狠的剜了安容一眼,跺着脚走了。
沈安姒忙追了出去,劝道,“五妹妹,你别气坏了身子,四妹妹帮了六妹妹,又帮了爹爹和三叔,在祖母心里的地位岂是我们可以比的,她也不担心做不了诗词惹祖母生气了……。”
沈安玉气的眼睛都红了,整个侯府还没人敢那么数落她,她沈安玉算个什么东西,要不是娘捧着她,她算哪门子葱,现在得了祖母的宠爱,就敢蹬鼻子上脸了,祖母年纪大了,就不信能护着她一辈子!
沈安玉眸底闪过阴狠之色。
沈安溪担忧的看着安容,她也知道五姐姐做的不对,甚至有些过分了,可是内院还是把持在大伯母的手里,四姐姐激怒五姐姐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沈安溪有些愧疚,若不是为了帮她爹,四姐姐五姐姐也不会闹成这样。
安容骂完,根本没事人一样,个个当她脾气好,想怎么玩怎么玩,今日敢抢她信看,明日就敢把信劫下来了,她受够了那些虚情假意的姐妹情,早点撕破脸皮更好,省的还要虚以委蛇。
给弋阳郡主写了回信,叫夏荷送到外院去,一般信上写了速回,都是由送信人一并带回去的。
吵了几句后,大家都没心情玩了,各自回了各自的院子。
老太太醒来时,孙妈妈便把暖阁里的事告诉了老太太,老太太听得眸底微沉,“安玉确实没了分寸,弋阳郡主写给安容的信她怎么能先看,也难怪安容生气了。”
孙妈妈知道老太太疼安容,笑道,“那信上写的,奴婢也听了两句,弋阳郡主和四姑娘的关系真好,都帮着四姑娘瞪瑞亲王了,还说瑞亲王办事不利,回头还会帮着三老爷回京呢。”
老太太听得高兴,扶着孙妈妈的手起来道,“得瑞亲王的许诺,回头三老爷要想在京都谋个职位,升正三品估计难,要还是从三品,不是什么难事,蕲州离京都不远,他得了空也能回来看我,不像现在,一去就是一年,我只要隔两三个月看到他一次,他就是去天边,我也随他。”
孙妈妈连连称是,笑道,“三品到二品可是个砍,本以为侯爷最起码也还要熬上五六年,没想到就这样迈了过去,京都还有谁家姑娘有四姑娘厉害旺家,老太太可得给她挑门好亲事才是。”
老太太又是高兴又是苦恼,这么好的孙女儿,都不想把她嫁出去了,“安容听话的时候乖巧顺和,拗起来是几头牛也拉不回来,索幸她还小,慢慢挑也来的急。”
安容回到玲珑阁,走在楼梯上,忽然见到楼梯上有朵珠花,秋菊捡起来看了看,道,“好像是阮妈妈的,之前我们出去的时候还没有呢,她不是出去玩了吗,什么时候回来了?”
安容看着珠花笑了笑,迈步上楼,先是去了内室一趟,看着早上放的绣篓子挪了位置,安容眸底的笑意更深了。
端了绣篓子去小榻,喝了杯茶,就开始绣针线。
等阮妈妈回来后,秋菊把珠花给她时,她的脸色变了一变,见安容绣针线没说话,心平复了下,笑道,“我年纪大了,戴珠花徒惹笑话,就送你了。”
秋菊很高兴,这珠花可不便宜呢,是在街上挑的,要一百文呢。
冬梅吃醋道,“阮妈妈偏疼秋菊,我也瞧见了珠花,怎么没我的份啊?”
阮妈妈笑道,“我那还有一朵新的,一会儿拿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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