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神『色』黯淡,语气却颇为平静道:“大人,您杀了我吧,我就是个白眼狼。”
“你一定有什么苦衷对不对!你告诉我!”
“他的确有苦衷,宁大哥平时自己对权势财力并不在意,活的逍遥洒脱,但手下的侍从却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他们上有老下有小,在这硕大的京城也只是勉强够糊口罢了。”
顾锦峰目光注视着男子,“我说的对吗刘侍卫?”
“……对。”
男子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大人我也没办法,家中的老母亲身患眼疾,如若再不治的话可能这辈子就瞎了!自从我跟了您当侍从后全家都是以我为荣,可这虚名又有什么用!我很缺钱啊大人!”
宁珂怔怔的看着他,用力勒紧的手也渐渐的松了下来。
这个事情也就这么告一段落了,将徐侍卫押走后宁珂整个人就如同失魂落魄一般呆呆的坐在位置上。
这个事情还得从前几日说起,自从那日王烨说过那件事情和周凯明有关系后他便派人着手开始调查。
说起来此番立功的还是老二,如若不是那天他蹲在周凯明家墙头勘察的时候正好瞧见了刘侍卫小心翼翼的走进徐府,那今日吃亏的恐怕就要变成他们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更何况这刘侍卫只是为了家人才做出这样的事情,顾锦峰自然不会对他如何,但此刻真正受打击的却是宁珂。
在他刚坐上副将的时候刘侍卫便跟在他身边了,经历了无数次艰辛的任务才有了如今这样坚定不移的信任,可如今却在这紧要关头发生了这种事情……
“宁大哥也不用着急,其实你拿到的那份证据是我让老二放进去的,真正的密信已经在我手里了。”
他吹了吹茶盏上的热气,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宁珂抬头震惊的看着他,结结巴巴道:“原来…原来你早就设计好了?!”
是啊,有了老二这样身手敏捷的神偷他还有什么拿不到手的,其实策划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剔除内『奸』罢了!
这样的反转搞得他一时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
“你这家伙,瞒的我好苦!”
“宁大哥也莫要怪我,如若我直接跟你说,那你定然是不相信的,也只有用这样的办法才能斩草除根。”
“我去你的斩草除根!”在知道密信已经到手之后,宁珂心里那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又恢复到了之前爽朗的样子。
“那密信你看了么?主谋是谁有眉目了么?”
顾锦峰刚想说明缘由的时候,屋外便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此刻进来的是老三,指着外面有些语无伦次:“大…大人,那个公公…哎不对,有人来说…宫里出事了!”
两人蓦然起身,二话不说连忙朝着屋外冲去。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一直服侍在衡宗身边的福公公。
“哟,两位大人啊!出事了出事了!快些随我进宫吧!”
宁珂询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福公公一脸愁容哀叹道:“陛下他…中毒了!”
“你说什么!!”
两人当即便随着福公公动身前往皇宫,抵达重华殿的时候外面已经围了一大圈的守军,屋子里传出太医们争执的声音。
“你开的这方子不对!陛下这是『潮』热之症必须用温凉的『药』材将热度降下来才能进一步的祛毒!”
“都这个节骨眼上你还想慢慢治啊!陛下方才都吐血了你没瞧见啊!”
守在里面的顾莫莉急的只掉眼泪,紧紧握着衡宗的手不住的低泣。
福公公连忙进去劝解:“别吵了,有这吵吵的功夫还不如快去抓『药』!”
顾锦峰和宁珂走进了殿内,掀开帘子便看到了掉落在地上的汤渍还有那碎裂的玉碗,心里便已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顾莫莉瞧见他来了之后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如今她也已经有了五个月的身孕了,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宫女连忙搀扶她起身。
“见过顾大人,宁大人。”
“惠妃娘娘不必多礼,陛下此番…如何了?”
顾莫莉扶着肚子一脸悲切,擦了擦眼角的泪滴摇头道:“不太好,太医说这种毒毒『性』很烈,一旦服下不出三日便会顺着血脉流至心脉,到时候便回天无术了。”
顾锦峰皱眉:“这碗汤『药』是谁送来的?”
“是皇后娘娘,自从怀孕我便孕吐的厉害,什么都吃不下,皇后娘娘便命人送来了这倒酸甜口的果汤,说是宫中的御厨花了不少时辰熬制而成,因为送来的时候太烫了我便命人放凉一会儿再喝,放着放着我便忘了,正巧这时候陛下来了……”
“然后陛下喝下这碗果汤?”
她点头:“是,喝完后没到一盏茶的功夫便突然吐血倒地了,之后便是太医来了。”
他若有所思:“原本这碗果汤是送给娘娘喝的,却不料被陛下喝了,那此人想害的应该是娘娘才对。”
顾锦峰沉思了一会儿,走进内殿掀开细纱,看到躺在病床上的衡宗面『色』苍白还泛着丝丝的黑『色』,这才喝下没一会儿便有如此严重的症状,足以说明『药』『性』之烈。
如若换成惠妃中毒,那恐怕是连同肚中的胎儿一起死于非命…这也能说明此人恐怕最主要的应该是冲着她肚子里的孩子来的。
理清这一切后,他心中隐隐的有了答案。
清晨的边城依旧是寒风凛冽,那越发下降的温度似乎象征着即将出现的第一场雪。
不过这些跟齐灵都没什么关系,经历过昨日的一切后她整个人都沉默了不少,时常呆呆的看着某处放空,就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一样。
如同约定的,一大早便有丫鬟前来帮她收拾东西,还询问她想要些什么,似乎昭示着她们即将踏上一次远途。
齐灵手中织『毛』衣的动作一顿,“多给我准备些羊『毛』线吧。”
“那其他的姑娘可还有吩咐的?”
“看着安排吧,我没意见。”
“是,奴婢告退。”
她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却化作一道深深的叹息。
用过早膳后没一会儿,流星便来请她出门,看着眼前那华丽的白『色』马车,她脸上『露』出了迟疑之『色』。
“齐姑娘?您怎么了?”
“没…没什么,能给我换辆马车么?”
流星一愣,随后明白她似乎并不想跟爷坐同一辆马车,只得低声道:“那我进去请示一番。”
齐灵一脸感激:“多谢了。”
但结果总是这么差强人意,流星进去还没一会儿,里面便传出了韩尘含着隐隐怒气的声音:“不坐,那就跟着后面走吧!我倒要看看这上百公里的路程她究竟能不能走完!”
随后一脸谄笑的流星退了出来,看她沉默的样子,小心翼翼的询问:“您也听到了爷的意思,要不还是坐车?”
齐灵冷笑:“行啊,他是大爷他说了算!”
说完便朝着马车旁边的马匹走去,流星大惊:“齐姑娘,您这是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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