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野天旋地转,整个人在空中没有任何的踏实感,当身躯停滞时,江无风已经落在了树上,粗大的树体被他的身子从中剖成了两半。
好像被婴儿兜裆布包裹住的小孩子,江无风有些奇怪得摸了摸胸口,胸前的衣衫绽开了,留下了一个近似拳头横截面的空洞,碎裂的麻布就像破片一样耷拉在边角。
“还好把钰儿做的衣服换下来了~”
姑且因为列车失控的愧疚感还有珍视的心思在里面,外加穿了那么久,总归是有味道了,好巧不巧,那件程钰亲手做的皮衣服被江无风换下来了。
“我还真是个烂人啊…”
有些自嘲,将纷乱的思绪丢开,江无风打起精神开始审读自身。
为什么,自己已经算琢磨出了一些心得,怎么就被一拳头揍飞了呢?
“果然还是太慢了…”
回顾整个过程,江无风也算找到了原因,虽然目前身上的粒子屏障确实比以前的要牢固许多,但是反应速度慢了太多,就像是卡顿的手机,点一下屏幕要等五六秒才会打开需要的应用一样。
从粒子流出凝合体到释放出体外形成屏障整个过程持续时间太长了,哪怕是试图加快,也不过能缩短一秒左右。
光这个时间,就够实力相当的敌人打爆自己好多次了。
而且后续万一屏障被挤破了,重新凝聚的时间似乎又是一个致命点,这又不能像棒球发射器一样可以一颗颗连射,不能指望这种方式去填补防御的后续空缺。
不过能不能用原本的链式结构去填补呢?
一旦哪里出现了空缺,不管被破坏了多少联结结,统统抽掉,然后用完整的链重新拼接,这样既不至于坏了一小块地方就要全部替换防御用的粒子,同时又能兼顾速度。
“很呛啊,又要释放,可能的话,又要回收粒子,能不能循环利用呢?”
江无风的脑海里陡然冒出了一个可行的念头。
“主人,你还好么?”
在树林里穿梭许久,瑟琳娜找到了江无风,看着他被二叉树兜住一脸自闭的样子,瑟琳娜有些过意不去,江无风回过神来,指了指自己:“哎,瑟琳娜,再来打我!”
突然蹦出来的奇怪发言让瑟琳娜缩了缩,她打量了一眼江无风,见他没有一点恼怒,反而兴致冲冲得,不禁有些怀疑他是不是撞坏了脑子。
“主人,你真的没事嘛,比如这里被撞了什么的?”
见她指了指自己脑门,江无风被气笑了:“他娘的,我哪有这么脆弱,赶紧的,来!”
闻言,瑟琳娜也没了顾忌,纵身跃起,一记直拳击出,直指江无风大开的腰腹,黄光闪过,三柄金灿灿的光刀随之舞动,射向江无风周身几处没有防守的破绽处。
瞬发四招,要不是知道瑟琳娜不会有歹心,江无风早就把她这刁民给毙了,不过他的心思并没有落在瑟琳娜的攻击上,而是集中在了身体的内外两个层面。
江无风想了很久,因为同处在于一片防御体系中,要同时做到迅速调动粒子还有及时撤换被破坏的粒子,那很有可能会产生冲突,自然是不可能同时做到的。
既然不能同时做到,也只有分成两个部分去做了。
操控内循环加快粒子的调动,同时分神留意几百万条粒子链的状态,及时替换失去联结的粒子,将破损的粒子链吸纳进内循环,重新断开重组。
“双通道内循环,还有体外保护的外循环…”
这种构筑是极为消耗精神力的,难度不下于一秒钟之内同时解开上亿道加减乘除的数学题,换做其他生物,这种模式只能存在于理论,但江无风,这个能在脑内同时读取几万条记忆的家伙却能够将其变为现实!
因为大量不属于自己的记忆,他曾陷入失忆的状态,但那种状态,同样挖掘出了他大脑中更为强大的机能!
叮叮叮!
三声轻响几乎不分先后,落在江无风体表,面对血肉之躯,除非身躯强度太大,不然粒子对比血肉就像热刀和黄油的关系,没有丝毫抵抗力,哪怕是江无风,面对生命层次相差并非太大的瑟琳娜也是一样。
但让人诧异的是,三刀光刃刺在了身躯上,却并没有切入,却是被很干脆得弹开,刀刃飞转将周遭树砍得七零八落,与此同时,瑟琳娜的攻击亦是临身,拳风犀利,震得江无风身子一晃。
瑟琳娜有些诧异,自己的一拳竟然就这么被接下了,而主人竟然还是肉体硬扛的状态。
“不对,似乎不是肉体…”
敏锐地,瑟琳娜发现了不同,自己接触的躯体表面竟然荡起了诡异的波纹,就好像水面一样,将自己的粒子冲击毫无阻碍得吸收了。
“这里粒子?”
瑟琳娜有些诧异,没有粒子对冲产生的爆炸,这就是说,自己的粒子冲击并没有破开对方的粒子屏障,甚至连破坏一点都没做到?
瑟琳娜不信邪,一鼓作气猛地撕裂了兜住江无风的树体,拳脚不断扬起,如同暴雨般朝着后者砸落,金象属粒子狂暴,两人所在冻土好像被无形的刀锋刮起一层又一层。
攻击凌厉,比之前更甚几分,可偏偏就无法突破这种淡薄的屏障,哪怕她一次性使用的粒子再多也是一样。
似乎是江无风的防护罩出现了升级,但为何会出现这样的变化?
“哈哈哈,怎么样,瑟琳娜,我现在的防御力是不是很强!”
江无风叉腰大笑,哪怕瑟琳娜的攻击强度在他看来再怎么弱,一脚踢爆一辆坦克都是少的,可对上自己这加质不加量的防护屏障也是没辙。
半晌后,瑟琳娜瘫倒在地,气喘吁吁:“不打了,不打了!”
江无风笑着盘坐在地,“有什么发现么?”
瑟琳娜闭上眼睛,回忆着刚才的战斗过程,不确定道:“似乎我只有我攻击的部位才会出现十字样的水波,波动的地方,粒子的颜色会有一个由深变浅,再由浅转深的过程。”
“颜色变淡应该是粒子强度遭受冲击后的削减,但回色应该也是恢复强度的过程,就好像水池同时在放水和注入水一样,少了一些,总会有粒子能补上,但这补上又不是胡乱得补充,有所限制和分别…”
她睁开了眼,有些疑惑地看着江无风:“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无风微微挑眉,抄起一把冻土,任其于指尖滑落,他的声音变得轻飘飘的:“瑟琳娜,你,觉得粒子有常态么?”
“常态?”
“习惯性以什么样的结合方式存在,以什么样的形式才能发挥出最大的长处,你有想过么?”
望着江无风指尖流下的沙土,瑟琳娜陷入了沉思,等她回过神来,江无风已经哼着小调儿走远了。
“什么啊,主人以前是神棍么?”
瑟琳娜低着头,她的指尖泛起一点金色,“不过,我应该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