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不好意思了,再借你多些血来一用。”
听了这话,阮尊非常无语。你们一个个的,都把劳资真的当成唐僧了,好像劳资的血,就是包治百病的万能灵药一般。
此时,正处皇帝寝宫。周围一圈人等,不是皇帝陛下,就是身份尊贵的皇室供奉,还有希夷宗宗主陈抟这等传奇人物。
整个宋国至高的强者团们,都在看着自己。
这种情况下,你让劳资嘴里,能吐出半个不字么?
腹诽着,阮尊只得伸出手去,说道:“只要确实有用,前辈尽管施为便是。”
血,滴了满满的一个金碗。
赵煦在两名绝美宫娥的扶持下,半昏半醒地坐了起来。宫娥细心地喂他缓缓服下这碗血水。刚开始他喂食的速度还很缓慢,可是一会儿,像是受到本能的驱使下,他发觉了这血液的益处,竟然像是有了力气,一把抢过金碗,自己猛地给自己猛灌下去。
这个举动,让四周的老供奉和侍卫宫娥们无不大喜,纷纷叫道:“陛下醒了!”
陈抟吁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额上,似乎也有些细微汗粒了。
而阮尊脸上略显苍白,右手笼在左手袖手,轻援地安抚着龙藤。
赵煦把碗中的血水全部喝了下去,眼睛还未睁开,只是意犹未尽地把碗内又舔了一遍。这个动作,又惊掉了一地的眼球,这还哪里像是一朝天子的模样?倒像是饿了几天的叫化子。
一名老供奉向一名侍卫吩咐道:“快传御医!说是陛下醒了!”那名侍卫领命匆匆而去。
那老供奉又向一名宫娥说道:“也去禀报太皇太后还有后宫各宫一声。不过,暂时先不需要她们过来探看,陛下暂时先需要静养。”
“是,大人。”四名宫娥自去报信了。
哲宗皇帝复苏,是一件大事,寝宫内外的气氛随之也变得欢快喜庆,取代了原来的肃穆悲戚。
赵煦终于睁开了眼睛,气色还是很虚弱,不过从眼神来看,神智已经恢复了。他有些茫然地,看着病榻前的一圈老头,哦,除了阮尊。
“老臣灵神阁八供奉,参见陛下。”几名老供奉急忙跪下参拜。
“几位免礼。”赵煦费力地伸出手去,示意几人平身。又有些茫然地看着陈抟和阮尊,“你们二位是......“
“陛下,这位是华山希夷宗宗主陈抟陈希夷。”年纪最大的那位供奉急忙引见。哲宗皇帝陛下,还从来未曾见过陈抟,“陛下的病情,多亏了陈宗主出手,才得以好转。”
“原来是陈抟上师。”赵煦费力地把脚挪下床,扔下金碗,双手轻合,向陈抟施礼,“多谢陈上师出手相救之恩。唔......哇!”
猛地俯下身去,哇地吐出一大口黑血。这一下,只惊得四周的供奉侍卫宫娥们尽皆失色。
“无妨,这口血一出,陛下的龙体,才算真正无虞。”陈抟说道,神色又是一轻。
地上的黑血,腥臭无比,内中却似乎隐含着淡淡的甜香味。这黑血不是像普通的血液一般洒开一片,而是如油滴一般,凝成着一团。
一名精研毒理的老供奉脸色变得非常沉重,俯身去轻闻了一下,说道:“是西域散魂香,一种隐于体内,极难发觉的奇毒。”
“西域的毒!”众供奉们脸上纷纷变色。当即就有供奉怒道:“安神宗!李师师!”
也难怪他会如此猜想,因为近年来,来自西域的人,而且能进出宫庭,常在皇帝左右的,唯李师师一人而已。
“不!不会是李讲师!这事要仔细查清楚才是!”阮尊不由得脱口而出。他知道以毒弑君的罪名有多重,急忙先行为李师师开脱。
众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这个在场地位最为卑微的少年人,不明白他为什么急于为李师师开脱。
“你这少年人,有些面熟。你是何人?”赵煦指着他,问道。
“陛下,他名为阮尊。就是这少年人,供奉出所获的龙藤之叶,还有体内的异血,才将陛下体内深藏的散魂香挤兑排出。”陈抟说道,“归根结底,陛下能够复苏,最大的功臣,不是贫道,而是这位少年。”
陈抟说得很实在,不吝于把阮尊捧高一些。他也希望,阮尊能够借此机会,获得帝心的青睐。
“阮尊......”赵煦喃喃地念了一句,又指着少年人说道,“我记得这名字了,怪不得看你眼熟。”神智恢复以后,他慢慢地回复了天子的威严,“你现在,容身在何处?”
“回陛下,卑职现在在镇魔殿少年军,暂代伍长一职。臣还隶属于镇魔殿信州分殿,担任中旗旗主。”阮尊回道。
“才是小小的伍长?中旗旗主?”赵煦眉头一皱,想了一下,“你救朕有功,先回去候命,朕与内外大臣相商之后,自会有厚重封赏。朕久病在床,国家大事撂下了许多,要先处置政务。来人,摆驾御书房,通知文武大臣,明日大朝!”
赵煦确实还算清明的一位君主,醒来之后,身体还很虚弱,就想着国政大事。
“陛下好生静养身体,贫道也先告退了。”目的已达,不宜再多客套,这毕竟是皇帝寝宫,后面的事,自有供奉和御医们处置,陈抟便准备告辞了。
那名资历最老的供奉便向两名侍卫道:“来人,带上师和这位阮尊,阮......旗主,至文华殿休憩,以皇家大礼,好生款待。”
“遵命!”两名侍卫奉命来到二人面前,恭敬地说道:“宗主、旗主,请跟我来。”
文华殿是皇室招待贵宾的地方,向来是他国国主、重臣使者入京后所住之处。端王、申王等藩王此次入京,都没有资格住在此殿。如此安置,也显示着皇室对二人的尊重。
“还真是困了。”陈抟打了个呵欠,边走边说道,“不过,皇宫的恢宏大殿,不适合我这出家人呆着,你们引这位阮旗主去住就好,我自有去处。”说罢便准备离开
两名侍卫苦笑道:“宗主,这是供奉的吩咐。”
“供奉若喜欢,让他们自己来住便是,告诉他们,我走了。”陈抟淡淡地说道,又拍拍阮尊的肩膀,“小子,这可是个机会,你好自为之。”
“前辈......”阮尊有好多话想说,可是眼睛一花,面前的陈抟,已经不见踪影。
两名侍卫,也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