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府门前的白幡又多了一幡的时候,秦国公府,方三少奶奶的产房里,传出了婴儿的啼哭声。
在产房外等了大半夜的林三公子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大口呼吸了一口,清晨时分微凉的空气,三公子因为紧张而握紧的拳头,终于可以松开了。
一直陪着三公子的二公子笑了起来,小声道:“难得能见你傻乎乎的模样。”
三公子没反应过来,还是张着嘴呼吸,问了二公子一句:“我怎么傻了?”
二公子:“你现在这样子就挺傻的。”
三公子还是反应不过来,正想再问,稳婆已经抱着刚出生的小婴儿走了出来。
“恭喜三公子,”稳婆喜气洋洋地恭喜三公子,“恭喜您喜得贵子。”
三公子看看稳婆手里小小的婴儿,他的侄儿侄女们出生时,三公子没敢抱,如今轮到自己的儿子了,三公子还是没敢伸手抱。
二公子把小侄儿抱到了手里,小婴儿还在大声啼哭,二公子轻轻晃着小侄儿,哄了声:“乖啊。”
稳婆忙也恭喜二公子,说:“恭喜二公子又多了一个侄儿。”
二公子点点头,掂量一下小侄儿,跟三公子说:“这是个结实的小子。”
稳婆忙道:“小公子好着呢,眉眼也俊。”
这林家从上到下,是真的没有长相不好的人。
“嗯,“二公子说:“诸位辛苦了,都有赏。”
稳婆喜得忙又给二公子行礼谢恩,虽然赏钱还没到手,但秦国公府林家也不可能给起赏钱来抠抠搜搜啊。
一直站在兄弟俩身后不远处的曹大少奶奶,在这个时候带着潘二少奶奶走上前来,笑着道:“让我看看我们的小公子。”
二公子将小婴儿交到了大少奶奶的手里,手指在小婴儿的脸蛋上虚点了一下,道:“你要平安长大啊。”
“一定会的,”曹大少奶奶说:“我已经命人去给父亲母亲,还有你们大哥报喜了。”
“大嫂,你让三弟看看他儿子,”潘二少奶奶一边看着小婴儿笑,一边跟大少奶奶打趣道:“您瞧三弟到现在还是不敢抱孩子。”
林三公子双手背在身后,二嫂再打趣他,他也不会伸手抱儿子的,“我夫人情况如何了?”三公子问稳婆。
“三少奶奶没事儿,”稳婆忙回话道:“就是累了,这会儿睡过去了。”
三公子:“我能进去看看她吗?”
收拾产房的婆子们这会儿还没有出来呢,稳婆哪敢让三公子进产房去?“还得再等等,”稳婆也不跟三公子说产房里血污还没清理干净这话,只说:“三少奶奶这会儿可见不得风。”
“我还有事,晚上我再过去看小侄儿,”二公子拍拍三公子的肩膀,转身要走。
三公子说:“我送你。”
兄弟俩一前一后往台阶那边走,鲁婆子端了盆热水,从廊檐那头走过来,两方人正好撞上。
二公子看鲁婆子一眼。
鲁婆子就是一哆嗦。
二公子倒也没说晚上那会儿的事,问鲁婆子说:“你还不快进去?”
鲁婆子才又慌忙端着热水往产房走,三少奶奶生下儿子,这让鲁婆子心里有了侥幸,林家看在她家主子生子有功的份上,不会不给她家主子一个脸面的吧?昨天晚上她奉命拦四少爷和四少奶奶那事,是不是能小事化了的过去了?
三公子是被人从书院叫回来的,所以昨天晚上的事,他还不知道,“怎么了?”三公子问了二公子一句。
他二哥看鲁婆子的眼神可不善啊。
二公子跟三公子说:“你去陪儿子吧,我要去忙了,再有什么事情,母亲会安排的,你听母亲的话就是。”
三公子被二公子说的一头雾水,家里的事一向都是他们的公主娘亲安排啊,他什么时候不听母亲的话了?
潘二少奶奶也看着鲁婆子呢,在鲁婆子端水进了产房后,她轻轻用胳膊肘碰了曹大少奶奶一下。
大少奶奶将不再哭的小婴儿交给稳婆,让稳婆把孩子抱回产房去,这才小声跟潘二少奶奶说:“这事你别多话,自有母亲做主。”
潘二少奶奶:“四弟是母亲的眼珠子,四弟妹还没进门的时候,母亲就把她当成了一个宝了,她得罪这二位,母亲不会轻饶了她的。”
曹大少奶奶摇摇头,小声道:“三弟妹刚生了孩子,母亲不会让她日子难过的。”
潘二少奶奶:“坐月子总有坐完的时候,等她出了月子呢?”
曹大少奶奶看见三公子回来,上台阶往她们这里走了,便匆匆跟潘二少奶奶说了句:“你别管这事。”
潘二少奶奶应了一声好,她不管就不管呗,横竖后头难受的人又不是她。
乐安公主这里听到三儿媳生子的消息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命人去找谢虎娘,让她将这消息转告给林得意和谢九欢。
被她派了这个差事的荣婆子说:“只是让谢大小姐传话吗?”
乐安公主:“不然怎么办?我给他们写封报喜的信?这得老三自己写吧?”
荣婆子说:“写封信的好。”
小公子是四少爷和四少奶奶的亲侄子,让人带句话就算完事了?怎么看也是一封报喜信,更像回事啊。
乐安公主把手一挥,“好吧,听你的,你去找老三,让他给他弟两口子写封信。”
荣婆子应着声就要走。
乐安公主却又改了主意,站起身道:“我也得去看看我的这个小孙子,我去跟老三说吧。”
跟三儿媳生着气,但乐安公主对小孙儿没有意见啊。
林爹得到这个喜讯的时候,他跟大公子坐在书房里,这二位高兴归高兴,但都没有去三公子那边看孩子。
等二公子从三公子那里过来,就听他大哥跟他说,魏瑜方才死了。
双方敌对几十年,仇怨解都解不开,但乍一听这个消息,二公子的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惊讶,仗着父亲的权势,在朝堂作威作福,兴风作浪的魏瑜魏子玉就这么死了?
“说是外毒入骨,”大公子跟二公子说。
二公子坐下来,问了句:“能确定吗?”
大公子:“魏盛文已经托太医跟圣上报丧了。”
这就不可能有假了,二公子缓缓地吐了一口气,说:“死于被炸飞的茅厕之下,魏瑜作梦也不会想到,他会是这么一个死法吧?”
大公子笑了笑,谢九欢又立了一功,想着谢九欢跟魏家碰上的这几回,大公子想,他的这个弟妹俨然就是魏家的克星啊。
“那我们这里?”二公子看向了林爹问,他们需要做什么呢?(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