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是房钱的事。。。”云渊源拉着崔潮正待要说,丁香嘴快,抢着说道:“关府派人来了!”
“啊?人呢?在哪呢?”崔潮大惊失色,忙不迭地问道。
“人家早走了!下午来的,在这等了小半个时辰,都不见你回来。我们到附近去找你,就是不见你的人影。后来人家说不等了,要明天再来。我问他有什么要转告你的,他也没说。万一要是他们还要考验你和其他人,你这不就错过了?唉,你这没事出去乱跑干嘛?”云渊源话不停嘴,劈头就是一顿埋怨。
“要不我现在过去?”崔潮刚一转身,又停住了。如果现在贸贸然地跑过去打扰到人家,反而会弄巧成拙,再说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人家。崔潮心里一着急,就给了自己一巴掌,“唉,都等了这么多天了,我干嘛要在今天跑出去呢?就连上天也要捉弄我吗?”
“我看那人走的时候好像也没生气,他明天应该还会过来,就是不知道他找你是什么事?”云渊源一看崔潮着急了,连忙出言安慰。
“潮哥哥,你去哪了?是不是去想办法找房钱了?要不我们别在这住了,这里每天都要花好多钱。”丁香替崔潮难过起来。
崔潮坐在床沿边,两手抱着头不说话。要是明天没有好消息,现在钱也花光了,难道真的要去乞讨吗?要从这里走路去山东,那还不得要几个月才能走到?一路上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情况,发生什么意外?巨大的精神压力把崔潮整个人都逼到了崩溃的边缘,云渊源还有父母,大不了可以回家去。可丁香的父母都没了,一定不能丢下她不管,要不然就只能让她跟着云渊源去,崔潮却又十分不舍。这些日子以来,他和丁香朝夕相处,已经有了比兄妹还要亲的感情,他不想和她分开。
一时间千丝万缕,都在崔潮脑子里乱成了一团麻。
这天晚上,大家都没心思吃饭,各自早早地躺到床上想着心事。
好不容易捱到了天亮,崔潮洗漱干净,吃了点早餐,就坐在房里等着关府的人过来。云渊源和丁香默默地陪在一边,一起等着那个宣判崔潮命运的人过来。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从辰时等到巳时,再从巳时等到午时,还是没见人来。
三人随便吃了点东西充饥,又回到房间继续等。未时也过了,崔潮已经失去了耐心,站起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时而唉声叹气,时而焦虑万分。看得云渊源和丁香都心里难过得不得了,两人什么也帮不上。
“崔潮在吗?”突然从门口传来一个声音。
崔潮闻声立刻停住脚步,目光朝门口飘过去。一张熟悉的面孔映入了他的眼帘,那正是关府的管家。崔潮连忙快步走了过去,“我在!真的万分抱歉,我昨天下午不知道您要过来,正好出去有点事,让您白跑了一趟。都是我不好,请您多多担待!”
管家一看崔潮那么紧张,忙笑了笑说,“不妨事!本来今天上午我要过来的,临时有点事耽搁了,让你久等了!”
“快请进屋来坐下说话!”云渊源在崔潮身后说道。
“对对对!看我这脑子,人都傻了,快快请坐!丁香,快去泡壶上好的香茶端过来!”崔潮一边招呼,一边把管家让到屋里来。
管家往前走了两步,摆了摆手,道:“别忙了,我家老爷让我来请你到府上,有要紧的事。我们抓紧点时间,快点过去吧!”
“好好好!那我们快点走吧!”崔潮让管家走在前面,自己在后面跟着。
云渊源和丁香两人送到大门口,便停住脚步,目送他们离开。
“大哥,您知道关大人叫我过去是什么事吗?”崔潮忐忑不安地问道,生怕从管家口中听到不好的消息。
“应该是好事吧!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家老爷没有明说。”管家一脸轻松地说。
崔潮把手伸进怀里,那里有他仅剩的一小块碎银子。他想拿出来送给管家,又怕管家看不上眼。就像崔潮以前在苏州时,如果别人给的钱少了,他就会看不上人家,尽管别人是一番诚意。现在,他才体会到那些人纠结的心情。
最终他还是没能拿得出手,是怕被管家笑话。而且他看管家的为人也挺随和,不像是那种随便向人索要贿赂的人。
一路上,管家没再多说话,崔潮也不敢多嘴。两人走了大概半顿饭的工夫,来到一座朱红大门的宅院前。门口挂的大匾上写着两个大大的镀金字“关府”,这里就是关知府的府上了。
两人刚到门口,一个小厮就迎了上来,对着管家低头哈腰,“宋管家,您回来了!”
宋管家看了他一眼,随口问道:“家福,上午交待你的事可都办好了?”
“都办好了,太太还夸我呢!嘿嘿!”家福跟在宋管家后面,小心地陪着笑。
“那就好!办事一定要用心,记着点!”宋管家脚步没停,穿过了一道门。
“记着了,宋管家,您走好!”家福在门边停住,没再跟来。
走过庭院,前面就是中厅。关知府和于太太都坐在厅上,宋管家连忙紧走了几步,上了台阶,跨过门槛进了中厅。他向着关知府和于太太深深地鞠了两躬,然后说道:“禀老爷和太太,崔潮带到了。”
关知府嗯了一声,宋管家朝站在门外的崔潮招了招手。崔潮赶紧跑了过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口中喊道:“晚辈崔潮叩见关大人和太太!”然后磕了两个响头,低着头不敢起来。
“起来说话吧!”关知府说,“经过这些天的考核,我觉得你的才智和为人还算不错,胜过了其他人。但是,在谈婚论嫁之前,我和太太想见一见你的父母。虽说是入赘,但还是有很多话需要说清楚,有些事也要你我两家商量好。我想派人去苏州把你的父母都接到扬州来,你看如何?”
崔潮听了这番话,心里是又喜又忧。喜的是他经过重重关卡,终于赢得了比棋招亲。忧的是他的父母现在一个身陷囹圄,一个生死未明,现在要怎么才能蒙混得过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