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许劭就让人去准备拜佛烧香要用到的东西。第二天一早,许劭带了几个仆人,驾了一辆马车,陪着丁香去寺庙。
快到寺庙时,丁香让马车停下来,说身体有点不舒服,想在路边歇一会再进寺庙。
许劭见丁香有气无力,很是担心,对她说:“要不过两天再来吧?我怕你身体吃不消。”
丁香望着许劭,眼神里带着一丝内疚,“许公子,你真是一个好人!我不会忘记你对我的好!”
许劭见丁香突然说出如此温情的话来,顿时欣喜起来,“丁姑娘,你要是高兴,我能为你做更多的事!”
“不用了!你为我做的事已经够多了。”丁香连连摇头,心里感到一阵酸楚。
自从丁香进了许家,许劭每天都可以见到丁香。丁香高兴了,他就比谁都高兴。丁香心烦了,他会更心烦。丁香对他总是很客气,让他感受不到男女之间的那种亲密。但许劭相信,总有一天,丁香会被他的诚心所感动。刚才丁香的表情好像让他感觉到了一种转变,也许以后丁香会对他另眼相看了。あ <
许劭正在心里高兴着,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这马蹄声越来越近,许劭抬头去看,看到一个黑衣人骑着飞驰的奔马朝这边急驶过来。许劭怕他撞到丁香,连忙站起身来要护在丁香面前。不料,那马转眼就到了跟前,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黑衣人一把抓住丁香的胳膊,把丁香拉上了马飞奔而去。
眼前的事情发生得太快,许劭只听得丁香惊叫了一声,那黑衣人骑着马已经跑到了十丈开外。
许劭一边喊着“快把马解开”,一边冲到马车前飞身上马。待仆人把马解开,黑衣人带着丁香早已不见了踪影。许劭纵马追去,他拼命地挥鞭,追了几十里地,还是没有看到黑衣人的影子。许劭又跑到其他路上去追,追来追去,都不见人影。他急得六神无主,只得回家去找父亲帮忙。
却说黑衣人带着丁香急驰了几十里地,转到一个山坡后面,就看到云渊源站在一棵树下。黑衣人策马过去,云渊源连忙上前接下丁香。丁香气喘吁吁,脸色苍白,劳累不堪。云渊源扶着丁香,让她背靠着树干坐了下来。拿出水壶给她喝了几口水,丁香只顾着喘气,说不出话来。
黑衣人翻身下马,揭下蒙在脸上的黑布,也坐下来休息,他正是杨立青。原来这就是崔潮营救丁香的办法,虽然有点凶险,却也万无一失。只是这一路颠簸,可苦了丁香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歇了好一阵,丁香才缓过气来,她靠在云渊源身上,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伤心地哭了。
这几个月来,她在许家虽然衣食无忧,却整天提心吊胆,满腹忧愁,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所有的苦闷都只能憋在自己心里。她不知道将来会如何,也不敢去想。
当她看到崔潮的信时,她就知道自己在许家再也坚持不下去了,她的意志力早就到了崩溃的边缘。崔潮和云渊源是她在这世上仅有的两个最信任的人,她靠着云渊源的身体,感觉到他的温暖,满腹的委屈都随着泪水流了出来。
云渊源搂着她的肩膀,心里也很不好受。现在总算摆脱了许家,以后云渊源想要全心全意地去照顾丁香。
云渊源雇了辆马车,把丁香平安地送回了扬州。崔潮在一个僻静的地方,租了一座房子,把丁香安置下来,还找了一个婢女来照顾她。
好长一段时间,崔潮都没有再去见丁香。他在给丁香的信里就已经说清楚了,说自己碍于关家人的关系,以后都不能与她有任何关系。希望丁香可以和云渊源结婚生子过一辈子,而他和丁香的缘分已走到了尽头。
丁香不是没有想过要嫁给崔潮,但她知道以崔潮的处境,是不会向关家提出要娶她的。她也想远远地离开崔潮,却又害怕自己活不下去。能和云渊源在一起生活,丁香也很满足了。云渊源是个好人,思想也很单纯,不像崔潮心里有那么多的想法。可感情的事真是很奇怪,你喜欢上了一个人,你的眼里心里都只有他。你对那个人没有感觉,他对你再好,你也不会有那种心动的感觉。
丁香的肚子一天天地大了起来,云渊源赶紧找来了三媒六婆,张罗着与丁香的婚事。丁香心里觉得很是对不起云渊源,对他满是内疚。但云渊源却满心欢喜,他高兴的是终于可以亲手来照顾丁香。
有一天,丁香忍不住对云渊源说,“你爹娘要是知道了,一定不会答应的。”
云渊源却说,“我娘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欢你了。到时我们抱着孩子回去,他们又有新媳妇,又有白白胖胖的孙子,哪有不高兴的?”
丁香叹了口气,到那时,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云渊源的爹娘。她有时甚至想一死了之,却又舍不得崔潮和肚子里的孩子。活在这世上可真难啊!
好歹完了婚,成了家。丁香躲在家里,哪也不去,只等着十月怀胎,让胎儿平安落地。云渊源却每天都高兴得像个孩子似的,脸上总是挂着笑容。丁香被他深深地感染了,心情也变得好起来。有时候,她甚至都忘了崔潮,真正地把云渊源当成了自己的相公。
崔潮安顿好了丁香,也去了一块心病。他每天回家看到关睢鸠一天天大起来的肚子,都充满了期待。这是崔家这一代的第一个新生胎儿,寄托着崔潮重振崔家的希望。
然而,有一天关楚凡把他叫了去,击碎了他所憧憬的未来。关楚凡说,崔潮入赘了关家,关睢鸠生下的第一个孩子应该姓关,而不是姓崔。崔潮当场就懵了,他完全不能接受关楚凡的说法。这是他崔潮的骨肉,怎么能姓关呢?这比把他打倒在地,再狠狠地踩上几脚还要来得难受,这是关楚凡对他的极大的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