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十三本来就满肚子火气,上来又被训斥一通更是怒火中烧。不过刚才经过李信的提醒,他也顿时从骄傲中清醒过来。暗暗自责的同时,也实在搞不懂就是离开吕子几天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怪不得刚才去找吕子报喜时,心里总感觉彼此的关系怪怪的。原来是自己被迷了心智,直接失去往日的睿智。“行了!你现在说些这个有用吗!?赶紧想想办法解决啊!”
李信好歹过了一通嘴瘾,心里顿时满足了许多。揉揉肚子想歇歇,却把尿意又给揉出来了。忙左右看看没人,跑到郊区的花草里施肥。出来时顿时感觉心清气爽,闭上眼睛好好陶醉一番。
刚才明明看着这小子也急得不行,怎么这会儿又稳住了!?孙十三瞪着眼睛在那咬牙切齿,他也实在没招化解此危机。哪怕是有一点点办法,也早就拂袖而去!
李信拍拍自己的肚子,打个酒嗝。然后官气十足地说道:“我说这位孙部下啊,瞪着眼傻站在那作甚!?本将军要出门平叛,赶紧备马去!”
孙十三现在恨不得上去将这位胖揍一顿,然后一脚踹进院子的池塘里。但此时有求于人也只能屈尊了,伸出大拇指重重地嗯了一声,转身跑出去。
马车早就停在门口,外面的兵卒见管家大人出来忙牵马过来。十三点头表示感谢,驾车等着门口。只见李信腆着脸,迈着方步慢悠悠地走出来。忙跳下车,笑脸迎过去。“大人!车已备好!”
李信慢悠悠地摆摆手。“走起!”
孙十三到处看看没有木铲,只好躬身施礼。“诺!”等李信跳上车还没坐好,便大吼一声。“驾!”
李信顿时摔了个仰面朝天,好歹从疾驶的马车上坐起来。整理整理衣冠,这才怒道:“小子!本将军此次出城可是帮你的忙,若是不服气就停车!”
孙十三也实在没招了,只好道了一路歉。连哄再捧地好歹把个李信稳住,急匆匆赶到城门。
此时的城门早已关闭,道路两侧全是手持武器的赵军兵卒。看到此情此景,让十三终于确定此时的光狼城已经被赵**队接防了。
“干什么的!?”
一声断喝顿时打断正在分析当前情况的孙十三,抬头看到一群兵卒围上来顿时是张口结舌。刚才光想着解决此事,却忽略了任何出城的问题。城门已经被军队正式接防,就算亮出将军府家的腰牌也是没用的。如果想出城,没有将军的手谕连想都不用想。
“下车!”包围马车的兵卒见对面这位答不上来,命令道:“将军有令,闲杂人等不得出城。”
坐在车后面的李信故意清清嗓子,懒洋洋地说道:“我是李信!”
听到一身便装的那人开口说话,持戈包围上来的兵卒马上后退几步。一起拜倒,唱诺:“拜见李将军!”
李信摆摆手。“都起来吧!”
“诺!”
负责守城门的官长将众兵卒都退回原位,躬身施礼说道:“将军!城外来的难民太多,此时已经乱作一团。现在若是出城的话,恐多生些事端。”
李信微微一笑。“开门吧!才多大点事情,都办不好!还让本将军出城平息此事吧。”
“是!”
随着城门开启,外面正被弹压住的难民纷纷涌过来,试图冲进城来却被城外的赵军兵卒挡在外面。城内的兵卒考虑到将军的安全,纷纷涌出城帮忙控制住局面。
对面那有一个青壮年!全都是破衣烂衫的妇孺老幼!
李信张望半天也没看到一个青壮年,只好小声问道:“十三!这就是你说咱们的畴骑精锐吗!?我怎么看着不像啊?”
孙十三也没想到会出现这么个情况,顿时也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若是说精锐部队全都化妆的话,身材也是不会变的。听到李信问话,没好气地说道:“你终于知道说人话了?”
李信哼了一声。“这是给你个教训,也省得转头就忘了。吕子没治你罪,已经算是给你小子留脸了!”
闻听此言,孙十三忙点头承认错误。“现在怎么办?总不能不管了吧?”
如果说此时的外面是自家的骑兵部队,李信完全有把握平息此事。只要没有亮家伙动手,不管是赵军这边还是秦军都是可以及时控制住的。可现在的问题是,外面的这些人不少秦国部队啊!
“完了!这种场面该如何控制!?”
李信正说着,就见刚才说话的那位赵军官长回头看他。不由地在心中暗骂,这是要逼宫吗?不管怎么说,说出的话跟泼出去的水一样。若是这会儿转头回去,会被传成笑话的!
“出城吧!咱们跟他们商议商议,至于结果...再说!”
看到外面乱糟糟的场面,孙十三也是怵头的紧。这可不是出去打仗,几句话说不对,上去就可以拔刀子动手。外面的可都是逃难过来的老百姓,如何能朝他们怒斥?听到李信说话都没底气,只好提醒道:“大人!咱们果真出去,控制不住局面更丢人。”
李信看看外面一张张充满渴望的面孔,心里突然沉寂下来。轻叹一声,说道:“出城!”
随着厚厚的兵卒群给马车让出一条道来,有人大喝道:“李将军出城!尔等禁止喧哗!”
这一声几乎压住所有嘈杂的声音,整个城外顿时变得鸦雀无声。当难民看到从城门驶出一驾马车,纷纷拜倒在地。“拜见大将军!”
李信扶着车架站起来,只见眼前黑压压跪倒一大片。看到人群中还有许多白发苍苍的老人,忙跳下车搀扶起来。“使不得啊!这是要折杀晚辈吗?老人家请起来,都起来!”
被李信扶起来的老人哭诉道:“大将军!求您救救这些孩子吧!两**队鏖兵此地,我们全都无家可归。”
刚刚站起来的人群再度拜倒,跪求道:“请大人开恩!我们已经好几天没有吃饭了...”
李信再次打量一下人群,大体有七百人左右,看情况应该是好几个村寨凑在一起逃难的。“老人家!你们这是要去那?”
李信眼前的这位老人足有八十有余,应该是某个村子的族长。伸手擦擦满是皱纹脸颊上的泪水,回头看看跪倒的人群,深深地叹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