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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族的事件顺利解决,塞西莉亚带着托亚一行人回到了人界,手上还带着从三种颜色。
没错三种颜色,除却她手握的精灵绿、幽灵靛和恶魔紫,最后的血族赤,菲利克斯没有交给她,而是交到了安西娅手上,将自己的选择权利交给了安西娅。
安西娅坐在自己房间里的转椅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小腿。柯尔就站在她的旁边,安静沉默。隔了半晌,安西娅终于开口了,出声就是:“烦死了。”
柯尔没有接话,他只是等待着安西娅继续说下去。
“为什么最后这个皮球会踢到我的脚边?”安西娅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漂亮的红色长发变得有些杂乱,不过依旧柔顺地披散在脑后。柯尔叹了口气,上前用手指细细地顺她的头发。
“你说现在我要把赤色交给谁?”安西娅扭头看着柯尔。
“在那之前,我想,主人你需要告诉托亚关于这个世界即将面临的情况。”柯尔回答道。
安西娅撇了撇嘴:“如果真的把这件事告诉托亚,塞西莉亚一定会生气的。”
“但是伊格尔小姐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不管会发生什么,我想她都会去面对的。”柯尔平静地说道,“从我的观点来看,伊格尔小姐的选择确实只考虑到了个人。”
“因为她就是一个普通人啊。”安西娅叹了口气,态度也软化下来,“这件事现在只有塞西莉亚她一个人知道……好吧还要加上我和你。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个秘密,隐瞒或者公开,都由塞西莉亚来做出选择,而这个世界是否面临毁灭,也掌握在塞西莉亚手中。”
“其实哪一边不是毁灭啊。”安西娅伸出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额头,“要么就是人界和魔界都毁灭,要么就是人界和魔界的联系断裂,对双方来说另一方也算是毁灭。同时,对塞西莉亚来说,她的世界也毁灭了。”安西娅呢喃起来,“人界有个说法,当你喜欢谁的时候,他就是你的全世界。对塞西莉亚来说,后一种情况更加可怕吧,所以她才会选择隐瞒。”
“伊格尔小姐确实考虑不到整个世界,可是主人你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是能够考虑到的。”柯尔的语气淡淡的,只是这种语气,让安西娅平白无故地爆出怒火来。
她猛地站了起来,转椅都因为她的动作被撞到一边,“哧溜”一声滑了出去。
一半是火焰一半是黑夜的双眼紧紧地盯住了柯尔的脸,安西娅揪住柯尔的领结,后者不得不低头去看着安西娅的表情。出现在那张满是盛气的脸庞上的,是他还不能完全理解的感情。
“你就只是这么想的吗?我是塞西莉亚的朋友啊,难道你要我看着自己最重要的朋友以后都处在悲伤中吗?而且,”安西娅咬了咬牙,“我要怎么办?一半人类一半魔族的我,按照现在所处的位置来分,是要留在人界的,可是你是契约召唤而来的魔物,界面联系被阻,契约也无法生效!”
“到时候你也不会见到我了,你这样也算是我的契约对象吗!”
“既然是向我宣誓了永久忠诚的三头犬,就应该永远待在我身边吧!”
“小心!”托亚伸手接住从塞西莉亚手中掉出的盘子,放回置物架上,有些担忧地问道,“塞西莉亚,你还好吗?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从魔界回来后她就总会走神,发生了什么事吗?
塞西莉亚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脸上还保持着微笑:“没事哦,只是刚才在想下一期的稿子要写什么内容。虽然光是房租就够我生活的了,但是也想自己写点东西嘛。”
“那也不要太专注了。”托亚拿过抹布,擦掉手上残留的水珠,换了一个话题:“说起来,奈汀它什么时候和欧尼斯特融合完毕?习惯了公寓后,突然什么事都得自己动手,还挺麻烦的。”
等到奈汀和欧尼斯特融合完毕,形成了新的智慧,会不会得知神的决定,然后告诉柯尔?
塞西莉亚抿紧了唇,她看着托亚,觉得陌生又熟悉。刚认识的时候,托亚还只是一个被追捕着的魔狼族,还带着青涩的少年长相,比她还要矮上一点,实力也很差。
可是现在已经不一样了,现在的托亚,是拜厄特之王,还有几百的拜厄特的族人留在魔界发展,不知道以后会变成什么模样。是不是会成为魔界新的一大强族?不算这个,他的身高也远远超过她,实力自然更不用提——他成为了足够保护她的男人。
只是如今的情况根本不允许他像个普通人一样跟她谈恋爱,这个世界需要他,甚至可以说用一种过分的方式要压榨他的力量。
为什么就不能让他获得更多的幸福呢?不管是身为拜厄特之王的时候,还是身为托亚·拜厄特的时候,这个世界为什么总是要跟托亚过不去!这种想法几乎让塞西莉亚有些偏激。
在魔界的时候她被安西娅劝住了,那个时候,安西娅很冷静地说:“塞西莉亚,你不能用自己的想法去限定托亚的想法,他有着自己的想法。就好像人界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真正强大的人,自己就会想到要做些什么,那已经不是责任了,而是像人要活着需要呼吸空气那样自然。”
“但是,强者也会有自己的选择,你要相信托亚。”
“托亚。”躺在沙发上休息的塞西莉亚枕着托亚的大腿,直直地看着自己上方的托亚的脸。
“什么事?”托亚放下了自己刚才还在抚摸塞西莉亚的头发的手,该不会是生气了吧?
“你说过你不会离开我吧?就算是去了地狱归墟也会陪着我。”塞西莉亚问道。
“是啊。”托亚的表情认真起来,再次讨论起这个话题,他觉得自己应该问清楚塞西莉亚到底遇到了什么问题。他不会逼着塞西莉亚说出来,但是如果那件事会让塞西莉亚痛苦,就另当别论了。
塞西莉亚沉默了片刻,忽然笑了笑,然后侧过身,抱住托亚的腰,语气里也满是笑意:“真好,原来我也是有喜欢的人的,而且我喜欢的人也喜欢着我。以前我一直都以为自己是个没有恋爱细胞的人呢,如果让艾德琳还有家族里的其他人知道了,一定会上来痛揍你的。”
“啊,那样的话我需要留手吗?”托亚一本正经地问道。
“如果你敢揍他们的话,我就揍你哦。”塞西莉亚立刻严肃地说道。托亚投降般举起双手,耷拉着耳朵说道:“是是是,我知道了,反正我是最没有人权的嘛。”
“你是魔族啊,讲什么人权。”塞西莉亚的声音又恢复正常,她挪了挪,以一种更自然的姿势躺着,试图让自己睡得更舒服点,“等你能完全融入人类的生活中,或者干脆直接成为人类,你就会有人权了吧?不过对拜厄特之王来说,这大概会有点困难吧?”
“如果我死了,下辈子有可能会成为人类吧?”托亚很认真地思考着,“到时候一定会经过地狱归墟,不知道那个时候还会不会是柯尔守门。不过就算不是柯尔守门也没有关系吧,我跟那个看门犬说一下,说不定就会让我下一次降生在人界,最好就成为你的邻居。”
“然后从小时候就开始培养感情吗?”塞西莉亚笑着在托亚的腰上掐了一把。
虽然自从有了兽族的强健后,托亚的身体素质就变得非常好,可是如果真的绷起肌肉,塞西莉亚可就要掐不动了,到时候说不定还要闹点小脾气。托亚就任由她掐,疼在肉上,心里却没当回事。他拍了拍塞西莉亚的后背,然后笑着回答道:“那样的话也很不错吧?”
“那你就赚大了。”塞西莉亚说着又缓了下来,“不过,先把这辈子的事解决了再说吧。”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无比认真,甚至可以说认真到了严肃的程度:“托亚,你还记得神吗?”
尽管不知道塞西莉亚为什么会问起这个话题,托亚还是点了点头:“当然记得。”
说起神的话,是第一个教会他什么是悲伤的人,也是神给了他那样强大的力量。或许没有神,他就不会遇到后面那么多事,也不会引起魔界那么大的动乱,可是他也非常感谢神。
正因为拥有了感情,他才会走到现在,而不是像当初其他的拜厄特那样,漫无目的地活着、吞噬着,却不知道自己生存的意义是什么。
塞西莉亚坐了起来,认真地看着托亚:“那么,我告诉你,在恶魔族的城堡里,我在经过随机传送法阵的时候,看到了神。而神告诉我,世界要毁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