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蛋的母亲叫余皎,是隔壁村人,嫁到前园村已经十多年。此刻已经凌晨三点,余皎和毛蛋的哥哥大毛越发觉得六神无主,无助的等待是如此煎熬,天即将亮时,还是没有等到毛蛋他爹和毛蛋的消息。余皎焦急万分又不知所措,只能掩鼻而泣,声音哽咽,时不时的用衣袖擦拭泪水;大毛也只能依偎着母亲,无助的跟着呜咽,他们知道肯定是出事了,但极度疲劳的身体还是在鸡鸣时分忍不住睡去。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余皎猛然惊醒,这动静也弄醒了靠在身上的大毛,他强行睁开迷蒙的眼睛,问道:“娘,你怎么了?”“不行,我得去找你大伯,把这事告诉他,不能在家干等着。”穷苦农民出生的女人此刻语气坚定刚毅,完全没有刚才哭哭啼啼软弱的样子。说罢起身带着半睡半醒的大毛前往孩子大伯家走去。
那个村子叫前园村,村子不大,从南到北最多两百米,凌晨四点的村庄里是异常的安静,母子俩慌乱的脚步身引起村里狗叫声此起彼伏。不一会就走到了身为村长的大伯董济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董济的美梦,一听是弟妹这么晚了来叫门,肯定是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于是赶忙叫醒身边的妻子,让去开门,自己则迅速穿好衣衫,跟着出门,把弟妹让到屋里,又让妻子给倒了杯茶水,母子俩喝了茶水,也冷静了些许,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在听过余皎的诉说之后,董济也深感不妙,经过短暂的思量之后,便起身前往村委会走去。大约一根烟的功夫,村委会的大喇叭响起了董济那铿锵有力的声音:“这么早把大家吵醒很抱歉,但确有急事,请在村里的二十岁以上,四十五岁以下青壮年,马上带着铁锨,渔网到村东吴凯家鱼塘边集合,动作要快,有急事……”
董济今年五十多岁,上过初中,会打算盘,那会是出了名的文化人,加上做事雷厉风行、公平公正、为人正派,在村里的口碑不错。所以他这一声吆喝,一下子来了三十多人,此外还有很多热心肠的妇女,甚至还有孩子。
这时东方天边的云彩身后已经露出灿烂的霞光,那形状仿佛奋力挣脱云彩束缚的苍鹰,天已经亮了。鱼塘的西南角漂浮着几件带着明显血迹的衣物,余皎一眼辨认出这是董昌和毛蛋的,顿时抱着大毛嚎啕大哭,几斤昏厥。聚集过来的邻居们虽说知道有事情发生,但都没有弄清楚所以然,但经余皎这么一哭,加上带血的衣服,基本上知道这董昌和毛蛋肯定是出现了意外,于是都小声的相互询问着,讨论嘀咕着。此刻董济也是从内心认定这对父子凶多吉少,但顾不得眼前凄惨的母子和嘀咕声越来越大的众人,强忍着心里的剧烈波动指挥村里几个喜欢打鱼的男子分成两对,将大网铺开,分别从鱼塘的西南角和西北角,然后开始沿着南北岸向东拉网,希望这样可以找到这爷俩的尸首。可如此反复来回拉了三趟连条鱼都没见到,只有些杂草和螺蛳,更别说是人了。
就在西北角的三个村民准备上岸换人轮休的时候,一条巨大的黑鱼从水底一跃而起,张着那血盆大口朝村民扑去,前面的村民侥幸散开,在岸上村民的帮助下,迅速上岸,而后面两位就没那么幸运了。由于距离黑鱼精相对较近,而且是背对着鱼塘,再加上又被最前面的人挡住去路,便一前一后都被黑鱼精咬住,眼看就要被拖下水。这一切也就发生在两息之间,没有反应过来的众人顿时都大惊失色,哪见过这么大的黑鱼,那溅起的混着血的水花也逼的众人纷纷躲闪。而反应快的几个村民也顾不得误伤,直接抓起铁锨当成长矛一样扎向黑鱼精,但是那黑鱼精的身躯和鳞片和钢铁一般,怎么被区区铁锨伤到,只听见吭吭几声,铁锨普通撞到了黑墙后脱落下来,而那黑鱼精便若无其事的含着两个挣扎、惨叫的人沉入水底。
岸上众人,有的急呼,有的哀嚎,有的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