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上清宫的恩怨,必须到了解决的时候了。”
听文彦博如此说道,阮尊心中感激,这位镇魔殿的大人物,一直在关怀着自己,给予着自己许多意料之外的帮助。可以说,自己的进步,与他的提携,是分不开的。
“大人还请放心,属下我与上清宫的事,自有分寸。”涉及到儿女情事,阮尊还是不希望外人来插手,“近日我就将和钦使同返青州,确认封地之事。青州事了,我自然会去龙虎山,了解这事。不知大人,是否也要回青州?”
“少年军仍驻扎在青州,我身为统帅,自然要回去。”文彦博说道,“也罢,到时候,你就跟我同行吧。”
“遵命。”
......
在开封再呆了三天,行李已经收拾完毕,阮尊和文彦博一行,会合了朝廷的钦使,正式向青州进发。
朝中原来不放心阮尊与凌振二人回去,可是看到有文彦博同行,而阮尊名义上还是文彦博的下属,还属于少年军的序列,不好多说什么,只是以护卫钦使为名,调派了十名灵尊境的护卫同行。
出了开封城,沿黄河南岸一路东行。
望着背后逐渐远去的开封城城墙影像,阮尊不由地感叹道:“从龙兴塔到开封城,再到现在,真像是做了一场大梦,犹在梦中。”
“确实如梦。”见多识广的文彦博竟然也有同感,“不怕告诉你,我现在每夜做梦,梦中尽是龙兴塔内,那些灵念阵法攻击的场景,每回梦醒,均是大汗淋漓,心有余悸。”
二人骑马,走在前头,一干的随护走在后面,护着钦使在中间乘轿。
阮尊回头看了一眼闻焕章,他骑着马,一边骑着,一边竟然在看书,神态轻松而自然。
“文殿主,你久居京师,可曾听过这个名为闻焕章的人?”阮尊问道。
“闻焕章?”文彦博在头脑里思索了一下,“没听过这个人,也未曾见过。若是见过,必定识得。”
听了这话,阮尊才稍觉放心,“那我就放心了。”
“放心?”文彦博不解。
“当然。”阮尊说道,“文大人久居京师,又身为镇魔殿副殿主,京师的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大人的法眼。连大人都没有印象的人,必然不会是我的敌方派为的暗探卧底。”
“那可难说。”文彦博笑道。
“我就担心他是申王派来的。”阮尊决定还是据实相告,“我与陈抟先师进京之时,他甚胆敢将我们给硬拦下来。他自视为皇位第一继承者,我与端王沾亲带故,他自然欲除我而后快。”
“皇帝已醒,他不会再有那么大胆子了。”文彦博说道,“至于那位闻焕章,我看过他的眼神,但看不透他。”
“看不透?”
“直觉觉得,这人很不简单。”文彦博说道。
“此人有大才。”阮尊说道。
“有大才者,那就要你自己,去想办法驾驭了。”文彦博说道,“阮尊,你虽然还是少年军的下属,可是我知道,你的手上,已经有了一股不俗的力量。你也不必担心,其实少年军军中很多军官,背后都有相当强的背景和力量支撑。身后势力比你强的人,多的去了。”
“属下明白。”阮尊虚心受教。能够与文彦博同行受教,这是别人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好事。
文彦博一路之上,确实也教导了他许多东西,包括朝政时局,包括国计民生,包括灵力修炼,也包括人生感悟。阮尊觉得自己像接触了一座人生的百宝箱,听得十分入神入迷,欲罢不能。
“小子,我说了这么多,知道我所说的事情中,最重要的两个字是什么吗?”信州城墙已经遥摇在望,文彦博也要结束一路来的倾囊相授的教育了。
“实力?”阮尊有些犹豫地回道。
“实力固然不错,可还不是最重要的。”文彦博说道。
“是财富?”阮尊也觉得这答案荒谬,虽然灵士世界很多东西可以用财富买来,可同样,也有更多的东西,财富并不能买到。
“不,是活着。”文彦博指指他的心脏之处,“不管牌什么样的境况,最应想到的,是自己怎样活着,活下来,才有致胜的希望。如果死了,就一了百了,即使不输,也是惨输。”
这不废话嘛,能活着,谁想死?阮尊腹诽着。
二人的谈话结束了,文彦博走开,却找上了赶车的丘小乙,向他施礼,“丘先生你好。”
“不敢当,不敢当。”镇魔殿副殿主向自己施礼,丘小乙受宠若惊。
“早就听过江南烟雨楼第一杀手,飞天夜叉丘小乙的威名。可是,这二十年来,阁下却一直销声匿迹了,叫人好不遗憾。”文彦博说道,“想不到,却跟这臭小子,混在了一起。”
“文副殿主太抬举这小子了。”丘小乙哼的一声,“只不过是慕容大人当年对我有恩,我为了报恩,才护着他女儿,也帮着护着些他未来的女婿罢了。”
未来的女婿......听了这几个字,文彦博才想起来,那臭小子跟慕容家的慕容芊芊,也是纠扯不清。
斜着眼看阮尊,阮尊抬头看天,仿佛天上的云彩非常吸引人一般。
“文大人想让他成为一枚怎样的棋子?是长时使用,还是过后就扔?”丘小乙突然问道。
“这话怎么说?”文彦博不明白。
“这不是很明显的吗?被陈抟祖师爷送入宫,治了陛下的病,这是因为陈抟祖师不食人间烟火,不愿与世人多作纠缠,所以,这小子就成了陈抟祖师的棋子。皇帝嘉奖他与凌振制作新式火器,之后他就是皇帝的棋子。他是镇魔殿少年军的下属,必然要听命于作为少年军统帅的你,他岂非也是你的棋子?”
“我还是不太明白。”文彦博说道。
“不太明白?那我就斗胆问一下文大人,你究竟是姓端,还是姓申?”丘小乙追问。
文彦博这才醒过神来,苦笑道:“我既不结党营私,也不趋炎附势。他虽然跟我走得近,也完全不必担心姓端姓申的问题。他自己,必然有他自己的主张。”
“可是他以后,必然会成为一把剑,一把很锋利的,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剑。”
丘小乙的脸色,非常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