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允拔刀一指,大吼一声:“抢人!冲啊!”
也曾经指挥过千军万马的老将军、老好人、老滑头司马孚东张西望,观察一会,发现情况不对劲,便急急相劝,大吼一声:“不可!”
但是,已经迟了。
“咴咴咴……”
“砰砰砰……”
“啊啊啊……”
岂料,临时行宫宫门前五百米至宫门,全挖了深坑的,深坑上面铺了些很薄的、缝隙很大的小木板和一些草料。深坑下面全是倒竖起来的竹筒、木尖。
如果仅一骑策马而来,因为重量不够,不会掉进深坑里。但是,当人多势众之时,深坑上面的很薄的、缝隙很大的小木板就会断裂,人和马匹皆会掉进去。
贾允的几千骑兵呐喊着扬刀冲锋,声势十分吓人,但是,却纷纷掉入深坑里。
人和马皆被深坑里的竹尖、木尖刺死。
一时没死的,也在深坑里哀嚎,声声惨叫,甚是揪心。
后面的骑兵急急勒马停下。
再后面的骑兵来不及勒马,策马前奔,撞到刚刚勒马停下的那些骑兵马匹上去,又摔死摔伤了部分兵卒。刹那间,人惨叫,马惨嘶。
贾允随即怒喝一声:“弩弓手准备!”
他如此下令,让行宫木栅栏墙上面的庞会甚是愤怒。
庞会当即大手一挥。
木栅栏墙上面的三千甲士随即放箭。
而且,这次,他们用的虽然仍是诸葛连弩,但是,箭匣里的箭却换了。
这是曹髦吩咐张传、张新制造的新型火箭。
此箭触及人体会爆炸,还会散发毒烟。
郭晓文壮着胆子,拔剑出来观战。
鲁皓月和肖穗秋可不敢,双美仍然找个安全的角落躲起来。
“嗖嗖嗖……”
“蓬蓬蓬……”
“啊啊啊……”
“砰砰砰……”
“啊啊啊……”
贾允的兵刚刚张弓搭箭,便纷纷中箭而倒,其兵中箭之后又着火,并弥漫着毒雾毒烟。
顿时,贾允两万多人又是人惨叫,马惨嘶,纷纷倒地,纷纷着火,有些人没被箭雨射死,但是,浑身着火,在火光中旋转哀号起来,惨叫声甚是揪心。
贾允扬刀拨箭,又大吼大叫:“撤!快撤!”
他率两万残部回奔司马昭的中军大帐。
“陛下圣明,料敌如神!”
“陛下圣明,料敌如神!”
“陛下圣明,料敌如神!”
临时行宫里,众侍卫握刀高喊,声震玉宇,天地回声。
郭晓文也握剑使劲高呼,把嗓子都喊哑了。
太激动人心了!
数千侍卫的呐喊声中,郭晓文的喊声,清晰可闻。
鲁皓月和肖穗秋颤抖着出来,见状也急急呐喊,随着精神的慢慢振奋,她们越喊越响,期望曹髦能听见,以此证明她们也参加了战斗。
……
“什么?你,你……”
“啪!”
“哎哟!”
司马昭闻讯,气得浑身发抖,眼珠都突出来了。
他愤然地打了贾允一记耳光,打得贾允身子旋转了一圈,左腮红肿起来。
贾允眼泪汪汪,伸手捂腮,一副可怜相。
司马昭愤怒拔剑,指向钟会,喝道:“为什么不听我叔叔的话?为什么要冒险冲锋?为什么损兵折将?为什么你关键时刻总是心向曹髦小儿?”
钟会后退两步,战战兢兢地说道:“丞相,末将之前劝说过贾公闾,千万别冲动,我们是去领人,而不是抢人,更不是弑君。司马望、长乐公等皆可作证。
末将从未心向曹髦小儿,他是末将的仇人,永远的仇人。末将活着,就是为了杀他的。”
说到后来,他已经语无伦次,开始胡言乱语了。
不过,他真的很聪明,关键时刻,言语里拉上了司马望。
因为是司马望建议冲击临时行宫的。
司马望、贾允、司马舟、王沈、王业、王肃、裴秀、郑冲、阮籍、高柔、卢毓等人均是脸色惨白,个个垂头丧气,不敢吭声。
司马孚坐在一旁,没有吭声,合目养神。
他心想:老夫随军征战,到底是对还是错?
曹髦小儿,有着与年纪不相符的沉稳、成熟、谋略,到底是神仙下凡,还真是凡夫俗子?
他真是那道彩虹吗?怎么什么事情都是他领先一步?
……
司马昭将宝剑掷在地上,怒吼道:“我军尚未与诸葛诞交锋,就已经损兵折将一万九千余人马,这仗还怎么打?别说想借此机会废掉曹髦小儿,咱们现在都不一定有命回归洛阳!哼!来人,传我军令,再有人前往临时行宫滋事,定斩不饶!”
司马炎摇摇晃晃的进来,大声说道:“父亲,我等实已弑君,与曹髦小儿实已撕破脸,何不弑君到底,父亲也可取而代之。
然后公告天下,就说曹髦小儿御驾亲征,驭敌无方,不幸阵亡,岂不更好?”
司马舟接口说道:“此计甚好!甚妙!”
王沈也接过话茬,说道:“下官赞同公子之策。”
王业赞叹地说:“公子不愧是我朝才俊,大魏柱石!”
郑冲、高柔、卢毓、裴秀及众将纷纷抱拳拱手,躬身作揖,表态赞同。
司马昭心念一动,拔剑而起,正要下令大军先围杀曹髦,然后再平诸葛诞之乱。
司马孚倏然睁开眼睛,张嘴欲言。
忽然,一阵乱哄哄的声音响起。
接着,传来阵阵撕杀声,还有战马嘶鸣声。
“不好了!不好了!丞相,诸葛诞麾下有一勇将前来闯营,马快人狠,连斩我军大将司马权、司马善、司马坪!”
此时,军中高级斥候匆匆来报,神情甚是惶恐不安,冷汗直冒。
“什么?”
“难道是文鸳来了?”
“坏事了,文鸳又来了!”
“跑吧,等啥?等死呀!”
司马昭、司马炎、贾允、钟会等人均是骇然惊问,纷纷拔剑,冲出帐外观望。
但见敌将一人,身穿兽头黄金甲、头戴束发黄金冠、手握方天画戟、骑着紫骍宝马,戟起戟落,司马昭的兵将便会有人惨死或是尸首分家。
此将勇猛无比,在司马昭数万人的中军大营里,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
此人正是吕扬。
吕扬是曹髦启用的对付司马昭的另一把尖刀,更狠!
现在,曹髦知道司马昭必定会在征途中弑君,得让吕扬出来,杀杀司马昭的威风。
司马孚最后走出营帐,跳上战马观望,惊叫一声:“这不是吕布吗?他,他,他怎么还活着?不!不!不可能!怎!怎!怎么回事?”
吕扬的左右是曹健和曹北海这两名曹氏名将后人。
三人皆有万夫不挡之勇,无人可敌。
其哨骑刺探消息很准确,知道司马昭此时只想弑君,并派人到临时行宫滋事。
临时行宫里,住着吕扬的妹妹吕桐,就算他不保护曹髦,也得保护其妹吕桐。
这吕扬还有一个天大的优点,就是很疼他的妹妹。
所以,吕扬把握时机,率领五千铁骑,杀入司马昭军营之中。
首将勇,士气足。
而且,他们的骑兵都有马蹬,身子稳,用力杀敌便是,不像以往,没有马蹬的骑兵冲阵只是吓唬敌军,吓散敌军。而此时,吕扬率部而至,则是勇悍杀敌。
其身后铁骑也是握着长马刀,借势冲杀,手起刀落,便有人头翻滚。
司马昭中军大营,也有骑兵。
但是,司马昭的骑兵没有马蹬,身子没那么稳,浑身的力都用来夹马肚子了。
骑兵原本的优势就是在于冲阵,让敌兵不战自乱,敌兵在慌乱之中乱跳乱跑,也会被骑兵践踏。更重要的是,这回,吕扬及其骑兵的战马,是有马蹬的,冲杀就更厉害了。
司马昭急急握剑高举,颤声高呼:“谁敢迎敌?谁敢?当封万户侯!”
这话还是很提神的。
蒋凯、戚辉、鲁荣、范哩比是是司马昭麾下四虎将,均是万人敌。
平素,他们负责护卫司马昭,镇守中军大帐。
此时,他们闻声而动,精神大振,各握刀棍枪矛,飞身上马,迎面冲向吕杨。
蒋凯握着三尖两刃刀,一马当先,迎面刺向吕扬胸口。
吕扬冷笑一声:“挡我者死!”竟然不躲不闪,握戟直捅。
他方天画戟的顶端的“井”挡着蒋凯的三尖两刃刀,硬是撑着蒋凯的三尖两刃刀脱手而飞。
而吕扬的方天画戟的戟尖也瞬间捅入蒋凯胸口,穿前胸而入,透后心而出。
吕扬如此神勇,观者胆寒。
吕扬又用戟挑着蒋凯的尸体一甩,蒋凯的尸体砸向前面左侧握刀而来的戚辉。
戚辉握刀一举一削,“咔嚓”一声,将蒋凯的尸体劈为两截,各倒一边。
但就此瞬间,戚辉脖子一疼。
他人头被吕扬方天画戟上的月牙刀削飞,跌落在七八丈远,砸倒了一名士兵。
戚辉兀脖溅血,兀身侧倒于马下,被紧随吕扬杀来的骑兵踏成了肉泥。
鲁荣、范哩吓得急侧挥马缰,策马侧闪而开。
钟会麾下虎将许仪,即是前武卫将军、虎侯许褚之子,握刀策马护主,迎面砍向吕扬。
许仪容貌雄毅,勇力过人。
吕扬暗叹如此勇将,竟为奸佞所用,可惜!
他闻敌刀风便知对方神勇无比,但也不惧,握戟一拨又斜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