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显,一个很普通的名字,唯一不普通的便是他的经历。
土生土长在大山中的黄显父母唯一的见识就是让孩子读书,从背着孩子每天走30多里的山路,到一家人在大城市捡破烂,他们付出了常人想象不到的艰辛。
黄显也很是争气,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在学校和好心人的资助下,终于考上了滨海大学。
也正在这个所有人都惊呼感叹的时候,比实际年龄苍老了几十岁的父亲因为过劳离开了人世。母亲拖着病体回家,走的时候用平淡的语气告诉黄显。
“家里不用担心,你爸总吹牛自己读过小学,其实我知道他没有。现在你能考上大学,就算死了,我们也是高兴的。你就不用回去了,好好读书,每次拿到第一名对着家的方向说一声就行了。”
黄显含泪送走了母亲,却没想到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病重的母亲回家不久便过世了。
一直见到的都是社会光明的一面,伤心的黄显却没有想到,事情就在这一刻悄然发生了改变。
付出一切的父母死了,身为儿子却因为考上好大学而留恋大城市不愿回家奔丧。
一条消息开始在人群中流传,当黄显从书山题海中反应过来时,已经变成了刺入他心脏的毒箭。
在好心人的安慰下黄显艰难的维持着自己的学业。
他的倔强和努力成为了人们继续攻击的借口。他们恶意满满的惊呼,黄显在他们的塑造中成为了一个自私自利的人。
任何的逆境都没有让黄显退缩,他始终坚持着自己的信念。成为第一,永远的第一,让父母的在天之灵得到安息也让一直帮助自己的好心人得到回报。
事情比黄显想的更加残酷,当黄显作为狼心狗肺的典型上了报纸后,好心人终于坐不住了,急匆匆的赶来希望帮助黄显证实,这个老人不知道什么叫做危机公关,但是他知道所有人都在误会黄显。
可惜,老天就仿佛故意和黄显作对,好心人在赶来的途中遇到车祸,躺在病床上岌岌可危。他的重伤,让黄显第一次感觉到了无所适从,所有人都仿佛看着他,等待着他的选择,回去或是继续丧心病狂的读书。
黄显终于回去了,所有人欢呼雀跃,他们庆祝着自己的胜利,为自己挽救了一个失足少年而感到由衷的高兴。
等待黄显的,却是好心人一个无力的耳光:“你为什么没读书。”
打完黄显,好心人抱着黄显不住的道歉,在他看来因为自己的事情耽搁了黄显读书,这简直就是罪大恶极。
在好心人责备、催促中,黄显再次返回了学校,就在他踏足校园的那一刻,病情本来已经稳定好心人突然去世。
“你看,他就是去做个样子。”
“连畜生都不如,就算读出来也是一个败类。”
“可怜他父母为他读书付出了这么多。那老头还一直资助他。”
……
无数的话语,让黄显第一次感觉到了迷茫,他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可周围所有人都认为他错了。
三人成虎,在学习的间隙黄显开始发呆,他在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就在人们的劝说下,准备改变这个错误时,黄显收到了好心人的信。
信上只有歪歪扭扭的三个字:对不起。
很简单的三个字,其中还有两个是错别字,但黄显明白,这是对自己最后的话。
本来收拾好的行李被再度放下,黄显如同疯了一般,不停的打工、学习、打工、学习。
直到有一天,趴在晚自习的桌子上,再也没有醒来。
无论人们是感叹还是讽刺,都已经成为了另一个世界的声音。
和所有的地方一样,滨海大学开始流传出闹鬼的传闻,只是没有一个人见过。但这并不仅仅是传闻,在滨海多了一个强迫别人学习的鬼魂,那就是黄显。
强大无比的执念,让黄显具象出了一个鬼蜮,在滨海因为不爱惜而死的学生很多都被黄显关在这个鬼蜮之中不停的学习。
通灵鬼校,就是这个鬼蜮的称呼。
我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还没有死,就要享受死后的待遇。问题是我已经毕业了。
看了一眼惊惧不已的乌元伟,顿时觉得压力山大。
想了想,我还是将通灵鬼校的情况给乌元伟说了一下,顺便看了下他脸色如同万花筒一般的变化。
“情况就是这样。有什么想法?”
“我,我能有什么想法?”乌元伟都快哭了,早没有最先那牛逼哄哄的模样:“我们能不能从大门出去啊,我看大门离我们不远啊。”
“大门?”大门的确离我们不远,也就十来米:“好主意,你可以试试。”
乌元伟露出苦笑,却并没有行动,他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样的情况下,大门是不可能出去的。
想了想,我举步向外走去,乌元伟急忙跟上,见我走的方向是大门的位置,不由得开口:“我,我们要去大门?”
“是。”
“大门出得去?”
“不知道。”
“那……。”
我停下脚步,不满的看了乌元伟一眼:“难道你打算去楼上?”
“没,没。”乌元伟有些尴尬:“去大门看看也好,看看也好。”
大门并没有像我们想象的那样紧紧的关闭着,外面的路灯依旧昏暗,却比教学楼中好上了不少。
我和乌元伟对视一眼,都没有动作,而是慢慢的将目光落在了大门的位置。
就在大门正中,面对里面放着一把椅子,这让我想到了小学那个肥胖的保安,每次他都是这样坐在大门正中。
“现在怎么办?冲出去?”见我很久没有反应,乌元伟忍不住开口:“还有这么宽。”
“嗯,你加油。”
乌元伟先是一喜,随后自觉的闭上了嘴巴。
我不再理会乌元伟,仔细的打量起这奇怪的椅子。
椅子是木质的,很像是老式的学生椅,上面的黄色油漆已经剥落,不知道沾染着什么污物,在昏暗的灯光中到处都是黑色的块状物。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一种感觉,这张椅子的主人是一个女孩。
一道强光突然出现,将我吓了一跳,一看乌元伟正摆弄着自己的手机。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反应,很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小心指了指椅子。
我这才看到,椅子上有两个清晰的脚印。
“上吊的时候用的?”乌元伟有些担心。我却摇了摇头。
“鞋印是男人的,很大。”
“男人?”乌元伟很是纳闷:“是男的又怎么了?又不是只有女的才上吊。”
乌元伟说得我哑口无言,但我总觉得这张椅子的主人应该是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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