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止心里一动。
心脏中央好像有什么东西慢吞吞的开始变得雀跃。
原来真的会有人在自己忙成那样的时候还关注他的一举一动。
顾行止感觉自己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挠了一下，有些痒。
他想了想，还是点了一下头，示意沈遇殊弯腰。
顾行止点开自己手机上的文件，递给沈遇殊看：“你看看需不需要这个。”
沈遇殊接过手机看了两眼，有些诧异的看向顾行止：“哪来的？”
顾行止张嘴，一句“林琛”就在嘴边，但是还是被顾行止硬生生地给吞了下去。
他害怕影响沈遇殊的判断，开口：“一个外援。”
“你最近在查顾夏国和宁翰？”他又开口问。
沈遇殊看了顾行止一眼，不置可否。
顾行止抽过自己的手机，认真的看着他，开口：“是因为什么？”
沈家对这件事情明明可以持旁观态度，沈遇殊也根本没必要趟这趟浑水，只要沈家安安静静在金字塔塔尖上待着，就没人能够撼动沈家的位置。
顾行止可不太信沈遇殊单纯是因为闲的，在学业和学生会部门事业繁重的时候还去调查一下别人家的恩怨。
沈遇殊好像为他做过很多东西。
顾行止在沈遇殊这儿好像想什么都不会是自作多情。
他一直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缺点。
顾行止对所有的情感感知都极为缓慢且迟钝，表现和察觉出来的感情都极为寡淡，丝毫不浓烈。
可是这一刻他很明显的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猛烈跳动，酥麻的感觉传遍四肢百骸，让人心悸。
“伤害你，自然要查清楚。”沈遇殊这么开口，手掌轻轻贴上顾行止的脸颊，大拇指指腹在他眼睑下方擦过，轻轻开口，“怎么还哭了。”
顾行止一惊，下意识的揉了一下眼角。
干干净净，一点湿润也没有。
过了半晌，听到沈遇殊的一声轻声的笑之后，顾行止才慢吞吞的反应过来，他沉吟了一会儿，开口：“……你调戏人呢？”
顾行止嘴里开口，手上动作没停，把文件给沈遇殊发了过去。
沈遇殊没再开口，点开文件。
他看了文件两眼，然后目光又转移到了顾行止的脸上。
这人刚才轻轻眨眼的时候眼里蒙着一层氤氲的水雾，眼里的情绪一览无余，在想什么沈遇殊一眼就能看出来。
“谁给的？”沈遇殊开口问。
“就差林家这份了。”沈遇殊没有隐瞒，开口说。
顾行止挑了挑眉：“那你就拿着。”
沈遇殊沉默了一会儿，没再开口说话，只盯着顾行止。
顾行止知道他想要自己回答的是什么：“你猜。”
沈遇殊还是没说话。
顾行止也盯着沈遇殊，半晌之后才耸耸肩，开口：“林琛给的。”
“为什么你调查的事情连林琛都知道，我不知道？”
沈遇殊听到前面那句话的时候面色有点沉，不过很快听到顾行止后面这句话，又僵了僵。
“这份文件我已经看了。我会另外找他……就当他和我的交易。”沈遇殊这么开口，然后敲了敲顾行止的头，“就当没经过你。”
顾行止气笑了，微微偏头躲开沈遇殊的手：“不仅避重就轻，还学会了把我从局内丢到局外呗。”
沈遇殊默然了一下，然后开口：“你不需要知道这些。”
“当我是小姑娘啊？”顾行止停顿了一下，然后神色变得严肃，开口，“我是要被你养起来的么？”
“你谈男朋友还是找儿子？”
或许是顾行止说的话太严肃了，以至于沈遇殊一愣，转头看向他，半天没说话。
沈遇殊半天都没有开口的意思，让顾行止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刚想继续开口说话，就看到沈遇殊偏过头，很愉悦的笑了一声。
顾行止：“？”
他一时之间有些哑然，沈遇殊的动作让顾行止这个很少严肃说话的人有些怀疑自己。
他看起来太和善了？
顾行止半天没说出话，直到沈遇殊调整好表情转过头来。
他又拍了拍顾行止的脑袋。
手指触碰到毛茸茸的头时，沈遇殊还伸手揉了揉。
“你想当我儿子的话。”沈遇殊开口，“也行。”
顾行止：“？反了你了！”
“我不介意多一个称呼。”沈遇殊放在他头顶的手随意揉了揉，然后顺着顾行止的发丝往下，最后停在了他的脖颈间，轻轻捏了两下。
顾行止有些痒，颤抖了两下躲开了。
他下意识开口：“……你还想让我叫你什么？”
顾行止说出这话就感觉好像有些不对劲，但是再收回话就有些心虚，于是顾小少爷愣是绷住了没开口。
沈遇殊盯了他半晌，最后看到那人的眼神之后依旧没舍得再继续这个话题。
再说下去……这人就要往地底下钻了。
“林琛加的你？” 沈遇殊开口问。
“唔……”顾行止点点头，“对。说完就删了。”
“要看聊天记录么？”顾行止晃了晃手机，想了一下，开口问。
沈遇殊已经在往自己的桌子旁边走，没多久就伸手打开了自己的电脑。
他一边将文件往自己电脑上传，一边开口：“我在联系林琛。刚才知情不报的事情先记你一次仇。”
自己算账都还没有成功就莫名其妙被反算一次账的顾行止：“？”
“你倒是越来越懂得说话的艺术了。”顾行止十分客观的评价道。
反客为主做得这么顺手的倒还是顾行止见过的头一个。
不过顾行止没忘记自己找沈遇殊说话的正事，也站起身走到沈遇殊身边，开口问：“所以该告诉我为什么之前我问你也不说了吧？”
沈遇殊目光还是突然一顿，过了一会儿之后才开口：“害怕你有压力。”
“人能一直没有压力的活一辈子么？还是说……小沈总真把我当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养着啊。”顾行止半开玩笑的开口，“你以为我压力还承受得不够多么？”
顾行止后面那句话成功让沈遇殊动作一顿。
他的身子有些僵，感受到顾行止一直放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之后才转过身。
沈遇殊叹了口气：“是，是想把你当小姑娘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