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山上留存的天降魔气,你,是什么看法?”
听到周通如此问话,阮尊抬眼四望,四周酒席上,都是桃花山上的骨干头目,大家都带着敬畏的眼神,时而偷瞄一下他们这处主桌。
“天降魔气什么的,我倒不是很明白。”在此情况下,肯定是不能说些什么的。阮尊讳莫如深般地笑了笑,想要堵住这个话题。
周通随着他的眼神四下望了一下,也意识到在这种场合,是不太适宜提起这样的隐秘话题的,及时地止住,举起酒杯,示意喝酒。
酒意半酣,突然,半掩的宴会厅大门被人一脚重重地踢开了。
原来还觥筹交错,频繁交杯的人们一下子安静下来,目光齐齐地看向了门口。只见周达一身是伤,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他还像是喝了酒,脸上泛着醉红之色。
“赵达,你又喝多了!发什么酒疯!”周通一拍桌子,怒道。
周达看着他,眼光中有诸多的愤懑、不甘、痕恨,只听他咬着牙齿说道:“寨主,你不听劝,是会后悔的!”
周通粗豪的脸上,怒气更重,喝道:“来人!把他给我拉下去,将这不知悔改的畜牲,再重打三十重棍!”
周达脸上筋肉抽搐着,看着四名贼匪护卫靠近要拿自己,不怒反笑,笑了起来。
而突然,两道白影从门外,风一般地卷入来,落在那四名贼匪护卫身侧。四人还来不及反应,就各被踢了一脚,惨叫着向四方飞倒。
两道白影站在周达身侧,是两名面目英俊的青年人,二十一二岁年纪,一身淡白衣袍,各抱着一把长剑,看上去就像是在给周达助威一般。
而后,一名白衣少年人,面若星玉,背着把青鞘长剑,缓缓走了进来。在他身后,还有两名青年人,如前二人一般打扮,跟在身后。
周通皱着眉头,转头问旁边的人:“这几个人是什么人?什么时候上的山?我怎么不知道?”
身旁的人亦是不知道,一头雾水。
那居中的白衣少年人,倒是很有礼数,拱手向周通说道:“周大寨主,上清宫明坤,有礼了。”
上清宫的人!
宴会厅内的人们,顿时呆若木鸡。
谁都知道,作为正道三大巨擎之一的上清宫,一向是二龙山、桃花山之类的匪地的死敌。尤其是在消杀魔气等事情上,也是极为强势。不过上清宫一向多在南方地域活动,没有过多涉入北地之事。
可是桃花山天降魔气之秘,近来也遮掩不住了,慢慢引发各方关注。若非二龙山天降异象把各方焦点吸引过去,只怕现在桃花山的是非绝不会少。
现在,上清宫的人,突如其来地在桃花山现身,而且,站在了周达身后。这为的是什么,傻子用屁股都能想得出来。
“上清宫的人?”周通看着那少年人明坤,努力平复着心中的震动,“我桃花山与上清宫,一北一南,素无瓜葛。阁上等人上山,也不通传一声,未免太失礼数了吧。”
这是直接指责上清宫的人没礼貌了,听了这话的桃花山贼匪们,都暗中捏了一把冷汗。
明坤莞尔一笑,并不在意,他的目光,越过前方的周达,也不看周通,只是稍微搜索了一下,就落在了阮尊身上。
后者心知肚明,坦然正视。
周达则是兴灾乐祸地看着。
周通猛地醒悟,周达之所以如此,之所以之前跟自己说了那么多,都是这位上清宫的明坤所教的吧。
怪不得,以那家伙的见识,怎么可能懂得那些秘事!
“本来不想来的。”明坤淡淡地说道,神态中有掩饰不住的倨傲,“谁知道这家伙太过无用,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得我亲自跑上一趟。”说着,一脚踢在周达的屁股上,将猝不及防的他踢了个嘴啃泥,那模样别提有多狼狈了。
周达再有千般不是,毕竟也是桃花山上待了多年的老人,毕竟也是寨主周通的亲戚。被外人当着自己人的面,如此羞辱,桃花山上不少有血性的人,脸上都有愤慨之色。
“我说他这两天怎么像打了鸡血似的,一个劲地挑唆我和二寨主的关系。”周通冷笑着,“原来是你们,背后在给他撑腰。你们想借我之手,杀了二寨主,让本寨一蹶不振,衰落下去。这算盘,打得可真好啊。”
明坤被他直接说穿,安然认可,继续说道:“时至今日,贵寨仍还有机会,与上清宫化敌为友。只要杀了这人,贵寨以后,就是上清宫的朋友。反之,如果贵寨一意孤行,要庇护于他,那么,上清宫以后,就不得不负起,北上除魔卫道的使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