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颗斗大的脑袋,各自带着一蓬鲜血,飞上了半空!
而此时,二人的眼睛犹自睁得大大,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自己会死于这个看上去还有些稚嫩的少年之手!
四周闻讯而来的青楼老鸨、妓女、客人们,原本都远远地、战战兢兢地在门外围观,见此情形,都不禁惶恐大叫,有人早已经蹬蹬地跑下楼报官去了。
杀人之后捡尸摸尸是个好习惯。阮尊将二人的灵兵和身上的财物、纳物戒之类的东西都一股脑地收了,然后揪着两个脑袋上的头发,提着它们来到这玲珑阁的院子中,将脑袋高高举起,向众人大声说道:“镇魔殿少年军的都指挥挥,营指挥使,军务期间,公然狎妓,被我杀了,以正军法!我,桃花山二头领,阮尊是也!”
说着,将两个脑袋收入影佩空间之中,随意在柱子上擦了把手,翔鹫步运起,三下两下,已经闪身飞出了这座玲珑阁。
围观诸人已经将他的话听得清清楚楚,议论纷纷。
“他就是阮尊?此前为慕容家大小姐要征婚一事,大闹青州府,击败无数有意提亲者的那位?”
“是他!我见过他!”
“听说他不是在少年军么,怎么又杀了军中的袍泽?”
“听说少年军正要与二龙山开战,身为军士,公务期间公然嫖院,死有余辜!”
“这么说,这少年人算是为军中除害了?”
“你不知道,这人早已经被驱逐出少年军了,这事中,报私仇的成份居多!”
“少年军必会下大力气捉拿他了吧。”
“可惜了,我看这少年人不错......”
......
离开玲珑阁,趁着夜色,阮尊专门钻入些偏僻的巷陌里面,尽量避开别人的注意。找了一处农院的水井,悄然洗净身上的血渍。然后迅速地赶往入城时的城门,一副安闲模样。
这时候,距离自己杀人,不过过了几分钟光景。情况远没有那么快传到城门处。民众报官,官府来到,勘察现场,请示上官,再封锁城门,没两三个小时的时间办不来。
出城的时候,原先那几名入城时曾拦着他的守卫士兵们还没有换岗。见是他回来,便有士兵嘲笑道:“怎么着,这位公子爷,玲珑阁没开门?这么快就回来了。”
“开门倒是开门了。”阮尊一脸尴尬。
“开门了为何不在里面逍遥快活啊?莫非是身上的钱没带够?”那名受过他贿赂的士兵笑道。
阮尊哭丧着脸,手中掣出一包金子来,又瞄向自己的裤裆“开门了,也不缺钱,可是,小兄弟不争气,趴窝了......”
众士兵轰然大笑。
由于这时候夜幕已降,出城入城者已极少,也无长官会在这时候巡查,所以他们大笑起来,也无顾忌。
“还望几位大哥行个方便,我这便回去了。”阮尊郁闷地说道,“出来得猴急,竟然连换洗的衣服也没带......现在,裤子里全是湿的......”
众士兵笑得更大声了。阮尊将那包金子暗中向士兵中领头模样的那一人手中塞了过去,“大晚上的,几位官爷,还是行个方便。”
“嗯,确是,现在青州四周贼匪众多,按理来说,深夜出城,必须要重重盘查的。不过,你还算是个晓事的人,弟兄们可从不为难晓事的人。”那士兵哈哈一笑,将钱收了,然后挥手放行。
阮尊走后小半个时辰,一干士兵还为今天发了笔意外之财庆幸不已,互相商量着待会下了岗之后,去哪里风流快活。玲珑阁名字被提起来,也引得他们个个心火高涨,便商议着要去玲珑阁找那个屁股最大的女娘......
这时假,远处街上响起一阵阵急促的马蹄声。一阵青州府的官差,约有三十余人,全是灵士,全副武装,急急火火的飞奔而来。领头的,竟然是府内的领军大将,霹雳火秦明。
他远远地还未靠近城门,就翻身落马,手中张开一张画像,厉声喝道:“今晚有无见过此人出城?”
画像之上,赫然是阮尊模样。
看到画像,众士兵心们心中一虚,忐忑不安,那小子,难道犯事了?
还未等他们猜想,秦明又是厉声喝道:“刚刚在玲珑阁,这小子行凶,当众将少年军的两位上官杀害!知府大人及少年军统帅极为震怒!喝令封锁全城,誓要捉拿!”
他这么一说,守城士兵们人人面如土色,想到那个小子送的黄金,欲哭无泪。这小子哪里是寻欢无能之人,分明是害人精啊!
拿了对方的金子,私放出城,在这等大事面前,众士兵哪敢据实相告,互相使着眼色。这种事情,有时候他们也会遇到,所以,也有着一套相对成熟的应对机制。
所以,虽然听到了秦明的疾言厉,也知道情况严重,这一队守城士兵,却人人缄言,不曾透露一丝一毫有关阮尊的情况。
秦明将画像扔给他们,喝道:“封闭城门!所有人等,一律不得进出!若有军机要事,直接派人通报府衙!若有发现画像上的人阮尊,或其他可疑者,不需要禀报,直接拿下!”
“遵命!”众士兵心中惶惶,也只得领命。
同样的一幕,不但只是上演在这处城门,在青州府东南西北八座城门下,都发生着。这一夜,青州府全城戒严了。
而子夜时分,阮尊已经秘密地回到了桃林镇。
除了告诉巡逻的护卫自己上桃花山了之外,他谁也没有惊动。回到后,就安然地在风云分栈洗了个澡,沉沉入睡了。这一晚,来回奔波,还真是挺累的。
......
如果说夜里的青州城全城戒严,那么第二天白天的青州城,那就是全城轰然。
镇魔殿少年军的两位长官,一位营指挥使,一位都指挥使,在青州军马全力合围,准备攻打二龙山之际,私自离开军营,来到青州城的青楼玲珑阁嫖妓,而且被人当场杀死在青楼之中,脑袋被带走不知去向。
而杀死二人的,竟然此前号称青州府知府慕容彦达大人大小姐的夫婿,青州城的名人阮尊。
这实在不能说不是一个爆炸性的新闻。其中的种种内情,引发市井小民街头巷尾的各类揣测。
而且,舆论发展到后来,竟然近乎一边倒地谴责少年军治军不严,反而将杀人的阮尊视为正法纪的义士。
如果章石二人泉下有知的话,不知道会不会气得又活过来?
.......
“荒唐!胡闹!混帐!”
中军大帐中,听了军士有关汇报,文彦博气得脸色铁青,一掌就拍碎了面前的议事案。
他在骂人,不知道是在骂章青和石振泰,还是在骂阮尊。
此事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阮尊竟然会采取如此激烈的举动反制章青等人的刺杀,事先没有跟他通报一声。
他原来还以为,自己未来真的能在二龙山等三山同盟内部打进去一枚坚实的楔子。
可是现在,他发现,这枚楔子,竟然完全有着他自己的心思。
事情,这样可不太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