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大概有这样一种人,他能记住她的味道,记住她的一切,唯独不敢靠近她半步。
因着她在围城之内,他在围城之外。
他只远远地瞧着她,他熟悉她的一切喜好,他喜欢她的一切优缺点,可他永远无法靠近她。
宫榈就是这样的一种人。
当他不小心将一名陌生女子扑倒在地,贴着她柔软的胸口,亲着她白嫩的手背,闻着他再熟悉不过的青春草香气时,他便知晓她是谁。
她是他朝思暮想、想而不得的白青亭!
她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儿,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能与她那般近在咫尺,他能与她那般的亲近……
宫榈回味着回想着方才的情景,他食之知味,若非她猛然狠击他一拳,他想他不会那么快翻过身去。
这样想其实很不妥,他心知肚明,可他就是控制不了。
他与她前前后后见过面的次数不出三回,可他将她身上那一股淡淡的青春草香气记得牢牢的,即便很浅很淡,他也闻得出来。
只怕整个天]朝有他这样狗鼻子的人,除了君子恒也就他了。
他这样记着她念着她,可他想,她却是从来未将他放进眼里,或许他根本入不了她的眼,她的眼里……
宫榈呢喃道:“除了君子恒,怕是谁也无法再入她的眼了……”
有个黑影这时跃入高墙之内,他是守在宫家别庄的四个高手之一,他个人不高,瘦瘦弱弱,看起来有点弱不禁风。可他的武功很高,甚至要高过于小七。
他向宫榈禀道:“大公子,有人故意闹事放火,别庄烧了起来。”
宫榈道:“可有人员伤亡?”
他回:“没有。”
宫榈轻嗯了声:“那便好,纵火者可知是何人?”
他回:“就是中西街里的几个不务正业的。”
宫榈道:“给他们点教训,别死人。”
他回:“是!大公子。”
宫榈想了想又道:“若是……若是有发察女子探察别庄,你们由着她去。千万莫伤了她。可记下了?”
他有点不明白,但他不敢问缘由,只应了声是。便从哪儿跃出来的便从哪儿跃回去。
瘦弱高手离去后,宫榈瞧着他与白青亭方才扑倒在地的位置,眸中的不舍渐渐转浓。
白青亭与小七跃出高墙后,小七便向白青亭禀着她所探之事:
“姑娘。那别庄里不简单,我们的人虽然成功纵了火。也引出了别庄里的人,可他们身手矫健敏捷,有好几次他们差些就要抓到我们的人,可他们在最紧要的关头却停住了……”
白青亭道:“他们怕是想放长线钓大鱼。”
小七明白:“是的。他们是打着这个主意,可惜了,他们身手不赖。我们的人逃起来也是四面八方俱是路,不要奴婢吩咐。我们的人便也晓得如何将他们甩个干干净净!”
白青亭放下心来:“那便好,总不能因着我一人之事害到他们。”
小七意外地瞧了白青亭一眼,道:
“姑娘见外了,他们俱是公子的人,公子的人自然也是姑娘的人,他们为姑娘做事,莫问只是被追赶,即便真让人抓了杀了,那也什么好抱怨,他们为姑娘死,那是死得其所!”
白青亭不苟同地回瞧小七一眼,却未与小七争辫,这个古代主仆划分壁垒分明,为主的主性太强,为奴的奴性太强,她现在可没那个北京时间与小七争这些有的没的。
将宫家别庄里外绕了个透,白青亭与小七也没发现什么异常,那些原本守在别庄的人,无论是奴仆还是护院高手,亦或她猜想中的别庄主人,绕了半天也没见一个,连只蚊子也瞧不见一只。
她不死心,又将可能藏有暗道机关的地方给寻了个遍,可搜了许久也没什么收获。
她开始怀疑,她的想法是不是错了?
白青亭与小七没再在宫家别庄滞留,迅速撤出中西街回白府。
就在她们两人快步跑出八街的范围之际,宫榈站在小院子里听着手下的禀报,他只静静地听着,听到白青亭因寻不到暗道机关而揪着小脸纠结的神情,他笑了。
而向他禀报的瘦弱高手却惊悚了。
外人皆道宫家大公子宫榈温文尔雅,风度翩翩,心善友好,只有他们这些跟随宫榈已久的手下方知道,那不过是宫榈的表面,用来掩盖其真正野心的一层迷雾。
回到白府时,小二早回了映亭楼等着白青亭与小七。
她们一入亭居,小二便迎了上来:“姑娘……”
白青亭抬手示意小二先莫要问,她道:“你可有收获?”
小二摇首:“没有,贾真在这期间虽有多次上宫府探望宫高畅,但每回都未能亲眼见到宫高畅,最近的一回是贾真与宫高畅隔着一幕厚纱帘见面。”
白青亭道:“他就不觉得这样与宫高畅见面有所奇怪么?”
小二道:“他是觉得奇怪,可也只是奇怪而已,他丝毫靠近不得宫高畅,但凡他有一丝想要靠近的念头,便会有人出来阻他,后来他又上了宫府几次,不是被告知宫高畅正在养病不宜见客,便是直接被拦在宫高畅的院落之外。”
小七道:“这贾真真可怜!堂堂府尹之子居然连见下宫家庶房嫡子的权势都没有!”
白青亭道:“他不过是庶出,又不得贾府尹的青涞,自身又无何等惊人的才华或功名,谁会将他放在眼里?”
小七道:“也是,这府尹夫人定然是看他不顺眼的。”
小二道:“他自已在贾府的处境确实艰难,虽然吃穿不愁,但只怕毫无出头之日。”
白青亭道:“这点倒是与宫高畅有那么几分同病相连……”
小七心直口快:“所以啊,他们的交情才会那般好!”
从贾真这边下手毫无所获,从宫府入手又不得而入,白青亭一笑,还真是除了赴宫茗儿生辰宴一途了。
小二又问起白青亭与小七深夜出去之事,白青亭懒得再说,又想起今夜莫名被压一事,心下有点不悦,她让小七细说与小二听之后,便独自回了内室歇下。
可歇下有半会了,她仍睁着双眼。
突然间,她有点想君子恒那家伙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