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冰溪准备好了之后,以为提前跟刑警队队长打过了招呼,所以和刑警队队长开着一辆车去了山庄。
路上。
刑警队队长三十多岁年纪,身强体魄,麦色的皮肤,硬挺的五官,嘴边一溜儿修剪整齐的胡茬,不苟言笑,一脸凶相,看起来倒不像是好惹的人物。
刑警队长开着车,白冰溪他们在两排后座,身子随着路面的不平整晃晃悠悠,都在闭目养神。
车里黑的迷迷糊糊,只是偶尔经过路灯旁,照进几许昏黄的光线,在后座几人的脸上一晃而过。
只有那一煞那,才能看清楚几人的面容。
刑警队队长看了一眼后视镜,看着前方的路,斟酌开口:“不知道白少校有没有需要徐某做的?”
白冰溪后颈靠着后座背,仰着头,面容对着车顶,听到徐队长的话,睁开眼睛,“徐队长有劳了,的确有需要您帮助的地方。”
徐队长笑了一下,一排齐齐的白牙露了出来,“白少校只管开口就是。”
白冰溪坐起身,看着前面的黑糊糊的背影,“徐队长,我们一会儿会找一个防守比较弱的地方进山庄,您尽可能带着人去山庄大门口闹上一闹,将一些守卫吸引过去一些。我们又方便一些。”
徐队长点头,“没问题,这很简单。只是,白少校,带着人去门口闹搞不好会惊动到里面的头头,惹怒了他,里面的人质估计会不好过啊。”
“嗯,”白冰溪想了想,“那些恐怖分子的头到现在还没提出条件,也没有伤了人质,应该不算是暴虐滥杀之辈,估计是想等着时机,闹得动静不大,他应该不会怎么样,而且很有可能就是在等着这么一闹呢!徐队长是懂分寸的人,适可就好。”
徐队长硬朗的脸笑了,突然问道:“白少校是在军区选拔赛进入军区的吗?”
似是求证,又似是明知故问。
总之,语气里带着些许敬佩了。
白冰溪也笑了,“对。”
“我当初进警局迟一些,在进去之前去警校学习了两年,常听里面的教官提起白少校,讲到白少校各种英勇战绩,我记得您当初是以第一名的成绩进去的,厉害了。”
白冰溪:“谢谢徐队长的夸奖,传言总是难免虚虚实实,没什么英勇不英勇的,跟徐队长一样,为大家服务罢了。”
徐队长却不乐意了,“哎——您可别谦虚,”说完透过后视镜朝白冰溪爽朗的笑了笑,“在这个案子结束之后,能请白少校提点一下我们刑警队的那些成员吗?他们拳术方面总有些纰漏。”
白冰溪笑着应了,“好。”
哪里是提点徐队长的成员啊,是徐队长自己想学习学习吧?
白冰溪心里明白,这些在前线为老百姓服务的警察们很可爱,平时也就这点癖好,喜欢与人学习,切磋。
上次,唐宇也是。
白冰溪他们在山庄之外一百多米处就下车了。
在外面的草丛里等着。
另一边的徐队长一路到了山庄大门外,瞄了眼里面,问反恐特战队队长,“怎么样了,老傅?”
老傅看着他摇了摇头。
还是没动静?
徐队长也搞不清这些人想要做什么。
徐队长勾着老傅的脖子一边将他往一旁带,一边说,“我们找个耳目少的地方说两句话。”
老傅点头,顺着他的脚步走过去。
两人来了一块较远的僻静地儿,徐队长看着他说:“老傅,白少校是这样计划的,她从一个守卫少的的地方进了山庄。我们也帮帮忙,在门口吆喝两句,引起点动静,把这些守卫,能吸引过来多少是多少。你看行不行,我想着跟你商量一下。”
老傅当然同意:“当然没问题,走吧。”
两人回到了山庄门口,默契的对视一眼,一齐走到山庄大门口,拍着门,喊道:“有人没有?出来谈谈?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
拍了几分钟,里面没人出来,不过,外面的两人耳朵贴着大门,能够清楚的听清楚里面的凌乱脚步声,脚步声在门口停留了半分多钟,就朝着里面走去了。
应该是去问里面的头去了。
两人继续拍着门,可能是拍门的声音有些大,里面的人听的不耐烦了,朝着外面用英文吼道:“别敲了,敲什么!找死吗?”
“咚咚咚……”
里面的守卫:“……”
过了几分钟,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打开门上的小洞,“找死吗?你要再敲,我不介意让你吃吃子弹的滋味。”
这可让徐队长和老傅找着了机会,拍的更起劲儿了,“我们想看一看我们的人质是否安好?你转告一下,我们两方可以谈一谈。”
“我们并没有义务要告诉你人质怎么样!”那守卫眼睛露出轻蔑,“记住,人质在我们手中,你们还没有资格跟我们提条件,什么时候,我们老大愿意谈,才能谈,懂?”
徐队长拧着眉,面部更加冷峻了许多,“我们的人确定一下是否安全都不行?就算要谈条件,也得有的谈,你们这躲着不见是什么意思?”
守卫听到这话,隐隐有些怒气,冷笑一声:“躲着不见?看来你们还没搞懂,到底哪一方是被动方,哪一方是主动方,这种话都敢说出口。你说这话之前,我还能告诉你,你们的人没死,但是在你这句话之后,我就不能这么确定了。”
里面守卫的情绪被惹怒,周围的守卫急忙赶过来,怕这个守卫坏了事。
白冰溪在一百米外看着门口的动静,见那边差不多吼起来,时机也差不多了。
五人便朝着之前确定的一个偏僻的地方跑过去。
贴着墙根走了一段,听着里面没有人走路的动静,白冰溪便拿出倒钩,手握着钩前的绳子在空中绕了几圈,蓄力将倒钩扔出去,倒钩挂在墙上。
白冰溪和几人对视一眼,便借力爬了上去。
上去观察了四周几遍,确定周围没有人,才招呼其他人往上爬。
几人站好之后,便开始确定周围的环境,根据对地图的记忆,这里应该是温泉。
前面有两座假山,正好帮他们遮挡些踪迹。
温泉和大门相距不算太远。
可能是夜晚太过静谧的原因,白冰溪甚至能够听到大门那边的争吵声。
白冰溪五人兵分两路,一左一右,贴着墙根开始找人质所在的地方。
还有李文博的隐形监控器,都出动了。
终于,在五人绕了多半个山庄之后,找到了人质的下落。
人质在聚集在靠近后门的按摩城大厅里,五名守卫拿着木仓看着。
周围隐藏着两名狙击手。
这个任务有点难啊。
要下去救人质就肯定逃不过狙击手的眼睛,要是直接击毙狙击手,势必会惊动到下面控制人质的那群持木仓守卫们。
目前白冰溪发现的只有七个人,人质在这边,那头头肯定也在这边,白冰溪的视线落在二楼上。
这些人太过谨慎,白冰溪竟然找不出任何一点可以一次性将这七个人一齐击…杀的方法。
白冰溪斟酌过后,决定先是处理那两个狙击手。
不解决了狙击手,他们下去就是活靶子。
白冰溪他们的木仓都上了消音器,虽然可以大大减少音量,但也并不是一点都听不到。
白冰溪让高漫和李文博解决那两个狙击手,林一木和小杨去下面大厅控制场面,保障人质不会受伤。
白冰溪则是朝着二楼掠去。
白冰溪刚上二楼,下面一楼大厅就发出木仓声,安静如鸡的大厅立马躁动起来。
白冰溪听到某个房间有人说话的声音,接着那人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白冰溪立马隐藏了自己的身影,在那人趴在二楼栏杆上看下面的时候,从后面略过去,拿木仓一把抵住那人的太阳穴。
那人身形一僵,随即又放松下来,似是猜到了什么。
白冰溪揪着他的衣领,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控制这里有什么目的?”
看他的穿着打扮与下面的守卫的装扮大相径庭,好了许多,白冰溪猜这位便是他们的头头吧?
“白小姐。”
那人淡淡的喊了一句。
“你认识我?!!!”
白冰溪自认为她包裹的很严实,头上都带了头套,只露出一双眼睛,这样都能认出来,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白冰溪和他熟悉到了,看到一双眼睛,他就能知道是谁。
可是,显然,白冰溪观察了一下,这个男人身上并没有带给她任何的熟悉感。
那就……排除。
第二种,他料到白冰溪一定回来,这就有点难度了哈。
虽然难,但是的确是这样的。
那人好像笑了一下,连带着胸腔都震动了几分。
缓缓的转过头来,看向白冰溪。
将头套摘掉,露出整张脸来,“怎么样?白小姐记出我是谁了吗?”
这张脸在白冰溪脑中一闪而过。
哦!她记起来了。
这个男人就是之前在码头上最后朝她开木仓的那个男人。
可……那个男人不是……不是白霖的手下?
白冰溪脑中轰的一下,好像懂了什么。
“他来了?”
那人挑眉,“您猜?”
白冰溪抿了抿唇,看了眼一楼,林一木他们正和那些守卫对峙着。
白冰溪扫了一眼那些瑟瑟发抖的人质,“与他们无关,把他们放了?”
那人蓦地笑了,“白小姐,他们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您,白小姐。”
白冰溪握着木仓的手又紧了些,“他想要做什么?”
那人猖狂的笑着,“这我可不知道,你得问老大。”
白冰溪有些不耐烦:“那你们老大在哪儿?”
“我们老大要出来的时候,他自然会出现。”
白冰溪一下子揪起那人的衣领,“别跟我绕弯子,在哪儿赶快说!!”
“我……我不知道……”那人被她拽的有些窒息。
白冰溪看他那样子不像是在撒谎。
将他揪着,按回一旁的沙发上。
手中的木仓继续在他太阳穴处低着,不曾松开过半分。
白冰溪控制了上面他们的头头,下面的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白冰溪现在能做的,只有等。
等白霖。
白霖故意设了这么一局,就是要把她给引出来。
这么多人质,若是强行闯出去的话,怕是他们的生命会有危险。
——因为白霖不会允许他们出去的。
白冰溪他们在这边等着,另一边的徐队长和老傅在门口已经与里面的守卫吵了有一会儿了。
徐队长看了看手表,看了一眼老傅,压低声音,轻声在老傅耳边说到:“老傅,他们应该进去了吧!!都这么长时间了。”
老傅皱着眉,“应该是进去了,可是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们会不会是还没找到人质在哪里?”
徐队长点头,“应该是吧。”说完,招呼老傅,“行了,我们也差不多了,我们都叫嚷了这么长时间了,不相信他们的头头没有听到,我们都主动找上门来谈条件了,他们还没动静,到底是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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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凉翎这边也不平静。
江桥匆匆的走进来,见顾凉翎坐在沙发上,站在沙发一端,“老板,查到了,叶衍是被黑手党带走了,直接放了迷烟,从化妆室里掳走的。”
顾凉翎揉了揉眉心,“现在去了哪里了?”
江桥停了一下,“还没查到。”
顾凉翎摆了摆手:“快去查。”
声音有些急迫。
“好。”
顾凉翎看着江桥走出去,眼睛陷入深思。
他总感觉,黑手党和白冰溪之间关系不简单。
白冰溪的身份是决计惹不到黑手党的,可是上次在码头,最后朝着白冰溪开枪的那个人就是黑手党的人。
上次,在国外,黑手党有批货需要从他的码头上进,正好是朝白冰溪开木仓的人负责的,他派人去杀这人,出了三四批人,都是空手而归。
打不过这个人。
可能是这人反应过来是顾凉翎想要他的命,扔下那批货,连夜带着人走了。
可能是上次的原因,这次,顾凉翎总觉得这两两件事之间有点关系,却又说不上来是那块儿。
上次一上来就是要白冰溪的命,他们之间是有仇恨的么?
是白冰溪与这个人有仇,还是与其他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