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普拉尔分开，江无风转头进了远洋舰一层，在一层的诸多活动区域内，姑且有那么一处划分出来的试验区域，帕妮薇尔正在钢化玻璃围绕的实验室内，小心翼翼得操作着各个机械臂。
机械臂的焊接钻头不断和面前的合金装置接触，迸发出火光，那合金装置是一件铠甲的雏形，而现在，帕妮薇尔正在对它进行最后的雕琢。
“情况怎么样了？”
合金胸甲上留下一排排球形的空洞，帕妮薇尔点了下控制台，机械臂停止了移动。
“我在海兽身体里提取出了一种奇特的材质，利用其微小的絮状结构有效缓解分散冲击，我打算把这东西塞进铠甲里，作为填充物。”
“做铠甲么，不过用处大么？”
帕妮薇尔抬起头瞄了他一眼，抬起了一根连同管子的移液枪，塞进了一边的真空包里。
橙黄色的液体注满其中，帕妮薇尔吹了声口哨，手一扬，真空包飞起，被包后的吸盘吸附到了玻璃板上。
“打一拳试试？”
江无风看了眼帕妮薇尔，又看了眼真空包，稍稍活动了下手腕：“打一拳，你确定？”
“不需要太用力，百分之一就够了。”
“好吧。”
转过头，江无风望向真空包，原本带着笑意的脸突然变得严肃，抬手的瞬间，拳头如碎星破空，贴上了真空包，包内的液体剧烈晃荡，紧贴的玻璃板嘭得一声裂开了几道缝隙。
“哦~”
江无风眉头一挑，他伸手揭下真空包，摸了摸裂痕，心中有些诧异，虽然帕妮薇尔提前说了这液体的功效，但他没有想到会这么给力，几吨重的力量竟然只是把附着的板震出了裂痕。
“这个弱化有点厉害~”
帕妮薇尔拉开了滑轮椅坐下，一双笔直的大腿搁上了试验台：“毕竟是生活在大海中的生物，如今的大海乱流太多，这种物质能顾帮它们卸去力量，很实用不是么？”
江无风点点头，他靠着帕妮薇尔坐下，一手不断拍着真空包，一手拿过了桌上的设计图纸，实验室外人来人往，但丝毫不能影响到他的注意力。
少顷，江无风的手停了下来，他抓起其中一张设计图，上面绘着一副完整战斗装甲的设计。
这是为他量身定做的战斗装甲。
“帕妮薇尔，这副铠甲的性能，我是说，如果能够制造出成品，能达到这样的数值么？”
江无风抓着设计图，有些不太敢相信：“就算是有粒子，还有那个源血作为催化剂，能承受住那种能量爆发么？”
“哦，当然…不行，”
帕妮薇尔抓过设计图，熟练地拆开牛油果味的棒棒糖包纸。
“实际上在你们忙着对船体进行最后检验维修的时间，我已经用超算对你的粒子流进行了模型构建，如果以十分之一的量加入稀释二十倍的源血，能够在三秒内，能量释放能达到6*10^13焦耳，换句话说，三秒内，你能蓄积人类历史上第一颗战争用原子弹的能量。”
她抬起头，一双美目扫了江无风一眼，似乎表现出了极为浓厚的兴味：“老实说，这跟你之前的粒子检测数据相比，提升的太多了，你是不是已经打开了第一道宝藏大门？”
江无风目光一闪，毫不在意：“如果你指的是让自身的粒子产生某种定向的变化，那应该是的。”
他清楚帕妮薇尔指的是什么，在图腾世界走了一遭，看起来他丢了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图腾之力，也没有将异世界的特产带回来一点点，似乎除了灵魂因为平行宇宙的自己融入而更为壮大，什么好处都没捞着。
但这是错误的。
事实上，在那诸多图腾巨兽虚影融为一体化作封灵的头颅，联通了图腾之书显化的巨人之躯时，江无风自然而然得得到了一股馈赠。
并非是接受到了一股庞大的图腾之力，而是灵魂之中，一种不知名的开关被打开了，原本的断路一下畅通。
与之对应的，自己得到了力量，但和他所理解的粒子解封之后表现的力量有些不同，粒子第一次十分清晰地呈现在他的面前，就好像被层层铁链纵横封锁的秘地，他手握着打开第一层封锁的钥匙，而解封出来的，是第一层的力量。
图腾之力。
并非是土粒子，而是土粒子经过某种不可察觉的微观变化，变成了图腾之力的存在形式，就这种形式组成的漩涡防御模式，比起正常的土粒子状态下，防御力提升十倍不止。
当然，也不是没有副作用的，以这种形式存在的土粒子会被加速消耗，或许在米德拉夫的时候，这种消耗没什么，但在这种海面上，他的主场优势无限弱化。
所以这把自己亲手获得的钥匙他只能暂时束之高阁，将短时间内变强的重心落在源血这种不怎么靠谱的“塑料钥匙”身上。
帕妮薇尔似乎并不怎么惊讶，她点点头，粉嫩的唇瓣微微撅起，手指牵拉棒棒糖又慢慢塞了回去，如此循环往复着。
这是她的习惯。
“好的，雇主先生，感谢您的坦诚。”
“所以，这对于你的试验有用么？”
“完全没用呢，毕竟这个存在模式，似乎能和源血的效果相叠加，这就多了一个变量，建立的模型完全没用呢，就算再建立新的模型，也超出了计算机的运算能力。”
“所以，希望这套装甲设计出来后，你能尽量别使用这个存在模式。”
被当头淋了一瓢冷水，江无风倒也没太过失望，毕竟他横渡大洋的底牌又不只有这一种。
“那么，现在，该上甲板去看看了，大致数据我写在上面了，剩下的工作就交给你了。”
“快去吧，死亡人数已经超过十名了。”
指了指房间内由黄转绿的警报灯，帕妮薇尔目送着江无风离去，实验室的门缓缓关闭，帕妮薇尔转过头，她的目光落在设计图纸上的几个数字上，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那么，该进行最后的定型阶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