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梦咬了一口手里的苹果,示意站在旁边的宴辰泽将玉佩扔到巧玲面前。
那玉佩是那死去的书楼老师的随身之物,昨日晚上巧玲放到南梦床底的。
巧玲被吓得一悚,看着那玉佩,她就知道南梦已经清楚了自己的所作所为,顿时害怕了起来,身心都有些颤抖。
司南梦既然有本事弄死这些狱卒,又怎会放过她!
“你敢杀我吗?”
巧玲壮了壮胆子,抬头恶狠狠地看向南梦。
“我是武楼学生,你杀了我就是罪加一等。”
南梦咀嚼的动作突然慢了下来,缓缓看向巧玲,眸子里散发出淡淡的幽光。
巧玲以前可是个天真可爱的人儿啊!
“之前你那般模样,都是装的吗?”南梦的眼神里不乏失望的情绪。
巧玲眼神猝然散乱,她能看到南梦眼中的失望,而且只是失望,没有仇恨。
“你不恨我?”她心里莫名有些难受。
南梦并不想解释些什么,杀人偿命,就算是在那个时空,也是一样。
“我只问你一句,是谁在配合你泄露考题?”南梦将苹果放在桌上没有再看巧玲。
“疾戾,武楼的疾戾大学士。”巧玲愧疚地望向南梦的侧脸,眼神突然慌乱了起来。
“是他逼我的。他抓了我父母,让我杀了出题的女老师陷害你,考试题目也是他让我拿的。”
巧玲心神已经乱了,害怕地抽泣了起来:“我不想杀人的,我更不想害你!但我没办法,我不做我父母就得死。”
“南梦……南梦我求求你,你放过我的家人吧,我求求你,南梦,我求求你……”巧玲惊慌失措地向南梦爬过去,抓着她的衣角声泪俱下地哀求着。
“我不是什么大善人。”南梦转头看向她淡淡地说道。
巧玲猛然一愣,整个身子顿时瘫坐在地,绝望地留着泪,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又有什么资格恳求南梦呢?是她害了她啊!
“不恨我?”南梦微微皱了皱眉头。
“我怎么能恨你呢?本来就是我害了你。”巧玲的语气已经没有任何生气,显得格外苍白。
但这句话却在南梦心里却印下了一道刺疼。
这些利用,在那个时空绝对不会有。
“你父母在哪?”
巧玲一惊,眼神里突然燃烧起希望,惊喜地看向南梦。
但南梦侧头没有看她,而是自顾地打量着桌上的苹果,静静等着她的回答。
“城外,靠西边的小巷里。”巧玲有些激动地望着南梦说道。
南梦依旧没有看她,起身走开,对宴辰泽递了个眼神,离开了大牢。
巧玲转头看向站在她身后的白衣男子,不禁有些迷惘,宴辰泽蹲身捡起那块玉佩,慢慢走到她跟前,看着她叹了口气。
“明日大理寺公堂,你认罪,家人无恙。”
巧玲顿时松了口气,身子一沉,又晕了过去。
宴辰泽不禁摇了摇头,带被自己打晕的女子离开了牢房。
巧玲和那小厮虽然在那些大人物眼中并不算什么,但毕竟是两个大活人,消失久了总会被察觉,而这一察觉,他们自然就会知道南梦的动作。
因此地牢并不安全,而城外那个小巷应该也安全不了多久。
不过南梦的动作很快,拉上了木依依就将巧玲的父母从城外虏进了未央楼,让地牢和小巷里前后两次的狙杀扑了个空。
可以说,这个时间差完全得益巧玲的良知,但凡她晚一点告诉南梦真相,那她父母都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
“不愧是武楼新生的第一名!太子府戒备这般森严,你都能闯进来。”
太子望着坐在下首的女子,淡淡地喝了一口水,风流倜傥的眉宇间不乏几分欣赏与警惕之色。
“我不是暗示你松散些守备了吗?”
南梦打量着太子给她的茶水,眼神平淡,语气带点悠闲。
太子和声轻轻一笑,紧了紧刚搭上的外衣,笑语解释道:“这毕竟是太子府,戒备虽然松散了些,但依旧森严,你这般进来,本宫着实会有些害怕。”
“这说明你府里要换守卫了。”南梦拿起茶杯微微尝了一口,到寂静昏暗的灯影下却显得甚是悠哉。
“这世界上像你这样的九品高手毕竟是少数。”太子温和地笑道。
朝廷的九品修行者高手就那么十几个,内庭占一半,清明殿暗司占一半,哪还有他的份?
虽说他是个太子,但却不受王君宠爱,从内庭拨给皇子们的护卫中,二皇子的九品修行者就有好几个,而他却一个都没有。
不过,也比那住在王宫里的那三皇子要好些。
“说正事吧。”
南梦将茶水放到了方便的桌子上,抬头看向太子。
“所有人证物证我都让人藏进了大理寺附近的一间客栈里,等早朝大理寺启奏这件事时你接下来就行。”
南梦微微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这应该算是件有功之事,就当作是我给你的见面礼了。”
太子很满意地笑了笑,却又发现了什么不对劲,于是疑道:“那你这越狱的罪名该怎办?”
“你只说不知道就好。”南梦起身看了他一眼,招了招手,“走了。”
太子不由对这南梦的想法有些费解,这越狱的罪名可不轻,而且她投靠自己,是真心的吗?
……
南梦没有回府,直接去了清明殿,先去厨房煮了点东西吃,然后就去找了沽君子那老头。
清明殿事务繁多,各司官员熬夜是常有的事,因此殿中的四个厨房也都是长时间开放的,食材点心众多,想吃什么自己做便可。
南梦进门时,老头正在和兵器司的司长陆风知下着围棋。
寂静闪动的灯火将这个房间照得有些昏暗,却透着一种格外的宁静和睦。
“你不想要这八品闲职就直接跟王君说呗,何必绕这么多弯子!”
当南梦将书楼的事告诉老头时,沽君子的第一反应便是这句。
只见他轻轻拿起来一个白棋放在了众多黑棋之间,堆着笑意看向坐在对面的陆风知。
“殿长,您也不知道让让我!”陆风知不禁翘嘴咕哝道,开始收了自己的黑子和对方的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