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龙山,宝珠寺,大殿。
天道教主在桌案上吃喝,邓龙陪侍左右。
天道教主像是饿了八百年的饿鬼一般,风卷残云般地消灭着案上的食物,整羊、整鹅,大坛的美酒,在他的手上只残留了片刻,便消失不见,连骨头都被他嚼碎直接咽了。
这种吃相,看得邓龙两眼发直。
直到天道教主动作慢了下来,又打了个饱嗝之后,邓龙才出言说道:“恭喜教主闯过龙兴塔第二十一层!”
“没什么值得恭喜的,这整座塔,可有三十三层。”天道教主淡淡地说道。
“镇魔殿的文彦博,现在也不过闯到第十七层。”邓龙说道,“其他人等,最多不过到了第十四层。由此可见,教主你的实力,实则已经超凡入圣,傲视天下了。”
对于他的拍马,天道教主只是哼了一声。他的脸始终隐藏在斗蓬中看不到,不过这哼的一声之中,还是略有得意骄傲之意。
只有他才知道,上到第二十一层那种高度,需要面对何等艰难的境况。
“龙兴塔之秘,别的人不说,我已经略微心中有数。”天道教主说道,“其他人等,各方势力,已经不需要他们再前来了。自今日之后,所有非本教之人,一律不允许再行入塔!所有盘桓在二龙山的各方人等,也一律劝离。”
“遵命!属下这就去办。”邓龙应了一声,准备离开,可马上想起一事,又问道,“教主,有一个人,今日到了,说是还要闯塔,让不让他去?”
“这人是谁?让你这么上心?”天道教主随口问道。
“属下对于那人来说,没什么态度立场。只是,教主对他倒是上心的。”邓龙说道,“就是桃花山那个二寨主,阮尊,之前不是说桃花山出了变故回去了,现在,他又回来了。”
“他,还让不让他闯塔了?”
“他?”天道教主想了一下,想起阮尊在桃花潭和洗心池中表现的异象,还是说道,“既然是他,他可以入塔。还有一个姓孙的人,马上就到,他也可以留下,这人你不用管,我自会去迎接。除了这二人,别的人等,一律劝离。不听劝的,强行赶走!”
“遵命!”
......
阮尊来到二龙山,先找的自然是陆天豪,在山门处就让守卫的贼匪们通报。
不过,据报信的人说,陆尊使现在正奉了天道教主之命,在龙兴塔内劝离各方闯塔者,一时抽不开空来。
还好,二龙山的不少人,对于阮尊都是认识的。他作为青龙坛尊使的朋友,不少贼匪还是有意讨好的。马上有人去报告当值的二龙山F4之一的宣赞。
宣赞到来,寒暄了一下,就顺当地把他带上了山。
一路上,阮尊看到形形式式的各方灵士们,满脸的不高兴,骂骂咧咧地,一拨拨地被贼匪们带离二龙山。
“我刚听说,现在山上劝离各方闯塔者,是怎么回事?”这事必须先问清楚。他阮尊自己就是来闯塔的。
“这是教主的意思。教主可能大致已经掌握龙兴塔之秘了,所以,也不需要这各方人等相助查勘。不需要了,自然就赶走了。”宣赞说道。
“你们这天道教,也太势利了。”阮尊说道,“用得着他们,就向他们极力邀请。用不着了,就劝离赶走。”
“世人皆是如此,我教不过做得更直接一些罢了。”宣赞不以为忤。他可能是也想起了自己沉痛的往事,说起势利二字来,竟然咬牙切齿。
“那么,我就是白来了一趟了。”阮尊略有些小失望。
“阮头领不必担心,教主有发下话来,阮头领你例外,可以继续入塔。其他人,除了一位孙仙士之外,包括镇魔殿的人等,也均是要被劝离的。”宣赞实在地说道。
“孙仙士?那是什么人?”名字中竟然带一个仙士的尊称,那是何等人物?阮尊极为好奇。
宣赞摇头:“不清楚,或许是教主的朋友吧,听说教主是要去亲自迎接的。”
跟着宣赞来到了宝珠寺。寺内的人,包括邓龙在内,都在极力劝导着一波又一波的人离开龙兴塔。
邓龙则是陪在文彦博及慕容彦达二人身侧,略带些心虚地向他们解释着什么。
“邓大寨主,贵寨出而反而,这未名太过分了。”慕容彦达掩饰不住自己的怒气,他在这龙兴塔内,连闯十四层,似乎隐然已经摸到这秘塔神秘阵法与其间各类小世界的脉络了,就像一个饕餮之人遇上了美味大餐,刚吃上滋味就把餐盘撤掉一般,哪里肯就此罢休。
“邀请我们,共同探讨龙兴塔之秘的人是你们,现在要半途将我们赶走的人也是你们。而且,毫无正当理由,这样如何能够叫人心服?”
邓龙硬着头皮说道:“这龙兴塔是我宝珠寺之地,我是宝珠寺之主,我想何时向外开放,就向外开放,不需要让别人心服。”
慕容彦达为之气结。
“慕容大人,别争了。”文彦博则沉静得多,因为,他远远地看见,一名白衣年轻人,飘然若仙,自山下飘然而来。天道教主,陪在那年轻人身侧,举止间竟然似乎甚是恭敬。
“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