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从昔日的一个帮闲混进警局,又从一个最低级的打杂巡警混成了警长,王三海可不是什么愚笨之人,只是经过了一番天人交战之后,王三海还是婉拒了唐城的这个建议。“唐队长,我王三海就是个不识字的街头混混,能当上这个警长,就已经是祖坟烧高香了。以后您要是需要帮忙,只管招呼我,至于去您那边的事情,就算了吧!”
虽说唐城和王三海平级都是警长,可王三海却知道唐城的这个警长要比自己更被上面看重,所以再跟唐城对话的时候,王三海的态度就显得格外的低敛。被王三海婉拒的唐城倒是也不生气,反而更是高看了王三海几分,在带人离开的时候,还专门给王三海留下一个电话号码,并言称王三海如果有过不去的坎,就打这个电话找自己帮忙。
“哥,这到底是什么人?庆西堂那边咋回话?”目送唐城等人押着人离开,王三海手下的一个巡警才突然想起来这里面还有庆西堂在参合。王三海闻言只是斜了对方一眼,却什么都没有说,至于庆西堂事后是否会找自己的麻烦,王三海全然不在乎,他可不会认为唐城会放过庆西堂。
唐城当然不会放过庆西堂,既然对方敢设局来害自己,就一定要承担后果才是,不过在这之前,唐城还需要从抓来的这些人口中,问清楚这件事到底有什么内幕。那个庆西堂的小头目,此刻早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嚣张,被绳子捆绑在安全屋内室的木架上之后,不等唐城开口询问,就已经被骇的脸『色』发白抖的像筛糠一样。
“说说吧,到底是什么人要你们在那里围堵我的?千万不要有隐瞒,否则我保证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唐城冷眼看着被捆在架子上的这个小头目,尽量让自己说话的时候看着平和一些,可他之前在街心对敌时的强悍表现,早已经深深印在这个庆西堂小头目的脑海里。所以唐城只是开了个头,木架上的小头目便将自己知道的全都交代了个干干净净。
反复几遍询问之后,转身离开的唐城独自站在安全屋的院子里,暗自思量了一阵,唐城最后还是决定把此事和自己的计划告知给张江和。“啥?你要对付庆西堂!我说你小子能不能安生一点啊!我这边大批抓人的事情,这才稍稍平复下来,你小子就要对付庆西堂,我看你是就怕天下不『乱』是吧?”接到电话的张江和暴跳如雷。
虽然电话那头的张江和,知道唐城要对付庆西堂是事出有因,可现在绝对不是动手的好时机。张江和在电话里规劝唐城,可后者却坚持自己的理由,“叔,庆西堂这次设局害我,很可能只是一次试探。按理说,就算他们不知道我跟你的关系,也应该知道我还是个警察。庆西堂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堂口,他们哪里来的胆子,敢青天白日的来设局害我这么个警长?”
唐城的声音听着很是冷静,张江和却已经听出唐城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心思,尤其唐城刚才最后的那句话,也令张江和暗自思索起来。“一个不入流的小堂口,敢青天白日的对付一个警长,如果这件事情背后没有人撑腰或是谋划,那可才是见鬼了!”唐城试图说服张江和,并说出自己的计划。
“所以,我觉着一定要做出反击,而且是马上反击。庆西堂背后是不是有人出谋划策,只要我们试一试就知道了,能找出这个幕后之人最好,如果没有,庆西堂就只能是自己倒霉,成为那只吓唬猴子的鸡。”唐城把自己想说的全都在电话告知给张江和,至于张江和所说的三思后行,唐城全然忘在脑后,他可不觉着给自己留一个对手是什么好事情。
调查队里的这些老警已经好多天无所事事了,被唐城重新召集在一起,得知要对付庆西堂的时候,老警们并没有觉着为难,反而爆发出很大的热情。“队长,庆西堂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堂口,实际根本用不上那么麻烦,直接打上门就是了,何况咱们这次还是占着理的,就算其他袍哥堂口出来帮腔,庆西堂这次也一定是要出血的。”
赵大山重复发挥出他习惯算计的『性』子,可唐城要的却并不是庆西堂出血那么简单,不过他并没有当着其他人的面说出自己的打算来。老警中最不起眼的杨程带着两个帮手去找了王三海,得知庆西堂那边还没有联络王三海的时候,唐城便亲自出马带人去了庆西堂的一处赌场。
自古民不与官斗,即便庆西堂是个袍哥堂口,可一旦代表官府力量的唐城他们动了真格,庆西堂立马就傻眼了。庆西堂控制的几处赌场和烟馆相继被封门,大批隶属庆西堂的打手被抓,跟庆西堂有联系的几个袍哥堂口,自发排除人手帮忙打听消息,却没有谁知道庆西堂被抓的那些打手被关在什么地方。一直到了晚饭时分,帮忙打听消息的人才得知,庆西堂那些人全都被关在守备团一处早已经废弃的军营里。
得知消息的庆西堂以为是军方的人出手,可等他们托人找上守备团的时候,才得知那处废弃军营早已经作价卖给他人,等他们追问买家何人的时候,却被告诫莫要『乱』打听。查无可查,这事听着可就有点新奇了,别说庆西堂那些只知道按照江湖规矩行事的草莽之徒,就连暗中在庆西堂背后策划此事的幕后之人,也全都傻了眼。
“活该!我看是他们好日子过的太多了,怕是都忘记自己是个什么身份了吧?那个姓唐的小子,跟情报处那个姓张的副站长是叔侄关系,听说还很受情报处那位定海神针的看重。他指挥的那支调查队,与其说是归市局直接管辖的一个单独部门,不如说是挂着警察牌子的情报处行动队,这样的人岂是好对付的?”就在庆西堂上下焦头烂额的时候,中统重庆站的那位周楚主任正在拍桌子骂人。
唐城猜的没错,庆西堂背后的确是有人在鼓动,而这个人恰恰就是中统重庆站的人。正被周楚破口大骂的是才从南京赶过来接替周昌发的石军山,周楚此刻发这么大的脾气,便是因为才赶到重庆的石军山不问青红皂白,只是听周昌发抱怨了几句,便鼓动庆西堂设局去找唐城的麻烦。
“要不是看你姐夫的面子,就你干的这些破事,老子也要把你和周昌发放一块撵回南京去。”周楚烦躁的解开衣领的纽扣,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低头不语的石军山。“你也不是个新手了,周昌发跟你说的那些,你怎么就不动脑子好好的想一想!咱们是什么,是中统,人家只要不是个没脑子的,干嘛要跟咱们中统过不去?”
周楚是真的很生气,可是事情已经成了这样,自己就是骂死石军山也是枉然,一想到这里,周楚就恨不能把已经上船离开重庆的周昌发追回来狠狠的毒打一顿解气。“这件事,你别继续参合了,庆西堂那边联络你,你也不要回应。唐城那边,我会找人说合解释,只是庆西堂这次怕是要脱一身皮了。”
周楚已经将后果想到了最严重的状态,可他却没有想到,就在入夜之后,唐城却亲自带队闯进了庆西堂的总舵,将庆西堂上上下下全都给带走了,亦如他之前扫『荡』幺麻子的堂口一般干脆利索。重庆城里的这些袍哥大佬中,也不都是庆西堂这样脑袋里只长了肌肉的傻蛋,接到庆西堂被人连窝端掉的消息之后,马上就有明眼人找上了王秉璋,试图从他这里打听消息。
入夜接到电话的王秉璋也有些傻眼,因为他根本不知道整治庆西堂的是什么人,所以他又给唐城打了电话,询问整治庆西堂的是不是情报处这边。接到电话的唐城哭笑不得,索『性』就在电话里承认是自己干的这事,并把白天发生的事情全数告知给了王秉璋。“王局,再咋说我也还有个警长的职衔在身,庆西堂大白天就设局害我,难道我还不能找个公道了?”
这几天正忙活汇报剿匪战报的王秉璋,哪里会知道唐城跟庆西堂之间的这点纷争,此刻从唐城这里得知事情的真相,不想趟混水的王秉璋立刻就挂断了电话。王秉璋的举动已经表明他两不相帮的态度,唐城似乎很满意王秉璋的表态,只是下一刻,他又接到张江和打来的电话。
和王秉璋一样,张江和打电话过来也是询问情况的,和王秉璋的中立态度不同,张江和可是全力支持唐城的。“处座说了,你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天塌下来,自然会有你这些叔伯们顶着。不过该做的程序和布置,你还是要做的扎实,别叫小人们找到漏洞,千万别叫自己太过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