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然不会这般蠢!但清明殿是何等存在?!他哥哥是监察司的主事,买通暗卫去杀一四品官员家的小姐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最后再安个罪名,任是谁都寻不到错处。”
司文突然有些急切愤恨,但南梦是云淡风轻,微微对他笑了一笑,靠着他坐了下来。
“我知道。但一切还是等结果出来再断定吧。”
司文看着依偎在自己身边的女儿,心一时软了下来,“你呀!太心软了!”
南梦很乖的冲父亲一笑,“自家人之间,还是不要有这些阴谋的好。对了,我还没问您,您为何这般纵容我?”
司文看着她的笑容,愣了片刻,才明白她指的是什么。
昨日带着丫鬟们打了半宿的牌九,今日还当着翔儿那孩子的面违抗家规,而自己却什么也不罚,这换了谁都会有些疑惑。
司文捋着胡须笑了笑,看着她说道:“虽然这十六年我从未养育过你,但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孩子。不过你若做错了事,我可一样罚!”
“是。”南梦笑着答应了父亲的话。
夜再深上一层时,南梦才从书房里出来,扶起跪在地上的司翔,挽着他朝姨娘房中走去。
“疼吗?”南梦一边搀着他往前走去,一边问道。
“麻。”
司翔似乎有点习惯了这个姐姐,竟在她面前撒起娇来,一脸委屈的小表情。
南梦一笑,突然觉得自己是真有带小孩的天赋。
“我这有些膏药,待会给你敷一下。”
“嗯。谢谢二姐。”
南梦似乎对这个弟弟很是喜欢,将他扶进房间后,屏退了下人,亲自拿起膏药为他涂了起来。
膏药冰冰凉凉的,正好可以抚平膝盖上火辣辣的热,化瘀消肿,给麻痛的膝盖骨带来舒服温凉的感觉。
林清再一旁看着,心里不禁有些惊叹和感激。
她见老爷生过不少气,可像今日这般到气头上被浇灭下来的却是极少,以前都是老夫人亲自说情,才熄了老爷的怒火。
也怪翔儿自己不争气,学堂不好好上,还带着那些富家子弟们一起调皮,反抗老师,老爷只得将他束在家中,严加管教,才造就了今日这样如此惧怕父亲的司翔。
她本以为等老爷气过,翔儿自然也就回来,像今日这样跪上三四个时辰的也是常有的事,却没成想南儿竟会帮他。
“好了。”南梦微笑着站起来,将手里的膏药收拾了一下,递给旁边的初念,转向微微姨娘福了一下,“姨娘可以否借一步说话。”
林清微微点了点头,和南梦走进里间。
“今日谢谢你了。”
“我是因我而跪的,我应该帮他。”南梦笑着说道,“姨娘,我知道父亲这般待我,你心里定会有些不舒服……”
南梦微微低头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今日父亲说是您通过你哥哥的关系,让监察司来杀我的。”
林清猛然一惊,震然地看着南梦,“怎么会?!我是断然不会杀你的!”
“我明白。”南梦轻轻笑了一下,挽起姨娘的手安慰了下。
“今日我去了趟刑狱司,过两日便会有结果送到府上。到时,想必父亲也不会疑您了,今日我直接告诉您此事,是想把一些事情和您敞开了说。”
“阴谋算计,钱财权势,我向来是不在乎的,将来司翔继承家产,我也不会争什么。您信也罢,不信也罢,但也别想着打压我,依着父亲的性子,您知道此路行是不通的。
家宅里那些对付庶女的手段我虽未见过,却也知道不少,您在我这是得不到好处的。一家人最主要的是和睦,您应当明白我的意思。”
南梦语气很温和,竟叫林氏有了一丝震然,心里细细盘算了今日的事情,看向南梦正色道:“我答应你,只要你不发难,我便不会为难你。”
“好!”
……
……
“你说你究竟喜欢什么呢?”
南梦坐在书桌上,托腮看着旁边在玩着水池的司翔,一脸无奈。
水池里有些鱼,是她特地托季常从未央楼买来的锦鲤。好吧就是一些鲫鱼,只不过南梦喜欢这么叫它们。
“姐,我说我适合什么?”司翔走过来在她对面坐下,“你看啊,我又不喜欢诗文,不喜欢武功,对商道又是一窍不通。倒是挺喜欢推牌九。”
司翔望着她撒娇着嬉笑道:“姐,什么时候你再打牌时,记得叫我一起!”
南梦瞬间无语了……
“有个东西叫扑克牌,我想你应该感兴趣。”
南梦刚说完,就看到司翔眼光中瞬时间闪起了光芒,往自己跟前凑了凑,立马将手里的扇子一合轻轻拍了下他脑袋,“我看你就是喜欢赌!”
“嘿嘿……知弟者莫若姐!”司翔憨憨的笑了两声。南梦见他的样子,不由朗声笑了一下,但随即不禁又担忧了起来,这该如何教他……
“你为什么喜欢赌?是想赚钱吗?”南梦思索了片刻,问出了问题的关键。
“不是……我也不知道,我就是喜欢赌,觉得挺有意思的。”司翔别扭着,凭感觉回答南梦的疑问。
“这个习惯可不好。”南梦十分为难地看着他,这要换作在她记忆中的那个时代,那是要被警察抓的。
“这样吧,明日春试,你跟我去一趟,然后我带你去赌场看看。”
“真的?”
“真的呀!记得明日早些来。”南梦微笑道。
南昭国每年春天必有两件引人瞩目的大事,那便是春闱和春试。
春闱为朝廷选拔人才,输送大量的文武人才和修行者,春试为天下人才汇聚之时,所有人在这一天汇于武楼和书楼平台之下,为着进入武楼和书楼学习而奋斗着。
也是这一天,南梦叫了季常,睦农和司翔,在巴介的赶车下,朝着京都人群最多的地方前进着。
今日她没像之前那般只用一根银簪简单的将头发挽起,而是梳了个发髻,插了两支步摇,穿了一身白色衣裙,但那支兰花簪她依然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