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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会如此?

秦鸿大惊,先前一幕非是幻象?而是真实?

自己犹记得,碧嫣苏醒,耳话情衷,句句真心,情意绵绵。为何转瞬间沧海桑田,一切都不复存在?

不是幻境,却类似幻境!

秦鸿倒吸冷气,他可以肯定,自己刚才的经历是真实存在的,绝非寻常幻境那般遐想。

通常而言,幻境只是一场梦幻,属于虚假存在。但刚才的一幕幕明显似梦非梦,虽然一切都形似虚假,但五观六识的感觉却是真实感应到的。一切都类似真实,就像是曾经的记忆,经历过,并铭刻于心。

只是,一切都成过去,故而现在不复存。

是谁?

在背后导演这场戏?

亦或者,是谁在刻意引导他的心,在磨砺他之心灵?

“心有魔障,道心有缺,纵使极尽超脱,也空乏皮囊,似人似魔。”

而就在秦鸿疑惑之际,一道喟叹凭空乍起,如宏音,虚无缥缈,却又震耳欲聋。

秦鸿神色大骇,浑身汗毛都是不寒而栗,根根倒竖。他眉头霍的竖起,眉宇如刀,眼神冷酷而又锐利的扫视四周。

“谁?”秦鸿断喝,满怀警惕。

背后果真有人!

一切都有人在背后引导,早前的一切经历,真实与虚假都是背后之人凭空捏造,以幻象诱导。只是,这种诱导不知是善意,还是恶念?

并且,背后人是谁?是敌是友?

秦鸿呼吸都是屏住了,他将昏迷的沈碧嫣收入了康庄金殿,随即站起身来,警惕着周围一切变故。他如出闸凶兽,气势巍峨凶戾,满怀敌意的扫视周围,防备一切。

“到底是谁?何不现身一见?”秦鸿再次喝问,对背后人很忌惮。能够操控幻境诱导自己,对方实力与手段可见一斑。

“道心有缺,人生有憾,证道之路将遥遥无期。”

虚空中,叹息声娓娓传来,虚无缥缈,如大道宏音,捉摸不透方向,辨不清原委。秦鸿观望四周,一直都在堤防,却始终寻不出对方藏匿之地。

暗惊对方之神秘,秦鸿心下戒备更深,神色却是逐步平静,目光古井无波的端详四周,淡然道:“可是幻灭天魔前辈?”

此地乃是烛龙道,幻灭天魔被老爹镇杀在此,除他之外,自己想不到还有谁人能有那般本事,操控幻境,形如真实。

“不是……”对方却是回应,否认了秦鸿的猜想,“幻灭那老鬼,早就化成了灰,最后的一点真灵只怕都将消亡。”

秦鸿心下一跳,背后人非是幻灭天魔,那又是谁人?

是谁,一直在背后关注自己?

难道自己在烛龙道的一切表现,都被对方看在眼里?亦或者,自己突兀出现在烛龙道,都是对方的手段促使?

甚至,自己在九千万里路的所作所为,都可能瞒不过对方的眼睛?

那……自己还有何秘密是对方不知道的?

思及于此,秦鸿瞳孔微不可查的收缩了下,顿觉如芒在背之感。自己居然不知不觉被人监视,一直都在外人的窥探之中?

这种感觉可不怎么美好,秦鸿可不太喜欢。

然而,正值秦鸿心下忐忑惊疑之时,却听那背后人的叹息声再度传来:“昔年,盖世魔君何等狂纵?堪当一代人雄,豪情万丈深,被世人所熟知,曾成为诸多同辈年轻人的崇拜偶像,引领中原一番修炼狂潮。”

盖世魔君秦毅?

对方认识老爹?

秦鸿目光多了几分变化,对方的语气,明显是知晓老爹的部分隐秘,不似寻常耳闻据传那般浅显。

“可惜,魔君纵然盖世,威压一个时代,引领天下同辈天骄俊杰,成就一代无敌神话。但最终,依然只是空花幻梦,一切都不复存在。如今的天下,即使留有他的传说,却也大多数不再真实。”

背后人徐徐喟叹:“当今天下,除却昔年同代者,亦或一些老辈人物,与大族嫡系外,天下还有几人真正知晓魔君此人?那一代豪雄,早已不复,只是沦为了外人饭后闲谈,风光不复当年,辉煌亦是黯淡。”

对方谈论盖世魔君,语气极度可惜,带着一种遗憾,惋惜,同情的情绪。

“前辈……认识魔君?”秦鸿试探性问道。

霎那,对方沉默,半晌没有回应。

许久后,等得秦鸿都误以为对方不会再搭理之际,却听一道深沉之音传来:“你想听听,他曾经的传说故事吗?”

这番话有种不置可否的意思,算是承认了与老爹熟识的身份吗?

秦鸿暗忖,但神经却是反应不慢,第一时间点头,表明渴望聆听对方讲述老爹的传奇故事。

一直以来,老爹都是魔名在外,魔威炽盛,历经数十年都依旧不减。至今仍有诸多人雄与绝世高手提之色变,对魔君之威忌惮非凡。

当然,这些人之中也不乏对老爹恨之入骨的存在。

秦鸿自从踏足中原,便不止一次的听到老爹如何辉煌,昔年如何的了得。哪怕成魔,却也风光无量。只是,自己了解的都是道听途说,具体如何却分毫不知。

故而很久以来,都十分渴望能够弄清楚老爹的过往事迹,想要了解透彻老爹昔年的人生经历。

因此,才有了九千万里路这趟行程。所为的,不外乎是想了解老爹昔年的故事。

“还请前辈告知!”

秦鸿肃穆而立,朝着虚空拱手,恳请对方讲述,道出过往实情。

虚空中似有波澜,传来淡淡气息,但很快就销声匿迹。背后人似乎有霎那的情绪波动,才导致了些许气息外泄。

很快宁静,对方沉默片刻后,才徐徐道来:“魔君之出生,世人皆知,乃秦氏圣族嫡系子。但却鲜有人知,魔君天生逆脉,即是经脉絮乱,与之常人大为不同。故而,他修炼之路十分艰苦,自幼不畅。”

“自启慧后,魔君便付出了同龄十倍,乃至数十倍的毅力踏足修炼之路。但最终都收效甚微,进展不及同龄兄弟十分之一。故而自幼不被同族接受,性格孤僻,不为外人知……”

对方徐徐讲述,秦鸿默默聆听,面色平静,但心头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自己老爹居然与他如此相似,幼年时都曾遭遇过不公,被天所弃?

不愧是父子……

秦鸿心头既惊震,又叹息,更颇多感慨与喟叹。

“那他最后,又是有了怎样的机遇,才最终一飞冲天,成就一代传奇的呢?”秦鸿稳住心绪后追问。

背后人有所停顿,似是在组织言辞,片刻后才继续说道:“魔君最终崛起,并一飞冲天,乃是与一人有关。此人是他命中之福,却也是他命中大劫。”

“母亲?”秦鸿脱口而出。

背后人忽的沉默,片刻后才恢复如初,平淡回应:“是的,那个人即是他的妻子,柳氏圣族的‘灵女’。”

“柳氏灵女天生灵体,自身体质根骨异禀,她之血液有着一种神奇的特质,便是能够不断改善万物生灵的根骨,属于一种大造化。魔君偶然结识,拾得她之精血,意外改善了自身,从而镇压了逆脉……”

说到此,背后人叹息了一声。

秦鸿闻言,却是眉头一皱,有些质疑问道:“难道,魔君之所以辉煌,全靠一介女子不成?”

他很气愤,甚至有些恼怒,背后人的言辞未免有些荒谬。老爹何等人雄,威压一个时代,怎么可能会甘愿取妻血而成就自身?

若非是对方实力不浅,自己连对方行踪都是把握不住,他怕是都恨不能冲上前去一拳打爆对方的嘴。

污蔑老爹,简直是罪不可恕。

然而,就在秦鸿压抑盛怒之时,却听对方的嗤笑传来:“若魔君真是如此卑鄙,他也就当不起一代人雄之名。”

万幸!

老爹果然不是那种人!

秦鸿怒意消失,嘴角露出了笑容,他险些暴走,真怕对方道出一个颠覆他内心期许的‘真相’。

得到对方的否认,秦鸿如释重负,悄然松了口气。而在此时,对方的讲述再度传来:“魔君得灵女精血乃是偶然,是一场意外截杀所致。灵女身份被曝光,奇特的体质被外人熟知,故而被截杀。魔君适逢其会,遭遇到受伤的灵女,故而才有造化。”

这还差不多……

秦鸿心情愈发愉悦,老爹原来是英雄救美,才与母亲相识。

背后人似乎是看出了秦鸿的心思,提及魔君夫妇之事,不禁多提了几句,“正因为如此,才让灵女对魔君情有独钟。哪怕千夫所指,万人唾骂,她也对魔君生死相随。而魔君亦因此对灵女深爱有加,即使天下皆敌,被世人背弃,他也在所不惜。”

果真是一对有情鸳鸯,只是,情不由衷……秦鸿倍感唏嘘。

“后来呢?魔君成就无敌之名,总不能只靠灵女精血吧?”秦鸿后续追问,觉得故事不会这样简单。母亲的血哪怕再神奇,也不可能意外之下就能够造就出一个传奇神话。

“自然不是,魔君自有机缘,灵女精血也不过只是他的一场契机而已。并且,灵女身份尊贵,在柳氏圣族可是香饽饽,备受关注,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在当时,魔君与之地位可谓天差地别,异常悬殊。”

背后人徐徐讲述,为秦鸿逐渐还原出一个传奇形象。

“后来呢?魔君又是有着怎样的机缘?”秦鸿忍不住激动,按耐不住好奇追问。

背后人沉默了下,片刻后叹道:“魔君之机缘,说是造化,却也是一场劫祸。便也因此,为他种下了成魔的契机,最终落得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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