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李大虎才停了下来,他慢慢地将曾芸芸放下,紧紧抱着她的腰,喘着气,嘴角依旧挂着满足的笑意。
被李大虎搂着,一股浓重的男人气息瞬间填满曾芸芸的心房,于是她有点感动地亲了他一下,然后让他松开腰间的双手,一路往前奔跑着。
李大虎愣了一下,就跟了上去。原本李大虎还想和曾芸芸一起看月亮,数星星的,公不作美,乌云密布,他只好扫兴而归。
清晨醒来的时候,李大虎听到窗外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便一大早给自家孩子弄了点吃的,然后直接往曾芸芸家赶去。尽管他们的旧情还没有复发,但是他也习惯了保护她,今是她第一日去学校上课。
昨晚李大虎本来想和曾芸芸清楚,他已经结婚,而且有了两个娃,但是每次话到嘴边便咽了下去。他在在乎写什么?尽管这个女人是他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
去到曾芸芸家的时候,曾芸芸似乎早就起了床,正坐在那半掩的格子门旁。雨点随着风飘进来,带着几分清爽的味道。庭园中的玉兰花已经开了,花瓣上缀着的雨滴,像是它未落的泪珠。
“李村长今下雨,明才去上课,所以你就陪陪我吧。”曾芸芸完,没有看李大虎,依旧看着院子里的景致。
李大虎木讷地应了一声,便转身进了这间屋子。是昨晚和刘水英聊了一整晚,曾芸芸知道李大虎已经有了两个娃,极受打击,难道这就是有缘无分?
“芸芸,你是不是决定在大李村不走?”李大虎望着曾芸芸问道,好像打什么主意一样。
一定是不怀好意的,曾芸芸愣了愣,回答:“不一定,你是不是想打什么歪主意。”
“没有,我只是希望我们大李村的孩子能学几个斗大的字。”着,李大虎凝视着曾芸芸的眼睛,脸上带着一丝高深莫测的神色。
曾芸芸心里一惊,但是换做以往,李大虎这个人一向都是喜欢取笑欺负她的,于是曾芸芸笑了笑道:“大虎哥你别忽悠了,姐会笑死的。还有你结婚这么大件事也不通知我一声,现在连娃都要上学了,也不知会我一声。”
“那你笑死好了,我和嫂嫂商量去。”李大虎听到曾芸芸这话,便知道她已经了解了,但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没办法的。于是他直接无视曾芸芸的表情,站起来,往里屋走去。
“找死啊,别以为昨帮了我一个忙,就可以嚣张。”曾芸芸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吼道。
但是李大虎却不理会她的河东狮吼,径直往里屋走去。李大虎也不是有心辜负她的,而且这些年帮做刘水英做的事情也算是弥补。
靠,什么态度,别以为老娘会真的善待你,曾芸芸本来就是性格刚烈的女子,在李大虎的背后气得咬牙切齿。
“芸芸昨晚没睡好?”曾芸芸才走进厨房,刘水英看着她的表情有些奇怪问道。
抬头望一眼李大虎,曾芸芸只好点了点头:“是,还没有适应这里又大又多的蚊子,睡不着,没办法。”
“这样啊,我们乡下就是这样的,以前你也是这么过的。呵呵,那就让你大虎哥给你弄点熏蚊子的草回来,这样就没事了。”刘水英直接过滤掉曾芸芸,然后转过身对着李大虎满脸慈爱地道。
在刘水英心里,这个李大虎虽然成不了自己的半个儿子,但是在内心里,早就把他当成自己儿子。
算了,这老太婆估计不要她这个亲生女儿了,曾芸芸便没趣地去刷牙,顺便白一眼李大虎,让你丫装孙子。
“芸芸只是一时间不习惯,我去弄点草回来,她很快就会适应的。”李大虎一边着客套话,一边望了曾芸芸一眼。
李大虎看到曾芸芸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总算有点不好意思的神情。
和刘水英完之后,借故帮她洗菜的便利,靠在曾芸芸耳边道:“拜托姑娘,你的妈妈还在你旁边呢,你就是暗恋我也不能这么直勾勾地盯着我看啊。”
“噗……”一口水直接喷出来,快要被气死了,要是以前一样,曾芸芸直接粉拳招呼他了。
靠,什么意思!!看来不用狠的就不是她曾芸芸了。于是,曾芸芸愤怒地踩一脚李大虎的脚,使劲地挪一下,然后在他耳边道:“你这个市井无赖,是不是不想活啦。”
蓦地,曾芸芸家的老太婆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用她的目光极快地看了一下四周道:“今下雨,我给你们做好吃的。但是你也知道芸芸要回来这里做教师,吃了以后,你可要好好照顾她哦。”
“好啊,还真的托芸芸的福,有口福了,而且是重口味的。”李大虎其实也算是一个流氓村医吧,瞪了一眼曾芸芸,估计刚刚那一脚,是痛死他了。
想占老娘的便宜,哼哼,曾芸芸冷笑一下,就去刷牙,不管李大虎在哪里直呼冷气。
等曾芸芸刷完牙出来的时候,李大虎已经坐在大厅沙发上,无聊地盯着电视。
“怎么了,真的生气啦?”曾芸芸故意逗逗他道。
李大虎将遥控器放下,他沉默了一阵:“这就是我的宿命。”
“别装什么深沉了,姐不喜欢。”曾芸芸推一下李大虎的肩膀道。
就在这时,在不远处,忽然响起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大虎,您原来在这里,我找您找了很久呢。”老村长跑着回来,摸一把头上的雨水,急忙道。
“不知老村长陈老总找大虎有什么事?”曾芸芸立即做出一个防御的姿势,望着这个只会带来灾难的男人讽刺道。
“大虎,你交代我做的事情,我都照村长问过了,可以按照你的来做。”老村长坐在沙发上,为自己倒了一杯水,猛地喝一口道。
“交待的事情?”曾芸芸疑惑地望着老村长问道,“什么事情?”
“你一个女儿人家问什么,反正是好事就成了。”李大虎白一眼曾芸芸,邪魅地道。
靠,有什么了不起,不就不。“那最好不要向我吐苦水。”曾芸芸拧一下李大虎的肩膀道。
自从那个时候认识了李大虎,曾芸芸便好像变成了暴力狂,暴力倾向越来越严重了。
“吃早饭了,快点进来吧。”刘水英从厨房大声喊道,这个早上她可是忙东忙西弄好这些的。
“我妈呀,你一大早折腾个啥,多休息点不是更好吗?”曾芸芸一边帮着母亲端菜一边有点心疼道。
“我们啊,难得聚在一起,平时啊,妈妈都不知道做给谁吃,现在,这不正好适合嘛。”刘水英满脸慈笑地道。
“是啊,人一旦静下来就会空虚,一空虚就会做一些错事。人来了,身边的牵挂远了,渐渐就会失去某种技能。”老村长突然间也出一句这么酸溜溜的话,让曾芸芸心很不是滋味。
“伯母,你先坐嘛,以后我们会多点过来陪你们的,吃着你们做的菜。”李大虎倒是很知趣地夹一根油条,放到刘水英的碗里道。
“大虎啊,一会我出去和点米粉回来,给你们做酥饼。这个可好吃,以前家里没什么钱,就给芸芸做这个,带回学校吃,你还记得吗?”刘水英一起酥饼,那神情仿佛就回到了那段时光。
是啊,那时候酥饼可是很多孩子眼中羡慕的奢侈品啊,李大虎也不由得停住了筷子。
“吃你的吧,就你废话多。”这个时候曾芸芸将一根油条塞到李大虎的嘴里,白一眼他道。
谁让她现在心情不好,酸溜溜的,一想起那段岁月,曾芸芸就会想起父亲,那个曾经是自己亲身父亲的男人,以及那个月夜,还有自己的身体。
“老头子,你一会去村口李大娘处借点花生来,芸芸虽然在这里教书,但是总会回城里的,而且过一段时间就会把男朋友带回家。”刘水英突然间对老村长吩咐道。
“知道了,这次我还没有来得及谢谢咱们的芸芸,我也知道自己不配做芸芸的父亲,但是这一次,我可是真心实意为芸芸做回一件有意义的事情。”老村长着着,就开始哽咽起来。
老村长自知道自己才是芸芸的亲父亲,只怪那些年,村子太乱了。至于芸芸以前一直叫着的爹,都是不知道这点事。所以一直以来,老村长都很疼爱芸芸。自从芸芸那个所谓的亲爹死了之后,他就更加名正言顺地去了刘水英,做了芸芸的亲爹。
吃顿饭要搞成这个样子吗?曾芸芸无奈的抬头,避免自己的眼泪流了下来。
可是她还是想起了那些痛的回忆,茶园里,那些伤痛的记忆再次想曾芸芸袭来。
“爸,我答应你,你一定会看到我考上大学的。你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救命啊,救命啊……”曾芸芸用力去捂住在父亲身上的伤口,同时向赶过来的几个邻里求助道。
“没用的,芸芸。”她父亲伸出唯一能动的右手,拉住她的衣服无力道,他望一眼身边早已哭成泪人的伴侣刘水英,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然后示意她拉住曾芸芸。
“不,我不要。这些年来茶叶的销售不好,你们以为我不知吗?其实每一个深夜,我何尝不是和你们一起叹气。我多次躲在门后哭泣,甚至还想过不念书了。可是每早上醒来,你和妈妈的微笑总是那么坚强,我怎么忍心让你们失望。含辛茹苦的你们,还没有享受过福,怎么能一走了之。”曾芸芸很生气地甩开她父亲的手,死命地去捂住那处,被木尖插穿的胸口。
“芸芸,够了,不闹了,呜呜……”刘水英抱着曾芸芸大声道,然后终于放声大哭起来。一旁的几个汉子也不敢眼眶湿湿的,有一种感动令他们忍不住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