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被麻药弄晕,她算得上经验丰富了。男爵动作又太粗鲁,硬邦邦的胡子在黑暗精灵胸口乱蹭,把她扎醒了。修女第一个反应是,有人在脱她裙子。玛雅抬起头,束胸上衣已被撕开,一双毛茸茸的手正往下扯她衣服残留的部分。
男爵发现受害人醒了,但没料到黑暗精灵不是去遮挡胸部,而是直接抓向他的眼睛。成为瞎子的可能性吓得他往后一缩,玛雅想跳下床,棉絮和天鹅绒填充的床垫太软,她失败了。色鬼男爵带着恶心的笑容又扑过来,体型差距太大,她没办法正面对抗。
于是她用母语念了个词,一团黑雾缠住男爵,让他无法视物。玛雅往床边挪动,躲过压来的肥厚身躯。修女从地上爬起来,寻找自卫的武器。贵族都喜欢用刀剑做装饰,她很快在墙上看到了一把。
长剑悬挂的位置是参照主人的身高,玛雅踮起脚尖去够,好不容易摸到了剑柄。男爵从后面拦腰抱住她,顺便把剑也拉掉了。男爵被裹在黑暗里什么都看不见,他干脆把黑暗精灵按到地板上,凭着触觉和听觉行动。
等玛雅把剑插进男爵嘴里,残余的裙子也被扯烂了。从超过一百斤的男人身下爬出又费了她一番功夫。门外有脚步声,黑暗精灵赶紧叫了两声,没人敢打扰男爵,脚步声消失了。
她的衣服在别的房间,玛雅翻着男爵的衣柜,脑子里浮现出高等精灵被几个男人按在床上的场景。她胡乱套了件男式睡袍,衣服下摆拖到地板。黑暗精灵蹑手蹑脚走到门口,确认了外面还站着个人。她拉开门,见是个女的,才没下杀手。
女仆被捂住嘴拖进卧室,玛雅没在男爵城堡里杀进杀出的自信,又对同伴的位置一无所知,她得想别的法子。
路过的卫兵瞧见身穿男爵睡衣的修女,表情暧昧。玛雅用长袖子遮住了拆信刀,另一头抵住女仆的腰,逼其带路去找高等精灵。恶名在外的好处便是她成功说服女仆,只要敢大喊,黑暗精灵就会把女仆的内脏挖出来吃掉。
强盗营地的惨事并未发生在高等精灵身上,她安然无恙,睡得直打鼾。为了叫醒克里斯蒂娜,玛雅扇了她十几个巴掌,黑暗精灵内心深处有一部分很想这么做。早被吓住的女仆又交待了史蒂夫被关押的地点,听起来那里卫兵众多,她们没办法硬闯。
玛雅决定等到晚上,反正在男爵“享受”期间,也没人敢进他的卧室打扰。克里斯蒂娜捂着通红的脸,同意了。
把女仆锁进衣柜,玛雅充满负罪感的忏悔,她竟然觉得像以前那样抹了脖子更省事。两人关好门,又在盔甲外面披了件斗篷做遮盖。男爵的就寝区域还好办,仆人和卫兵自作聪明的远离那里,让精灵们逃得很轻松。克里斯蒂娜推开了通向外面的门,才发现麻烦大了。必须通过庭院才能到达关押史蒂夫的尖塔,可院子里站着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兵,正在大声谈笑。
玛雅拉着跃跃欲试的克里斯蒂娜躲进了黑影里,两个女精灵可对付不了那么多敌人,至少她是清楚这一点的。
“不等男爵大人吗?”有人提出疑问。
“嘿嘿,等他,大人今晚可放不开到手的黑暗精灵骚货。”带头的人说话了。’黑暗精灵骚货?’高等精灵震惊的看着玛雅,到了这会,她才想起了修女的遭遇。见玛雅表情如常,她很内疚。
“还有那个高等精灵,看的老子眼都直了。男爵不会打算两个都上吧?”
“哎呀,能睡高等精灵一次,死都值啊!”
“瞧圣骑士那鼻孔朝天的样子,真希望男爵大人狠狠的操她。”
意识到兵痞们是在议论自己,克里斯蒂娜气个半死,她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下流的语言。
“闭上你们的臭嘴!都给我上马,去晚了分不到东西,谁再抱怨我就割了谁的舌头。”队长骂骂咧咧,终结了手下的意淫。修女和圣骑士又在墙外的走廊等了会,确保下面没人。
史蒂夫早就醒了,身为骑士,害得两位淑女身陷囹圄,不是窝囊废又是什么?他急得直抓头。房间里唯一的窗户小的可怜,而且被一道铁栏封住。他并不担心自身安全,父亲跟霍夫曼也算有点交情,无论男爵打什么鬼主意,应该不会伤到他。
但他顶头上司圣骑士就麻烦了。男爵的漂亮夫人前些年过世,沙龙里的谣言五花八门,一条比一条吓人。最接近现实的版本是,男爵把妻子压死在床上。他想起霍夫曼黑熊般的体型,被一系列绘声绘色的幻象折磨到头皮发麻。还有同来的黑暗精灵修女,只怕下场会更惨。
‘不行!我得去救她们!’史蒂夫冥思苦想,终于琢磨出了个主意。
他把桌子丢向墙壁,大叫一声趴在地上。看守推门进来,史蒂夫动也不动,由着看守翻转他的身体,骑士瞄上了人家的匕首。
他抢走匕首捅进了看守的下巴。骑士又去解死人的佩剑,牢门被撞开了,狱卒可不止一个。
“妈的,小少爷杀了瑞德。”看守人缘不错,挤进来的三个狱卒都拔出了剑。史蒂夫不是没对付过杂兵,再厉害,也不难跟兽人比。但屋内空间狭小,他被逼到了角落。
“招子放亮点,别要了骑士的命。”年长的狱卒提醒其他人。
“呸!男爵忙着操精灵,放我们在这里吃灰不说,他还杀了瑞德,这帐必须算清楚。”脸颊有条刀疤的人咬牙切齿。
听到“操精灵”,史蒂夫感觉头都炸开了。
‘我眼看着戴维斯爵士被兽人杀死,如今连两个女人都保不住!’骑士不管其他人,照着刀疤脸猛砍,’没了圣骑士和修女,我还不如去死!’刀疤脸举剑格挡,却吃不消史蒂夫的力量。
“愣着干吗?帮忙啊,这小子玩真的!”
另一个狱卒朝他头部挥剑,史蒂夫抬起手,剑切在大臂上,同时他把剑砍进了刀疤脸的脖子。还剩两个。骑士不要命的打法吓坏了对手,史蒂夫和狱卒都收剑,狱卒剑身朝下,打算砍腿,骑士更快,他捅穿了狱卒的肚子。还剩一个。
年长的狱卒也把剑捅进了他的肚子,不再想要留史蒂夫一命了。骑士左手抓住身上的剑,右手抽回武器去捅心脏。剑刺不进去,这人罩衣下穿着盔甲。狱卒狞笑着转动剑柄,骑士的眼睛逐渐失去焦点,他倒下了。
史蒂夫听见女人在喊着他的名字,勉强睁开眼,一黑一白两个精灵围着他,抓住他的手。
“你们,没事就好……”骑士说完了最后一句话。
“史蒂夫!”克里斯蒂娜大喊,玛雅闭着眼睛祷告,可她担心即使泰拉也不能治愈这样严重的创伤。
注释一:文中斜体字部分为人物内心活动。
注释二:黑暗术是黑暗精灵的种族天赋,参见崔斯特游侠的战斗经历。生活在地底的种族,或多或少都对魔法和药剂有抗性,这个在前文也有描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