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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为女婿,实力不济的话,能受气,也算是一种本事......
阮尊走在济州府向青州府而去的官道上,脑中郁闷地想着的,全是这句话。想起慕容彦达去信州见自己时,那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神态,心里就是一阵发怵。
不过转眼想想,也难怪对方看自己不顺眼。慕容家的大小姐,跑出家门来,给自己做了客栈管事,不但没要工钱,连人也搭进去了。慕容家是做阵法买卖的,可这回买卖做的,赔本,大大的赔本。不生气才怪。
一路想着,半天功夫,已经离城五十里开外了。官道上人迹渐少,林木渐浓,两旁都是高大的生长了千百年的松树林。
稍微休憩了一下,喝点清水,吃了几口干粮,摘了两枚松果无聊地在手里把玩着,然后远远地扔出一个,喊着豆子:“豆子,去!把它给我捡回来!”
小土狗豆子便迈着小短腿,嗷嗷地冲出去,然后叼着近乎能把它小嘴给撑开一百八十度的松果回来了。
如是往复,乐此不疲。
玩了一会,再度赶路。走没多远,就听得前方林莽中有人放歌。
“常人无所重,
惟睡乃为重。
举世皆为息,
魂离神不动。”
歌声悠远,很有出尘之意。这歌声,竟然把阮尊给吸引住了,他凝神静气,伸着耳朵,仔细听着。
只听那人再度唱着:
“觉来无所知,
贪求心愈浓。
堪笑尘中人,
不知梦是梦。”
阮尊心弦一动,“堪笑尘中人,不知梦是梦?梦中是梦,梦中非梦,那我现在,在这个世界中,莫非也是不知道,这本就是那个世界的我,所做的一个梦?”
这么一思想之下,顿觉前世是,而今生非,整个人顿时神魂颠倒起来。
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行着,似乎已经魂游天外。
歌声并未停歇,继续唱着:
“至人本无梦,
其梦本游仙。
真人本无睡,
睡则浮云烟。”
转过一处林莽拐角,道路向右前侧延伸,远远地看见一道人影,骑乘在一头青驴之上,身体近乎平躺安睡,口中仍在放歌。
远远觉得那人似乎有些熟悉。走近了一看,这人是个须发皆白的老道。及到再近到侧旁,看到眉眼,阮尊还真是吃了一惊。
这老道,就是在梁山泊内玄女墟中见过的那位希夷宗宗主陈抟。正仰天躺在青驴背上,翘着腿,双目微闭,甚至是惬意。
“前辈,原来是你。”阮尊向之施礼。
陈抟仿佛没有听到一般,继续放歌道:
“炉里近为药,
壶中别有天。
欲知睡梦里,
人间第一玄。”
歌毕,又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似乎就要睡去。
“前辈。”阮尊再度向对方施礼。
“哦,是你啊。”陈抟朦胧的眼睛终于睁开了,“你可来了。”
“前辈你,是在等我?”
“困乏之极,本想就此睡上几年。又想着,还有些事情需处置一下,硬撑着过来了。唉呀,真是困乏至极!困乏至极!”陈抟再度打了个呵欠,不满地说道:“你小子,来得也太慢了。我掐指一算,你应在半个时辰前就到此地,现在,足足晚了这么久!”
阮尊无语。
“也罢,也罢。”陈抟说道,“始终是来了。”
“不知道前辈等小子,有什么教诲?”阮尊虚心地问道。
“你此行,是要去青州,拜会你的那老丈人,慕容知府?”陈抟问道。
这真是高人啊,什么都知道。
看阮尊点头,陈抟说道:“慕容小子的心气儿可高啊。你这么长时间,还是个高级灵士,只怕他见了,更是愤怒。要知道,最近很多宋国的青年才俊向他打探他另一个女儿慕容芊芊的下落,他们之中,修为最差的,只怕也到了灵尊境界了吧。”
呃。阮尊也颇感脸红,不过,自己从正式修炼到现在,不足两年,从一个凡人,一举成为高级灵士。放在一般灵士中,这也算奇迹了。
可惜的是,宋国貌似有更多的奇迹般修为的天才。
“前辈你,到底要说什么?”他郁闷地问道。
“我有一门心法,名为胎息诀。你现在修炼的心法,只是最基础,最低级的白鹿灵院的幽野鹿鸣心法吧,有了底子也是时候换一门心法了。心法的强弱,决定了灵力修炼增长和应用的快慢。你若修炼了这门胎息诀,短期内便可突然灵士层次,成为灵师。”陈抟说道。
又是一个来推销灵技的。阮尊更加郁闷了。白鹿灵院院长陆九渊推销的那本拳形棒法,自己还一招都没有去看去学哪。李师师推销的噬灵六式,也只是学了引灵式、震灵式和断灵式三式而已,而且第三式还未完全修炼纯熟。
看着对方郁闷而不是欢喜的神色,现在轮到陈抟郁闷了。自己身为希夷宗宗数,宋国屈指可数的强者,但凡自己有灵技相授,宋国的一干强者们无不是欢呼雀跃,哭着喊着来学。
那还只是自己平生修炼的普通绝学。而这胎息诀可不一般,自己能达到今日这般修为,底子就是靠胎息诀修炼而来的。这门心法,开始时看似一般,可随着时日增长,后续实在是妙用无穷......”
看阮尊仍显平静的神色,陈抟感到有些伤自尊了,只得在心里自我安慰着,他一个南方来的小子,不一定知道华山希夷宗的名头,他年纪还小,也未听过我的往昔荣光之事......
“前辈,为什么?”阮尊突然问。
“什么,什么为什么?”
“这门心法如此厉害,前辈为何要传授我一个素昧平生,与前辈毫无瓜葛的人?”阮尊问道,“难道只是因为,我是前辈口中所说的,变星?”
“变星......什么变星?”陈抟打了个呵欠,“我随便说说的,这个世上,哪有变星一说?”
阮尊:......
“其实也很简单。”陈抟说道,“你要去见慕容彦达。而慕容彦达不喜欢你。不喜欢你的后果,是未必可能会答应你与慕容芊芊那小妮子的亲事。不答应这门亲事的后果,就是会在天下人前造成宋国未来国君的姐姐姐夫会成为天下人的笑话。成为天下人的笑话的后果,就可能会异至皇室威信丧失。而我,往年受太祖所托,一向以匡扶宋国江山为已任。所以,我不能眼看着这种情况发生。而避免这一切发生的根本做法,就是让慕容彦达对你改观。而你若是修习了希夷宗的不传之秘胎息诀做为心法,修为上去了,也能向慕容彦达知道你是我的属意的人,他就不会做得太出格。呵,呵。”
说到这里,他像是极为疲惫一般,大打几个呵欠,“说了这么多话,真累,看来还得多睡上几年才能补得回来了。”
何止他说得累,阮尊也几乎听得晕了。不过越听越是凝重,最后才缓缓地说道,“前辈,那胎息诀,真的是门极强的心法?”
“当然,此诀是我悟道之基,到现在,老道我一直还是修炼此诀,更觉此诀之上,远无止境。”陈抟很有几分骄傲。
“好!”阮尊下了决心,“前辈愿意教授,小子一定尽心修炼。”他也确实觉得,自己的灵力修炼增速,已经完全跟不上自己所修炼的各项灵技,灵念了,时常用上几招威力大的灵技,就有灵力近涸之意。确实,在灵院中修炼的基础心法,只是打底子,还是要另修一门强大心法,才是正道。
希夷宗之强大,天下闻名。若能学习到该宗门隐秘心法,那自是上佳。
只是......
“请问前辈,修习前辈所说的胎息诀,晚辈需要付出何等代价?”
他认真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