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州骑马赶到云来阁。
他一脸冷峻地走进云来阁,“老板娘呢?”
天雪从后院走出来,见到他,常舒了一口气,朝他快步走来。
“她人呢?”
“芸惜被人绑架啊了!”
两人异口同声,又同时一惊。
林景州一脸诧异,“你说什么?”
“芸惜被绑架了,绑匪来要赎金,被王天王地抓住了,那个绑匪嘴很硬,不肯说出芸惜在哪里,我派人去找你,你在宫里,还好你现在来了。”
周围的气氛突然冷了下来。
他声音平静得像深潭一般,“人在哪里?”
天雪心口一阵恶寒。
不知道为何,她突然觉得面前的林景州让人心生胆寒,仿佛回到了她和芸惜第一天进京,在衙门口,看到的他。
僵硬地伸出手,指了一下后院。
林景州眼眸如寒冰一样凛冽,走向后院。
绑匪老二看到他走进屋,脸色骤白,整个人露出惧怕神色。
林景州冰眸盯着他,“你认识我?”
“我……我……”
他笑了,一步一步走近。
“那便好办了,你该知道,我想让一个人开口,就一定会让他开口。”
他掐住男人的脖颈,“我只问一次,她在哪里?”
“你,你能保证……不,不杀我们兄弟吗?”
林景州露出一抹嗜血的笑……
天雪刚走到后院,就听到一声凄惨的叫声,那声音比她在松洲的妓院,听到姑娘被逼良为娼的哭叫声更惨,更绝望。
片刻过后。
门开了,林景州惨白无色的脸上,只有发红的眼角,和脸颊溅到的一滴鲜红的血珠。
他整个人透着一股诡异,邪性。
“知道她在哪里了!”
他快步往外走。
走到阁里,陈杨已经赶来了,“爷!”
“让所有人回来,我知道她在哪里了,派人把李远墨一家人抓起来,送到府里。”
“是。”
他走出云来阁,翻身上马。
“我也去!”天雪追出来,但林景州根本没有理会她,“驾!”
看着他们的背影。
天雪担忧得眼眶泛起泪水。
“一定要平安!”
……
芸惜被绑着双手,倒在一堆柴草堆里,她感觉头好痛,好晕,李远墨打破了她的头。
之前除了痛没什么感觉,可时间一长,她感觉好难受,想吐,还有一股彷佛在空中飘着的不真实感。
那个杀手去找天雪,天雪一定会通知林景州或者府里其他人,她一定会得救的!
在这里耽误了这么久,他也该出宫了,可能已经知道她被绑架的事了。
她已经不担心自己的安危了。
她就是很自信,他一定会找到她!
但头好疼,她很怕李远墨那一击,让她的失忆症更加严重。
会不会再次失忆?
会不会下次失忆,她连这段时间的记忆都忘了?
不要……
她不要!
她好不容易熬到他要把一切都告诉她,她才不要从头开始!
“不可以忘记……绝对……不能再失忆了……”
杀手老大走过来,居高临下盯着她,“你嘀咕什么呢?”
“不可以……忘记喜欢林景州……芸惜……喜欢林景州……喜欢阿景……”
老大蹲下身子,将她抓起来,又问了一遍,“说什么呢?”
“大哥,赎金拿回来了,好重,快出来帮帮我!”
老大眼前一亮,“老二!”
他丢开芸惜,刚往外走了两步,脸色骤变,“不对!”
转身就要抓起芸惜当人质。
可刚走两步,一枚银针射了过来,直中他膝盖,身体立刻发麻,然后倒下。
几个人冲了进来。
林景州第一时间奔向柴草堆上的芸惜。
“芸惜!”
看到她额头鲜血,他目眦发红,动作却十分小心翼翼,生怕又弄伤了她。
“芸惜,我来了。”
他将她抱进怀里,近距离看到额头的伤,还有流进头发和衣领的鲜血,他心痛到无以复加。
“不可以……”
半昏迷的芸惜依旧在喃喃自语。
他颤抖地问:“什么?”
“不忘记……喜欢林景州……芸惜……喜欢林景州……”
林景州听到了,他心痛地抱紧她,声音哽咽。
“傻瓜,对不起……我错了,我怎么可以一次又一次推开你……”
抱起芸惜。
往外走的时候,看到被制服的老大,他的眼神,彷佛恶鬼修罗一般。
只一眼,就让老大双腿打颤。
不敢有任何耽误。
他带着芸惜回城,同时命人去请言老大夫。
所以,他抱着芸惜回府的时候,天雪,言老大夫,言诺,都在。
他急声道:“言老大夫,劳烦你给芸惜看诊。”
“好。”
把芸惜送进房间,言老大夫只让言诺从旁协助,其他人都要退出去。
林景州走出房间,站在台阶上。
天雪看着他,“林娘说你的医术不浅,你为什么不自己帮她?”
林景州僵硬地抬起手。
“这是一双杀人的手,我不敢……”
不敢!
天雪诧异地看着他,她竟然从这个权倾朝野的林公公嘴里听到‘不敢’。
半炷香后。
门开了,言诺扶着爷爷走出来。
言老大夫开口:“看着严重,其实并不严重,不过林姑娘大脑的血块也许因为这一撞慢慢化了。”
天雪忙问:“那就能恢复记忆了?”
“有可能。”
言老大夫看向发愣的林景州,“这位公子,我瞧着你比林姑娘病得重,老朽给你号号脉?”
老人家刚伸出手,林景州就像见鬼了似的避开。
察觉到自己的异样,他扯了扯嘴角,“有劳言老大夫了,管家,派车送言老大夫回医馆,付千两诊金。”
不再理会大家震惊的目光,他转身进了房间。
来到床前,看到额头包裹着沙布的芸惜,他心疼地伸手,却像是怕碰疼了她,赶紧收回来。
“我不该为了大局让李远墨一家还活着,芸惜,我突然就明白为什么你非要逃离我身边了。”
他低头,额头抵着她胳膊。
“明明知道一切,明明把别人的人生算得那么清楚,唯独你,我只想让你过得好,可每次让你受伤的人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