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抬了一下她的手,“你是什么样的人,嬷嬷这段时间都看在眼里,不然也不会举荐你,到了御膳房,多看少说话。”
“是。”
到了御膳房的院子,太监宫女都在忙碌着。
御膳房的掌事是御厨总管张春宝。
“张公公。”
李嬷嬷带着她给张公公虚行了一个礼,张公公一看李嬷嬷,赶紧上前,“李嬷嬷的大礼,这可是折煞我了。”
两人互相寒暄了几句,才把话语转到芸惜身上。
大腹便便的张春宝看向她,“就是她救了先皇后?看着很小啊,这小胳膊小腿,能受得了御膳房的差事吗?”
李嬷嬷看向她,“还不快向张公公行大礼。”
芸惜立刻福身行了个大礼,“奴婢芸惜叩见张公公。”
“起来吧,模样仪态不错,我就收下了。”
李嬷嬷淡淡一笑,“那我就先走了。”
芸惜目送李嬷嬷离开,她拿着包袱跟在张春宝身后。
走进御膳房里,张春宝开口:“多大了?”
“回大人,奴婢十四。”
两人穿过做菜区,来到了摆盘装菜区,张春宝开口:“齐鸣!”
被喊到名字,一个穿着御厨衣服的男子转过头来,年约二十来岁,笑嘻嘻地跑过来,“大人。”
“这是芸惜,日后就跟着你给后宫主子送膳了。”
“是。”
等张春宝离开后。
齐鸣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之前在哪里当值?”
“回大人,在凤藻宫佛堂,抄录佛经。”
齐鸣惊讶地走过来,绕着她走了一圈,“还是个才女啊?你多大?”
“大人,十四。”
“不用叫大人,咱们御膳房只有张大人一位大人,叫我齐鸣就好,不过你才十四,也太小了,叫一声哥哥,我也不介意。”
说话间,有个太监和宫女也走了进来,看到芸惜,笑着打趣:“齐鸣,勾搭宫女可是杀头的重罪!”
“什么勾搭?我家的小妹也才十二岁,你们说话好听点,别污了人家姑娘名声!”
宫女走过来,“我叫春杏,这里的宫女都由我管。”
“见过春杏姐姐。”
“走吧,我带你去休息的地方,过一会,就该送膳了。”
她跟着春杏走到后院,
“做好的菜品要试过味道,撒花才能装走,送去各宫,送御膳这件事,能做吧?对宫里的路径可熟悉?”
“回禀大人,熟!”
张春宝终于露出了笑容,“那就好。”
带她到处转了一圈,来到御膳房后面的院子,春杏解释道:“这是东院,是宫女住的,对面是西院,太监住的。虽然离得近,但该有的规矩还是有的,不可去那边,被抓到会直接送去刑司!”
“奴婢谨记在心。”
跟着春杏走进一进房间,里面是十人大通铺,但比浣衣坊的条件好太多,中间还有帘子隔开,床脚还有一个小柜子,应该是给大家放东西的。
“还有半个时辰,你收拾一下东西,来刚才那个地方找我,该往后宫送晚膳了。”
“是。”
等春杏离开后,她走到她的床铺前,把行李放下,但容妃给的金锭子和从赵庆那里得到的银票,她不敢放在柜子里,怕丢,只能随身带着。
收拾好一切,换了御膳房宫女穿的衣服,她走出房间,来到御膳房。
齐鸣已经把食盒都准备好了,她接过一个食盒,上面写着:婉嫔。
这不巧了吗?
她在御膳房当差第一天,竟然是给婉嫔送饭。
齐鸣走过来,看到名字,啧了一声,“你倒霉了。”
她抬头看着他,“齐大哥,这是什么意思?”
听到自己被叫大哥,齐鸣眼前一亮,随即担忧地看着她,“婉嫔如今被禁足于风华殿,她犯了事,陛下不许她出门,只能在屋里安胎,但她脾气不好,送饭到时候,你可得小心点。”
“嗯,我会的。”
一个宫女凑过来,“齐御厨,你这样骗小姑娘,心不痛吗?”又看向芸惜,“你不用怕那个婉嫔,陛下和容妃娘娘都不管她,你就算怠慢了也无妨,左右她只能骂几句,对咱们没什么影响。”
“多谢姐姐提醒。”
宫女笑了笑,“我叫红梅。”
“我叫芸惜。”
春杏出现在门口,“好了,出发了!”
宫女和太监加一起三十多个,排成两队,开始往后宫送膳。
芸惜跟着几个送饭的宫女太监走向风华殿的方向。
到了地方,看到几个人走向正殿,芸惜一个人走向李婉儿的偏殿。
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了跪在门口的老熟人,碧痕。
碧痕看到她也很诧异。
“芸惜?你……分到御膳房了?”
“嗯。”
她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这是婉嫔娘娘的午饭。”
碧痕表情复杂,扶着膝盖缓缓起身,走到门口,敲了一下门:“娘娘,午膳到了!”
“那还不滚进来,想饿死我吗你?我可是怀着龙胎,如果有任何闪失,你们这些狗奴才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碧痕推开门。
扶着大肚子的李婉儿刚要发飙,看到送餐的人是芸惜,她愣了一会,随即笑了,“又是你这个狗奴婢!”
芸惜心下一冷,若不是她怀着龙胎,早死了!
她惜把食盒拿到桌上,把里面的东西挨个端出来,然后不卑不亢地开口:“婉嫔娘娘,您的午膳送到了,奴婢告退。”
说完,就要离开。
李婉儿的龙胎是早产,她可不想这时候惹上麻烦。
婉嫔脸色难看,一想到一个宫女都敢给她脸色看,就气不打一处来,看到桌上的饭菜,更加愤怒,她怀的可是皇长子!
皇长子,那可是未来的太子,皇帝!
“你敢端这种狗都不吃的东西给本宫吃?!”她抓起一个盘子,直直朝芸惜砸去。
芸惜被砸中小腿,一下子跪到在地,她回头,冷声道:“婉嫔娘娘何必这么大火气?奴婢只是送膳,娘娘不喜欢吃,尽可以告诉陛下!”
“你还敢顶嘴?!”
说时迟那时快,又一个盘子直接砸来,砸到她额头,顿时,鲜血从她额头往下滴。
“芸惜?”
碧痕惊了一跳,急忙跪在芸惜前面,跟李婉儿磕头求饶,“主子息怒,芸惜只是送膳的,她没有顶撞主子。”
“反了反了,你也敢顶撞本宫?!”
李婉儿拿起一个碟子,正要连自己的婢女也要打的时候,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道看好戏的声音。
“什么事啊,这么大火气,本来就热得不行,还不静静心,小心急火攻心,伤了龙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