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控制纸狼下去看看,就看到床头固定着的柜子在微微的晃动,仔细一看,仇样赫然躲在床下,此时正全身颤抖,而他看着的方向,是窗户。
我急忙让纸狼转过视线,让我诧异的是,窗户外只是映射这外面的灯火,并没有什么恐怖的人脸或者其他的东西。
再三打量,也只看到模糊映出数栋高楼的楼身。大部分都亮着灯,很正常的情况啊,仇样在怕什么?
他现在的反应和见我与玻璃上的人脸一样时的反应类似,双眼死死的盯着玻璃,整个人显得很激动,嘴巴也在不断的蠕动,只是声音太小,让我听不清楚。
分辨了半天,才隐约听到,说的是来了。
来了,难道这是那人脸出现的前奏。
我不由得又将目光放在了窗户上,而这一次,我看到了不对的地方。
仇样的病房在三楼,而我又是从上方看去,怎么可能窗户上还是高楼的中间,要是这样,不知道这楼得有多高。最关键的是,这周围就没有高楼。
谁会买房子买到精神病院边上?
可窗户上倒映着的地方又是哪,我更加仔细的观察,虽然倒影很小,又有点模糊,但我依旧渐渐的看出来一些端倪。
主要是这个地方我太熟悉了。
窗户上倒映着的高楼,正是小店对面那个神秘的小区。
和小区不同的是,这里很多的房间都亮着灯,没有亮灯的地方也没有用厚重的红色窗帘遮挡。所以我才没有在第一时间认出。
为了以防万一,我将视线转移到了看店的小强身上,很快我确定了自己看法的正确。
窗户上所倒映的高楼的确是小店对面那个诡异的小区。
先是像我的人脸,后是小店对面的小区,我现在终于觉得这些事或许和我脱不开干系。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午夜12点到来。
仇样仿佛有所感觉一般,就在12点整的时候从床下飞快的翻身上床,然后死死的将自己盖住,装出一副睡觉的样子,看得我是莫名其妙。
按道理现在才是他最应该害怕的时候。
仇样反常的举动,让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而这个时候窗户外已经发生了变化。就在窗户的一角,有白色的雾气出现,随后缓缓消失。
出现、消失,一直在不断的重复,看起来就好像有人正站在窗边,对着窗户出气。
虽然不太明显,但我依旧看到出气的位置渐渐的靠近窗户的正中,却诡异的没有看到人影。
不多时,已经到了正中的位置,停止了移动,但出气的动作却没有停止,反而因为靠近了一些,变得更加的明显。
浓重的雾气在中间根本来不及消散,就得到了补充,中间的位置已经不再透明。
突然,一张脸挤在了玻璃上,五官有些变形,但我看得出来,这人和我长得十分相似。甚至有一瞬间,我以为那就是我。
人脸不同的扭动,就好像要从玻璃上挤进病房。
仇样虽然没看,身子却开始微微的颤抖,我这才发现,随着人脸的动作,病房中开始有一丝丝的寒气开始流动。
大约十来分钟,人脸的鼻子诡异的从玻璃穿了过去,露出一个鼻尖,但这似乎也是人脸最大的成功了,剩下的部分怎么样都穿不过玻璃。
凌晨一点,人脸开始缓缓离开玻璃,和挤进去不一样,抽出去的时候十分的容易。
早已消散的雾气随着人脸离开玻璃而再度出现,渐渐扩散的白雾挡住了人脸大部分的地方,只留下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床上的仇样。
雾气最终将人脸整个淹没,雾气不再出现,玻璃重新恢复了透明的样子,可以看到外面漆黑的夜空。连倒映其中的小区也不见了踪影。
仇样偷偷摸摸的伸出头,看了一眼玻璃,见的确恢复了正常,才长出一口气坐了起来。动作流畅脸上也没有了一直存在的恐惧。
在纸狼的注视中,仇样如同常人一般走下病床,从床下的缝隙中拿出一张破损了三分之一的照片,默默的注视着,眼泪无声的流下。
表现得太正常了,这一刻要说他是神经病,打死我也不信。
仇样一坐就是一个小时,除了流泪,就是用手抚摸照片。凌晨2点刚到的时候,就仿佛有人提醒一般,仇样飞快的收起眼泪,将照片放回原位。甚至轻轻的将滴落地上的泪痕抹散,让其更加容易挥发。
重新躺回床上的时候,一切看起来就和最开始一样,而中间着一个小时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
而这次上床的仇样,也终于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直监视到天亮,我才瞪着红眼睛离开。
这一晚的经历实在太过于诡异了,到现在为止,我都还没用任何的头绪。
不仅仅是没有头绪,我完全被搞蒙了,出现的怪异先抛开不谈,单单是仇样和主治医生的行为,我就看不懂。
想了想,我还是决定从仇样入手,毕竟他昨晚最后的举动,让我感觉他根本就是装的精神病。
只是想要取得仇样的信任却是一件极难的事情,如果他真的如我所想这些年都是装的,那么他的意志力和忍受力简直让我无法想象。
看来第一步需要从那破损的照片开始。
顾不上休息,乘着仇样外出活动的时候,纸狼在**控下,从床下找到了照片。
这是一张合照,一共三个人,仇样站在左边,中间是一个年级稍大壮汉,这个人我也见过,正是和仇样一同烧掉我的工人匡守义,而最右边是一个身材稍显消瘦的男人。
男人在照片中只有腰部开始的下半身,而上半身早已经看不见了,从破损的缺口来看,照片是被火烧的。
在我的梦境中,只有两个人,并没有这第三个人的踪影,而显然,第三个人很重要,因为他的位置是被仇样抚摸得最久的,照片都摸出了印记。
将照片放回原位,我开始回想对仇样以及韩医生的调查。
仇样是一个孤儿,从小就被匡守义的父亲收养,匡守义的母亲很早就已经去世,两人都是匡守义的父亲一把屎一把尿的养大。
两人张大后,匡守义子承父业,成为了殡仪馆的工人,仇样因为成绩优秀而继续读书。
一直到匡守义的父亲病死,不明白为什么仇样突然休学,并且和匡守义一样成为了殡仪馆的工人。
但从那时候起,两兄弟就一直在殡仪馆工作,而工作也由一般的工作人员变成了专门焚烧遗体的火工。
不过两人并没有干多久,刚好一年的时间,
匡守义突然失踪,仇样也因为唯一的亲人失踪,整个人变得有些神神道道,最后进入了青山精神病院。
这就是前期调查的情况,但现在我觉得自己明显遗漏了许多的信息。在梦术和众鬼的帮助下,我渐渐得到了仇样进入青山精神病院的详细情况。
在匡守义失踪的时候,仇样因为盲肠炎正在住院,按道理他并不知道匡守义的失踪,其实在当时并没有人以为匡守义失踪。毕竟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就算遇到坏人,恐怕坏人失踪的可能性更加大一些。
但正在住院的仇样却仿佛冥冥之中有了感应,不顾医生的劝阻,说要去寻找匡守义。医生没有办法,在联系不上匡守义后,给殡仪馆打去了电话。
殡仪馆在这个时候,才发现匡守义的失踪。
当时殡仪馆的人一面报警,一面安慰仇样说匡守义正在工作,让仇样好好休息。同事的劝说再加上医生的阻拦,仇样看似冷静了下来。
可就在当天晚上,仇样偷偷的从医院跑了出去。
当人们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火炉边装多余骨灰的垃圾桶中,寻找什么,而在他的身边,还放着一个骨灰盒,里面有着少许的骨头碎片。
仇样的行为就好像是在从骨灰堆中寻找属于匡守义的骨灰一般,让在场的人都吓得不轻。
当时警察还对仇样收捡的骨灰进行了化验,最终确认并不是匡守义的骨灰。
被强行拖离的仇样显得十分激动,一直说着烧错人了,烧错人了。
他当时的神智已经不对,也没有人理会他的话语,而最后的结论也是匡守义失踪,而仇样因为长期工作的压力和兄弟的失踪,而疯了。
进入青山精神病院后,有一段时间仇样表现得十分激动,试图证明自己是正常人,并且再三强调说烧错人了,但当医生具体询问的时候,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这样大约持续了一个星期左右,仇样的情绪渐渐的缓和了下来,开始疑神疑鬼,总觉得有什么恐怖的东西会出现一般。
他这样的状态,也一直持续到现在。
至于韩医生,虽然我用尽了办法,却都没有得到他详细的来历,只知道他一直在国外,就在仇样被送进精神病院的当天,来到医院就职,并且从一开始就成为了仇样的主治医师。
用梦术从一名医生那里知道,韩医生来的时候,医院并没有对外进行招聘,而韩医生是有当时的院长所特招的。令人奇怪的是,就在招入韩医生的第二天,院长就生病了。
在病床上挣扎了一个月,直到死亡也没有再来过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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