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望点了点头说:“父亲教诲极是!”随即扶司马孚上马,父子策马,并肩而去。
……
曹髦回到后宫,众将士、部分太监、部分宫女已经准备好了。
因为此前,曹髦是有说过会御驾亲征的。
而今天早朝就是讨论御驾亲征事宜,曹髦昨夜便命陶树放风出去,以让后宫侍卫、太监、宫女有所准备,收拾好各种生活用品。尤其是要准备好诸葛连弩及多备弩箭,如果可以的话,每名侍卫多带把刀,一把刀砍卷了,可以换刀。
曹髦再三叮嘱陶树,需要应对的是司马昭途中弑君计划,并在必要时让吕扬和文鸳冲杀司马昭。此时,王经、田渊、张传、张新、罗靖皆已在曹髦寝宫前门候驾。
他们看到曹髦回来,即时下跪,趴拜于地。
曹髦说声:“众爱卿,平身吧!进来议事!”
他说罢,走进寝宫。
众文武也起身相随。
典刚亲自关上寝宫大门,并亲自站在寝宫大门前警戒。室内,曹髦也没太多话,只是叮嘱王经、田渊、张传、张新在留守京都期间,替他掌管好兵马,保障京都繁华,必要时可封锁京都。
他说至于留下什么人摄政不重要,皇权至上,谁有朕之诏书,便是代表朕行使皇权。王经、田渊、张传、张新不予理会那些摄政之人就是了。
他又强调说众爱卿如遇有什么重大事情,也可以先斩后奏,或通过锦衣卫与罗靖及时联络,再由罗靖随时向朕禀报。
关键是,在朕回京都之前,务须夺取司马昭在京都效外的最大的金矿,并做好田豫大军入京的各种准备,比如驻地选址、营寨搭建、粮草、布匹、纸张、干净的饮用水等等,这个就完全交给田渊处理,诸卿配合好就是。
曹髦如此云云,便挥手让诸文武回去。
然后,他去给郭太后请安,并禀报朝堂之事。
此时,卞隆和卞琳兄弟来拜见郭太后。
曹髦又语重心长地叮嘱卞氏兄弟要配合好田渊、王经、张新、张传诸文武守好京都。
卞氏兄弟唯唯诺诺,跪趴在地上,十分听话。
郭太后、司马燕、青素、青荷死死捂住樱桃小嘴,生怕笑出声来。待卞氏兄弟走后,郭太后、司马燕、青素、青荷哈哈大笑,都笑出眼泪来。
郭晓文领着鲁皓月、肖穗秋也到郭太后的寝宫来,远远闻到笑声,又加快脚步。
因为皇帝要御驾亲征,途中会与司马昭发生什么冲突吗?司马昭会弑君吗?皇帝身边只有三千侍卫,如何是司马昭数十万大军的对手?唉!
她们刚到太后寝宫门口,里面那笑声又止,并传来了郭太后对曹髦的问话:“孩子,若到前线,司马昭挟持母后下懿旨,另立新君,如何是好?孩子,你怎么那么傻?怎么就向司马昭承诺只带三千侍卫护驾呢?至少也得带上三五万兵马护驾吧?唉!”
鲁皓月、肖穗秋顿时你望我,我看你,霎时间双腿发软,冷汗直冒,浑身哆嗦。
这层,她们之前可没想到啊!现在,听郭太后此言,她们俩耳朵嗡鸣,后面曹髦和郭太后说什么,她们俩都听不见了。
在后宫里那么多年,又侍寝曹髦那么些年,鲁皓月多少还是学到了些权谋术,尤其是跟着郭晓文,学到了一些心计。
但是,郭晓文并不坏。
因为皇帝非常人,身边美人颇多,让郭晓文很无奈的参与争宠,不然,待人老珠黄之时,真会见不到皇帝的。她必须在皇帝的众多美人之中,选择自己的定位,至少也得弄一个皇妃当当。
人生有些智慧是无法复制的。
因为人与人不同。
鲁皓月学郭晓文,也只是学了些皮毛,学不到精髓。
……
当鲁皓月耳朵嗡鸣没那些厉害时,便牵着肖穗秋走开。她又边走边回头看看郭晓文,发现郭晓文还在太后寝宫门前偷听,鲁皓月便牵紧肖穗秋的手,加快了脚步,回到她的寝室。
肖穗秋气喘吁吁地问:“二姐,咋回事?”
鲁皓月焦虑地说:“三妹,你刚才没听到太后质问陛下之言吗?万一在前线,司马昭挟持太后下懿旨,另立新君怎么办?万一,司马昭在前线弑君,又怎么办?陛下身边侍卫只有三千人,岂是司马昭数十大军的对手?你我姐妹二人,命运如何?可曾想过?”
肖穗秋焦急地问:“怎么办?小妹没听到啊!当时耳朵嗡嗡响。”
鲁皓月急促地说:“快收拾金银细软和好衣裳,包裹好,一旦情况不妙,我等就先逃跑。”
肖穗秋还是较为单纯的,又惶恐地问:“咱们的家里人呢?他们可是在京都营商,正是赚大钱的时候。再说,咱们届时逃跑,若被陛下发现,岂不死罪?”
鲁皓月不以为然地说:“不会的。届时,司马昭若是弑君,陛下和侍卫还能顾得上咱们?咱们的家里人听到消息,不会跑开吗?他们就那么傻,引颈就戮?别忘了,他们现在不再是农夫,而是京都鼎鼎有名的商贾,也有保镖护院了。”
肖穗秋仍然战战兢兢地说:“那我们不去前线便是。不如我们姐妹几个一起装病?留在后宫,等待前线消息?如若陛下被弑,我等再跑也不迟。”
鲁皓月摇了摇头说:“陛下此前就说要带我们去前线,这也是司马昭的要求。你若装病,御医给你检查,若查出你无病装病,便是欺君之罪。好了,三妹,快收拾你的那些宝贝。不然,就来不及了。”肖穗秋无奈,只好依计行事。
……
马蹄声碎,号角声咽。
曹髦安抚好郭太后,便带上吕桐、郭晓文、鲁皓月和肖穗秋走出后宫大门,司马炎已经率部迎接曹髦御驾亲征。说是迎接,其实是挟持。
因为司马炎带了骑兵三千、步兵三万而来的。战将皆是清一色的司马氏将领。
此时,司马炎也是很傲慢,骑在战马上,抱拳拱手说:“微臣披甲,不便下跪,请陛下恕罪!”
他不下马,其他诸将自然不会下马,而且,皆手握兵刃,虎视耽耽。
典刚看不过眼,握戟一指司马炎,就要发火。青素手握青釭宝剑,对着老虎笼,就要砍削大铁笼的那把大铁锁,放虎出来咬司马炎。
经历了数次放虎,青素明白,只要虎吼一声,司马炎的无数战马都会吓得乱蹦乱跳或是跪倒在地上。马倒了,人也会摔在地上,摔得头破血流。
曹髦一笑,坐在天子驾里,掀起车帘,很大度的与司马炎打声招呼:“好!去吧!”便吩咐车队继续往前走。
典刚只好强忍怒火,护驾而去。
司马炎看到典刚怒瞪他,心里也很不爽。
但是,此时还在后宫附近,司马炎也不敢怎么样,喝令将士护驾出城。
曹髦虽然领着诸美出宫,御驾亲征,但是,他只带着吕桐与他同坐在天子车驾里,四周是竹帘,浩大宽敞,生活用品俱全,如曹髦寝宫一般。
两人在天子驾内,继续欢度新婚蜜月。
马车的晃动,带给他们俩不一样的愉悦。
郭太后则在后面的车驾里,一路上由司马燕作伴,但皆是忐忑不安。
青素、青荷领着三百条狗,带着老虎,紧紧跟着郭太后。
曹髦和吕桐的秘密,又让青素和青荷甚为伤心,她们俩现在都不理会曹髦了。
但是,曹髦也有苦难言,只作不知。
郭晓文、鲁皓月、肖穗秋忐忑不安,没有心情去找曹髦。她们感觉被司马昭挟持了。但是,明明曹髦有数万兵马,却没带出来,何意?自寻死路吗?
唉!自己只有三千护卫,而司马昭却有数十万大军,踩也能踩死自己这些人。
唉!可怜啊!
而且,现在陛下独宠那个吕桐。
唉,这叫什么事?陛下只管新人笑,哪顾旧人哭?
郭晓文还有心事,就是其祖父郭茅率两万骑兵,骁勇善战,冲阵陷阵,必定无敌可挡。
自己怎么办?届时,要与祖父撕杀吗?
祖父虽然讨厌,但是,他终究是自己的祖父,怎么可以杀他呢?唉!
……
其实,曹髦独宠吕桐,也是颇有深意,就是因为吕扬。
他需要吕扬出力,需要吕扬的武力扞护大魏,扞护皇权。另外,曹髦还想着尽快与吕桐生子,只要吕桐怀上龙种,方可得到郭太后的认可。
曹髦只想做水到渠成之事,不想惹郭太后不开心,不想四面树敌。因为郭太后也是有些势力的,毕竟如今是她在母仪天下,当初也是她执意要立曹髦为君的。
就连司马兄弟也得给郭太后面子,不然,当年司马师便可自己独断另立新君了。而且,在曹髦皇权未固之前,郭太后更是魏国的一面旗帜。扞护郭太后,就是扞护大魏的旗帜。
旗帜不倒,一切好办!
旗帜若倒,恐怕一些亲曹将领,也会投靠司马昭那边。
所以,曹髦尽量做到让郭太后舒心,希望郭太后能长寿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