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来之,则安之。
这座小楼里一应物品俱全,而且都是非常上等的精品。一楼还有间浴室,室内是个温泉池子。阮尊美美地泡了个澡,然后换过一身新衣服,神清气爽地走了出来。
在一楼的餐桌上,已经摆放了八个餐盒,显然是下人刚送来的。打开一看,都是精美的菜肴,以河鲜居多。其中一尾约四斤大小的金色鲤鱼,香气扑鼻,让人食指大动。
确实是饿了,阮尊也毫不客气,大吃起来。吃了几口,看灵芷侍立一旁,规规矩矩,问道:“你怎么不坐下吃?”
灵芷说道:“这些菜肴是专为各方观礼的贵客定制的。待贵客吃好,我收拾好了,才会去吃。”
阮尊是真不习惯自己吃饭有人还旁边看着,而且看着的人还是个秀美的美女,“坐下来一起吃吧,这么多菜,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灵芷不肯,虽然现在天色已经很晚了,虽然她也肚饿,但是飞龙帮的规矩就是规矩,她不敢随意破坏。
“你如果不吃,我也不吃了,我们一起饿着肚子。”阮尊放下筷子,“到明天观礼的时候,如果其他的宾客听到我肚饿的声音,嘲笑你飞龙帮结盟大典还不让观礼的贵客吃饱肚子,飞龙帮的脸面上可过不去哦。”
灵芷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下人丫环,身份不同,没有与贵客同桌用餐的道理。”
听她一而再,再而三地称自己为贵客,阮尊不由得苦笑不已,“你见过被下毒抬回来的贵客么?”叹了口气说道:“我与你一样,都是李帮主,李盟主周围,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罢了。何况,你还是初级灵尊,我只是高级灵士而已,差着好几级呢。”
在阮尊的一再自黑式地劝导之下,灵芷确实也饿了,厨房给丫环们留的饭,到现在,只怕也是冷了吧。于是慢慢地坐了下来,缓缓地吃了起来。十六七岁的女孩子,虽然守着规矩,但心思也不会再复杂。
这丫头吃饭时候很安娴,没有半点声音,十分可爱。
“灵芷姐姐,你在飞鱼帮究竟算什么职位啊,初级灵尊的修为,总不是只做个丫环这么简单吧。”阮尊有意无意地问。
“都说过了,我们四人,是秋月书斋的书侍。”灵芷说道,“平日里帮主很多时候都是待在书斋里的,外界的消息、文书、帐目什么的,都是要我们通达给帮主的。”
“可你这一身修为......”
听到阮尊问灵力修为上的问题,灵芷默然了,只顾往嘴里扒饭,久久没有回答。
估计是问到一些隐秘的事了,看她这样子,阮尊也不问了,肚子正饿,也猛往嘴里扒饭。
一会儿,二人吃好了,灵芷去叫了两名下人收拾了食盒碗碟。天色近晚,便关了门,准备各自休息去了。
“这把剑,还你。”灵芷将龙魂剑扔还给了阮尊。
“还我,不怕我趁夜跑了?”阮尊说道。
“还是那句话,你一个中了蛇毒的高级灵士,如果还想好好地活下去的话,最好不要轻举妄动。”灵芷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来到了二楼的住处,一间雅致的上房,房内寝具一应俱全。关上了门,运起恢复少许的灵力,并试探性地扩散着灵念,感知四周动静。整栋小楼中,只有楼下灵芷关上她卧室门然后就寝的声音。再往外,就是小楼外三丈远的护卫,以及另一队护卫巡逻的声响。
一路上,到在李俊的书房,他都不敢轻易地动用那些渐渐恢复的灵力和灵念,怕引发他们的怀疑。或许是双头灵蛟的内丹及那五彩双头蛇有些血统上的关系吧,一点点的蛇毒进入体内之后,虽然侵入血脉,滞阻了灵力的运行,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自主运行的噬灵心法一点点地将一些蛇毒吞噬,转化为灵力;不断被丝丝消融的双头灵蛟内丹上散发的双头灵蛇的灵技灵力效能,也在点点地同化着蛇毒。
由于没有擅动灵力和灵念,飞龙帮的人并未发现阮尊的异常。
团坐在床,手中轻握龙魂剑,灵念随着灵力进入剑内,脑海中顿时灵光一闪,现出一道淡白色的龙影之魂,甫一出现,便在阮尊脑海灵念中闷吼了一声,“小子!你之前死命要求我不得擅动,假死一般,直到现在这么长时间,可闷死本神了!”
“伪神!”阮尊鄙视。
“本神饿了!本神的灵念,感知到周围有许多上等珍稀灵铁的味道!赶紧去弄一些来祭祀本神!”淡白的龙魂喝道。
阮尊不为所动。
“你难道没有感觉到吗?周围有很多灵铁!精铁!沉铁!玄铁!星铁!都有!这些加起来,比那些山民千年来的祭祀还要多!还有寒铁?仿佛有寒铁?寒铁在哪里?在你的空间戒指中?”龙影几近抓狂般吼道。
灵念中的阮尊,安然立在它面前,不作一声。
龙魂抓狂了一阵,又是渴求,又是愤怒,不过最终还是安静下来了,它知道,要获得那一切,最终还是要靠自己现在的主人,阮尊来做到。
“安静了么?”阮尊斜着眼看它,“就知道吞食什么灵铁,你不知道,你的主人我,今天从鬼门关门口走了一遭,差点死了!知道不?”
“魂外的世界,我管不着!那是你的事!”龙魂毫不领情,“若你不动用灵念灵力催发我,我就只是作假死之态,让外人无法查觉。这是我们事先达成的默契!否则,若是被这些人知道你手上这把就是魂铁所制的灵兵,只怕你现在早就是个死人!”
龙魂也看得非常明白。受了山民千年祭祀烟火,它也懂得不少。
“好吧,你赢了。”阮尊无奈。
稍作了一阵沟通,再度指示龙魂陷入假死之态。自己则继续摧动灵力,消化双头灵蛟内丹,同时转化着体内的蛇毒。随着时间越长,自己灵力恢复得越多,及至子夜时分,已经恢复了三成,行动间也大为敏捷。
不得不说,那五彩双头毒蛇的蛇毒,虽不致命,也是相当霸道。若非阮尊吞服过那灵蛟内丹,内怕拿这蛇毒也毫无办法。
至此也确实累了,终于沉沉睡去。这一觉直睡到次日的日上三竿。见他醒了,灵芷催他去洗了漱,又让人送来了早点。这回她就放开多了,不待阮尊劝说,就一同吃了起来,人也似乎活泼了很多。
一边吃,一边告诉阮尊,秋月盟成立大典定于午时时分举行,上午若有需要的话,她可带他在龙门岛四下参观,有些地方的江景相当不错。尤其有一座高出的石崖,有十数丈高,数丈方圆,已经有不少宾客在上面观景。
灵芷便带阮尊上去观景,刚上得去,便听得有人吟诗:“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竟然是在吟咏唐时香山居士的“琵琶行”名诗。
然后有少许人在旁喝彩,说道:“柴大官人此诗,真是应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