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眸眼微眯,随即抬手示意了一下南梦道:“你上来。”
南梦猛然一惊,立马转头看沽君子,却发现这老头不知道什么不见了,一时无奈,只好硬着头皮起身拜了一礼,上去拿过酒壶开始检测起来。
好家伙,还是真真是刚才她和羽绾无意之中发现的那毒酒。
南梦不禁吐了口气,侧目瞥了一眼正佯装着担忧和无辜的怀王,出列拜了一礼,道:“回王上,是毒酒。”
王君眸光霎然一冷,瞬间扫射了下去,虽未拍桌表示生气,但全场都弥漫着一种极低极恐怖的氛围,没有人敢出一声。
“说,你如何知道这酒里有毒?!”
之桃抬头看向王君,余光不由瞥到了他身边的南梦,眸光中不禁生出一股凄凉和悲恸,却并未有一丝怒火,微微红了眼眶。
“因为,这毒就我下的,是怀王,威胁我下的。”
在场人所有人陡然为之一震,霎然间,数道震惊和怀疑的目光扫射向她。
就连祁逸也不由深皱起眉头来。
他明明是派了另外一个人来咬出此事,根本就没打算之桃能活着从南梦手里出来的啊。
而就这时,在所有人目光不及之处,一个宫女悄然从大殿侧边的柱子旁往殿中挪动过去。
可就在他即将要接近太后的那一刹那,突然有一只手从后面伸出来将她打晕,宫女倒下之际,祁逸正好看了沽君子那张恐怕而阴厉的脸……
所有的计划在一瞬间崩塌,祁逸面色顿时涌上一层难以置信的震惊。
但他知道,他不能指认沽君子。
这世上所有人都明白,王君于沽君子的信任是无人能及的,所以一旦他指认,那沽君子势必会反咬一口,说此人是刺杀王君的,到时候所有人怀疑的目光都会落于已经处于众矢之的的自己身上。
所以,他不会这么傻,让自己再多一层怀疑的目光。
而这,也意味着,他又败了。
又一次败在了沽君子手上。
沽君子将手里的宫女轻轻置于暗,拉上围幔将其遮盖起来,转身回位,却在抬脚的刹那,冷不丁的碰到了皓淼淼。
“为什么不杀了她?”
皓淼淼的声音很小,只能够他们两人知道,沽君子看着她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就知道杀人。如果现在将她杀了,对南梦没有好处!”
“可以栽赃到祁逸身上。”
沽君子眸光倏忽一冷:“所以你杀了其它宫人?!”
皓淼淼没有作声,表示认可。
“你知道这样做对王君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我不在意。”
“可南梦在意啊?!”沽君子顿时气急败坏道:“你杀了这些宫人在王君眼里就是挑衅,他到时候会怎么想南梦?!”
皓淼淼冷漠的看了沽君子一眼,没有再说话,而是一招轻而缓的灵术飘上了围幔里宫女的脖颈上,在寂静无声中悄然拧断了她的脖子。
“告诉你家主子,在利用南梦前,最好先想想这些宫人的下场,会不会是他的下场。”
沽君子陡然震慑,不由被皓淼淼的话惊住了。
而这时,皓淼淼的身影已然消失在虚空。
宴席中,之桃将自己在金菊节之后的事情一一坦白,包括遇怀王妃,入王府被威胁,和投毒的经过等等。
当然,这其中有一些是怀王妃交她说的,只不过被攀岩的对象从司南梦变成了他们自己。
可是当王君命人寻着她的线索彻查时,何公公查到的却是一系列的宫人们全都离奇死亡,无一例外。
所以,当他将这个消息禀报上呈至王君时,场面顿时更加紧张震慑了一分,各方大臣纷纷收回目光低下了头。
没有人会指认皇子大逆不道,即便现在种种证据都指向他,但也无一人敢置一词。
祁逸不由紧握了一下裴媛的手,欲起身辩解,但这时裴媛却一把将他拉了下去,起身出列,在殿前跪伏了下来。
“父王,此事均为儿臣一手安排,二殿下并不知情。”
“你安排的?”
王君淡淡的扫向她,轻然的神情中却夹有万千凌厉的冰刀,不由让人背后发毛。
“回父王,儿臣所为,只为栽赃司南梦,如今事情败露,儿臣愿领所有责罚。只是司南梦她明知此事,非但不阻止,反而任由其发展,甚至还杀人灭口,以之桃之言攀咬二殿下,此举,着实不配为清明殿主司。”
南梦顿时抬头看了过去,想开口反驳,却在话说出口时被之桃抢了先。
“王妃何故如此攀咬,明明是您让我栽赃梦主司的,我只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
“之桃曾被司南梦救过性命,自然会向着她说话!”
“可民女入怀王府也是世人所见,况且金菊节上民女和司姑娘已然斩断关系,民女此举,只不过是不愿您和二殿下蒙蔽圣听而已。”
“之桃此话差矣。”祁逸顿时接过她的话,出列跪于殿前。
“父王,之桃不过一介民女,何来如此胆识敢于殿前直言?!私下想必定有人教导,而那日金菊节说不定就是她和司南梦做的戏!还有那些宫人们,如果不是司南梦暗中安排,如何能这么巧的死无对证?!”
之桃眸光霎然一惊,猛然拱手跪起了身子,义愤填膺道:“王上明鉴,民女所言句句属实,若王上不信,民女愿已死自证清白。”
说罢,之桃猛然起身朝旁边的柱子撞击而去。
王君面色陡然一沉,示意后殿的守卫勿动,而这时却有一道珠花飞旋而去,猛然打在之桃胸前,将她击倒将在地。
众人面陡然惊愣了一秒,纷纷朝出手之人看去,而这时,王君的眸光却更加阴冷凌厉了一分,转头看向司南梦。
南梦微蹙着眉头,转身朝王君拱手拜礼,道:“不如王上将此案交给大理寺审查吧。”
王君顿时为她的出手升起一股怒意,扶起额头缓缓闭了闭眼:“审案的事之后再说,先说说你的看法。”
“啊?!”南梦顿时抬头一惊。
可这时王君已经容不得她有这么多质疑,眼神里顿时升起刺骨的寒意就扫射了过去。
南梦立马拱手拜了一礼,道:“臣以为,二殿下和王妃还有之桃姑娘,均言之有理,但有一点说不通。”
“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