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庆殿内。
小吉子早看着贾才人不顺眼了,见主子问他万岁爷平日里怎么教导的,知道主子是想让他们出出气。
他微微向前一步恭敬地道:“回禀主子,万岁爷一向倡行质朴实在而不浮华,躬行节俭,最恨奢靡攀比之风。”
“说得不错。”莲花点点头,又语重心长对贾才人道:“贾妹妹你听听,万岁爷自己都如此,我等自然要追随爷的脚步,你这样可如何是好,我心甚忧啊,若是让万岁爷知晓,唉……”
她才不会跟万岁爷说这些无聊的事呢,只是要吓吓这贾才人,让她知道知道怕。
说完后她像个老先生一般摇头晃脑,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贾才人。
她长了一副可爱的笑脸,偏偏装着忧国忧民的模样,让人怎么看怎么不伦不类的。
贾才人脸上火辣辣的疼,心中又惊又惧,连声否认:“我没有,我,嫔妾没有,你你你莫要胡说。”
当初赏花宴上李美人就是前车之鉴,若是让这莲美人吹吹枕边风,这罪名落实,她非得蜕一层皮不可,有些东西大家都知道,只是明面上可不能认。
她忽然开始后悔起来,怎么瞎了眼挑衣裳的刺,她求救的看向上首的贵妃。
贵妃眼底的漠然一闪而逝,出口道:“莲妹妹,不过姐妹间的玩笑话,你莫要在意,万岁爷日理万机,朝务繁忙,此等小事又何须放到爷前说,你说是不是?”
一句话暗示莲花小题大作,让她莫要打小报告。
贵妃说完,转头又对贾才人道:“贾才人,你今后当谨言慎行才是,不可再开这样的玩笑。”
在这蠢货开口时候,她就知道没什么好结果,只是习惯的静观其变罢了。
话已至此,这么多人都看着,她得表态,否则往后还有谁肯依附她。
赵美人赶忙打圆场,附和道:“是啊,玩笑罢了,莫要当真。”
一扶风弱柳,眼含情愁的妃子也跟着说道:“莲妹妹言重了。”
这名妃子便是方嫔,多愁善感,弱不禁风,其他妃子一直觉得她爱无病呻吟。
剩余人等附和道:“是啊是啊,玩笑而已。”没想到贾才人这么不堪一击,她们心里很失望,却又不得不为她开口。
贾才人有些委屈地出列道:“是,娘娘。”
娘娘以前也叫她妹妹的,方才却改了口……不过心口的大石总算落了地。
莲花可有可无的“哦”了一声,一副“你高兴就好”的表情,看得薛贵妃心中怒火万丈。
她乃当朝贵妃,在这后宫之中品级最高,眼前这位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美人,竟然敢藐视她。
从进殿开始,自己的心绪就被牵着走,好一个油滑的莲美人,便是这般心机夺走万岁爷的宠爱的吧。
薛贵妃心中怒火愈盛,妒恨交加,眯了眯眼,不能被牵着走了,不如如此吧……
她就不信,她出手后,这帮人还能沉得住气!
她强自掩下盛怒,让自己冷静下来,怜爱地看了莲花一眼,又叹息一声,一副忧思难忍的模样。
众人见状,纷纷关切地问她怎么了。
贵妃手撑着脸,轻拧愁眉,优雅地摆了摆手,忧愁地说:“今日小宴,请诸位姐妹来此,只为让姐妹们高兴高兴,还是不提也罢。”
赵美人真诚地道:“娘娘若有什么烦扰之事,可说与姐妹们,若有什么让我等去做的,我等自是心甘情愿效劳,为娘娘分忧。”
周常在也一脸真诚地说:“赵姐姐说的不错,娘娘若有心事,切勿闷在心中,平白闷坏了身子,让诸位姐妹担心。趁着姐妹们都在,不如说出来,让诸位姐们劝解一二,将心结解开。”
相比赵美人,周常在说的就油滑得多了,只说劝解,旁的都没说。
其他人纷纷附和劝慰。
贵妃又看了莲花一眼,黯然地摇摇头道:“今日来的都是自家姐妹,一人忧好过多人愁,还是不说了。”
贾才人急于表现自己,急急地道:“娘娘都说是自家姐们了,怎的还如此见外。”
另外的人附和:“是啊是啊。”
有一人闻弦歌而知雅意,见贵妃特地看了莲花一眼再说的,又看莲花没有随着众人附和,出口带上莲花道:“莲妹妹,你说呢?”
其他有几人醒悟过来,众人齐齐看向莲花。
独独莲花感觉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觉像唱戏一般,主角要唱的戏,配角要跟着一起唱,不知是何意思。
听人问她,她想了想,抓住重点耿直地问道:“没来的就不是自家姐妹们?”
众人一静。
过了一会儿,周常在率先打破沉默,重新说道:“娘娘没那个意思,娘娘是说咱们都是自家姐妹,自然不说两家话。”
“对,娘娘重情重义,待我等如亲姐妹一般,实乃是我等之幸。”
贵妃暗恨,这个油盐不进、狡猾如狐的莲美人,果真滑不溜手,竟抓她的小辫子,方才那话只是为对在场之人,进一步表示亲近之意,不曾想这么不识相,要来挑她的刺。
莲花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哦~原来如此。”
又转头问道:“这位姐姐,你方才要我说什么?”
她方才觉得有些无聊,只有一嘴没一嘴的听着,时不时晃了一会儿神。
听不感兴趣的戏的话,她一般只挑拣主角唱的听,配角的大多不太重要的,所以她只留心了贵妃说的话。
众人又默了默,她们唱了这么久,敢情人压根就没听啊,惹得她们暗暗恼怒,却有些无奈。
贾才人看不惯地出言道:“娘娘有心事,心中忧虑不安,却不肯说出来让我等分忧,此乃大义也。娘娘平日里就待姐妹们如此好,你就说该不该为娘娘分忧吧!”
贵妃心中满意,贾才人还是有一些用的。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应和,都看向莲花,等着她的答复。
莲花心想贵妃娘娘能有什么心事的,执掌后宫,又位高权重,若是后宫琐碎之事太多,贵妃她做不来,辞了不就轻省了,何必为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