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来了,围观的众人,赶紧让开一条路,让宣旨的太监走进去。
“刑部尚书黄田辉、大理寺卿黄田丰接旨!”
黄田辉心中的不安,更加强烈,但是圣旨到了,只能先接旨。
坐在堂上的三个主审,黄田辉、黄田丰、刘景三人,赶紧从堂上下来,站到堂中。
“微臣黄田辉、黄田丰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闻河间省税银丢失一案,刑部、大理寺查案不力,多有隐情,特令赵王杨盛全权主审此案,监察司司正刘景和县子刘明从旁协助!刑部尚书黄田辉、大理寺卿黄田丰,不得再插手此案!”
这次的圣旨没有咬文嚼字,直接明了地说了刑部和大理寺办案不行,你们别办了,让我儿子来。
黄田辉听了圣旨,如遭雷击,他终于知道了自己的不安源于何处。
现在他回过头来看那些翻供的户部官员,这哪里是因为他们是软骨头,分明就是他们早有预谋!
税银丢失案是他们黄家一手炮制的,就是不知道他们掌握了多少的证据。
“微臣接旨!”黄田辉和黄田丰忐忑不安地接了圣旨,不知道自己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国子监祭酒梁安眼见这些寒门官员要被用刑了,心中愤懑,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出言阻止的,看到这峰回路转的一幕。
把迈出去半步的脚收了回来,因为他听到圣旨中,让刘明从旁协助,他相信刘明不会让自己失望的。
至少这些官员不用再受皮肉之苦。
刘明从人群中挤到了堂上,和站到杨盛身边,和杨盛行了一礼:“见过赵王殿下!”
“不必多礼,本王案情并不熟悉,还指望你和刘公公多出力!”杨盛说着,径直走向案后坐下,刘景和刘明两人站到一旁。
“刘公公!这个案子你一直参与其中,你先说说你的发现吧!”杨盛没有拍惊堂木,但是底下很安静,没有人敢说话。
他常年在外打仗,不苟言笑的时候,身上有一股煞气,让人很畏惧。
“启禀殿下,老奴在配合两位黄大人查案的过程中,发现了诸多不合理之处,最终在监察司的明察暗访之下,我们发现了一些问题!
我们知道了嫌犯盗窃税银的方法,税银其实根本不是在押送的过程中被偷的,而是在押送之前,就让人偷了!”
刘景说出了这个案子的关键!
“什么!税银在押送之前就被偷了?”
“不可能吧?押送之前不是要检查税银数量吗?”
“就是,怎么可能在押送之前就被盗了。”
别说围观的官员不明白了,就连郭凡和秦峰两人,都不明白,自己押送之前仔细检查了税银的数量。
确实是没有问题啊!
“刘公公,郭凡他们接收税银的时候,开箱验证了银子的数量,是没有问题的!”
黄田辉听到刘景说的话,心里更慌了,但他还是强装镇定地说道。
“呵呵,大家安静,我知道大家肯定很疑惑,我们演示一遍给大家看,大家就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接下来就有劳刘县子了。”
刘景看着大家疑惑的神情,笑呵呵地说道。
刘明站了出来,示意监察司的人拿一个箱子过来。
“大家请看,这就是户部用来押送税银的箱子,现在箱子是空的,我去后面装满银子,等下跟大家演示税银是如何丢失的!”
说完,他转身走进后堂。
银子用的是从户部拉过来的税银,刘明在箱子的最底下垫了一层冰块,这也是为什么他要参与到其中的原因。
本来他是不愿意参与到这件事情中来的,但是这个时候的天气,冰块不好弄,就算能弄到,等这么久也早就化掉了。
他可以从商城里面直接买,随用随取,非常方便。
垫了一层冰之后,上面全部放上税银,装满正好是四千两!
装好箱子之后,刘明叫来四个力士,一起把这个箱子抬到了堂前。
“大家请看,这是满满的一箱税银,一共是五千两,现在我把这个税银锁上!”刘明拿了一个锁把箱子锁上,贴上封条。
“这就是当初他们接收税银的时候的状态,这个秤是当初户部带去河间省称量银子重量的秤。”
刘明拿出秤向大家解释,然后让那四个抬起税银上秤。
堂上雅雀无声,看着刘明一人在那里表演。
很快,称量的结果就出来了!五千两!
“大家看,我们称量的结果也无误,这箱税银,就是五千两的重量!”刘明示意四个力士,把称量结果给大家看。
等大家都确认完以后,刘明让几个力士把装税银的箱子,放到一旁的椅子上,然后看了一眼监察司的人。
监察司的人马上心领神会,拿来了两个火炉,放在箱子旁边。
一旁的黄田辉和黄田丰看到这一幕,脸色瞬间就变了。
他们用的手段被识破了!
可是他们不是几天前,已经找到机会把封存在监察司的秤,偷偷换成正常的了吗?
为什么他们还能有这个秤?
随着时间的推移,装税银的箱子,滴答滴答地开始往下滴水,脑子灵活的,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一刻钟过去,冰块在两个火炉的加热下,融化地差不多了。
“我相信在场的人,可能有人已经猜到了税银是怎么丢的了。”刘明一边打开箱子的锁一边说道。
余光一扫,看见一旁的郭凡还是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刘明心中感叹,这个憨憨被阴了,一点都不冤!
箱子打开,里面的银子整整齐齐地少了一层,只剩四千两了!
“这就是税银抵达户部时,户部验收时的状态,每箱都少了一层!因为郭凡他们在河间省接收税银时,那里冰雪未融,所以看上去箱子是满的。
但是走出河间省边界时,温度升高,冰雪融化,箱子里的冰块也随之融化,银子看上去自然就少了!而这把用来称量的秤,也是被动了手脚的秤!
它能让四千两税银和地下的一层冰块,称出来刚好是五千两。这也是为什么,郭凡他们接收税银时,没有发现问题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