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阮尊稍微思索了一下,在登记册上填上“阮小二”三个字。尽管他对这三个字的认同感越来越弱,但这三个字,是自己来到这个神魔大陆最重要的缘份。
“年龄?”
“十四,哦不,十五。”给自己虚填一岁。
“籍贯?”
“山东济州。”
“灵力修为?”
“初级灵士。”
“哦对,这个,等下还要去进行灵力考测。善使的武器为?”
“剑,长剑。”
陈管事稍微在登记册上填了几个选项,最后脸色凝重下来,说道:“有一个必填项,就是你若在斗兽中身死,联系谁,死后的财物交由谁来接手,抚恤由谁领取。”
看他说得郑重,阮尊的脑海中迅速地浮现几个人影来。父母早亡,也无兄弟,媳妇女友也是只存在于想像当中。这意外险的受益人填谁,还真得思量一番。阮小五、阮小七这两个族弟?不行,未免太便宜他们了。一同在洪太尉身边待过几年的同事陆虎子?灵院的几个熟人,如翁晴心、赵志钊?钟秀?嘿,自己这点东西,人家还未必看得上眼呢。
李师师呢?他微闭上眼睛,脑海中泛起那美丽如仙子般的人物。又是苦笑一声,我这样的人,也配惦记上这样的仙子么?哪怕想上一想,也是对她的玷污了吧。
最终,还是在那一栏上长长地写了一行字,完成了手续。
“呃。”陈管事拿着那份登记册,脸上的表情很精彩,“小兄弟,什么叫死后的所有财物,全部换成烧鸡和美酒,放到龙虎山后山,供养守山灵兽,一只猛虎和一只大白蛇?”在这里干了也有三十年,从没见过这么奇葩的遗嘱。
“为什么你就别管了,能不能做得到?”阮尊问。
“尽力吧。”陈管事无语。
阮尊又问道:“难道每个斗兽灵士登记时,你都要这么问一遍?这斗兽的死亡率极高么?”
“高也不高,一半一半吧。”陈管事这话说出来,就见阮尊脸上一黑。
自己是否会太冲动了,本来是本着锻炼自己的,不要到后来,锻炼没成功,反而成了灵兽的点心。
不过,最后他还是在登记册上签了名字,完成手续。登记完毕后,领取了一枚象征斗兽士身份的令牌,他就正式成了这信州城斗兽场的一名初级斗兽士。陈管事又嘱咐了他一些话,就让他自行四下去参观。一名最初级的斗兽士而已,并不值得斗兽场如何陪同关照。
琢磨着刚才陈管事的那些话,阮尊先是来到斗兽场的观众席上。这是一个巨大的大厅般的地方,呈扇形,外面一侧是数百座的观众席,中心区域是一个巨大的精铁笼子。此时,在笼子中,正进行着一场斗兽赛。
出战的灵士是一名同样的初级灵士,也戴着一个鬼怪面具,身披皮甲,手持精铁长剑。这是初级灵士层次的斗兽士标准配备。
他的对手,则是一头大牯牛大小的巨大豺狗,从外形看,长相就与普通的疯狗差不多,就是爪牙较为尖利了些,长长的犬齿半尺来长,闪着尖利的锋芒露在唇外。它的四肢趾上,有着虎狼一般的利爪,一望就让人胆寒。它身上皮肤一看就十分厚实,就像是犀牛皮甲一般,显示着其防御力也不可小瞧。
这只豺狗眼放红光,凶猛地盯着对手。作为有灵智的它,知道这场比斗的下场,不是自己被片成狗肉火锅,就是要把对方变成人肉包子。所以,自然是要全力求生。
虽然只是一头最低级的一阶灵兽,还是豢养的,不是来自野外捕捉,阮尊还是被这形象吓了一跳。这哪里是只豺狗啊,看上去要比老虎还凶了吧。
阮尊来到时,一人一兽已经斗了好几个回合,都是以试探虚实为主,没有直接拼战,还算没有来晚。看旁边对战牌上,那初级灵士的名字叫做庄四平,名字边上画了两颗星星,显示他已经战胜过两头一阶灵兽。
身后有两人在低语评价,说的是这庄四平的来历。这人是信州城北义强帮的一名青年好手,一手强锋剑法修练得炉火纯青。由于此前战绩不错,两战皆胜,所以赌盘开得就比较平衡一些,基本上是五五开。但这两人均下了百两黄金赌他获胜云云。
巨大兽笼中,一人一兽再度照了一面,互换了位置。
这使得诸多的观众们不满起来,有些人发出喝倒采的嘘声。大家来这里,都希望能看到精彩的斗杀场面,不是来看捉迷藏的。
庄四平也感受到了场外的气氛,一振精铁长剑,侧步上攻,长剑直削那豺狗灵兽的颈下。
颈下是要害,这里的血管若被割断,它马上就要倒下。
“悭!”豺狗伸爪一挠,硬生生将剑挡住,爪剑相交,竟然蹿出一溜火星。
庄四平收剑,变招,散出几朵剑花,剑尖点刺豺狗眼睛,仍是取要害。
“好!”观众中有人叫好。
豺狗嗷的一声,张开血盆大嘴,“咣!”硬生生将剑身咬住不放。这一咬的应变速度很快,庄四平猝不及防,运力抽剑,剑却在豺狗嘴里纹丝不动。
“啊!”周围观众中发出几声惊叫,灵兽夺人武器,这也算少见了。
这时,豺狗后腿两脚已经蹬出。这两脚上,爪如利刃,如果蹬实了,非得在庄四平身上划出几道深深的创口不可。
无奈,他只得松手弃剑,飞身跃后,背倚笼壁,严阵以待。
阮尊身后那两人已经站了起来,满脸焦急,不住喊糟。一人怒道:“这恶狗明明只是豢养的一阶灵兽,为何会有如此迅速反应和力量?斗兽场要给个说法!”
阮尊的心也是怦怦在跳,不住琢磨着若是自己正在与这豺狗对战,是否有所胜算的问题。算到最后,才失望地发现,若是自己上场,下场必然更遭。即使使用了镇术,将之定身三息时间,若自己一个手软,把握不好时机,未必也能取胜。
笼中,豺狗将长剑远远掷于身后,低嗥着,缓缓向庄四平抵近。
庄四平脸色难看,猛地一沉气,灵力运于拳上,暴喝一声,拳上形成一个巨大的灵力拳头虚影,一拳向豺狗当头击去!
这一拳气势不错,若能当头打实,只怕也能造成一定的眩晕。可异的是那豺狗的灵活远出他的意料,只是侧身一闪,蹬到笼壁上,不但躲过了拳头,而且借笼壁反弹的力量,一扑而下。
“哧!”庄四平胸前顿时出现五道血印,鲜血汩汩渗出。他原来还算镇定的反应终于变了,扯掉面具,拼命扑到笼壁上,拍打精铁笼壁,慌乱向外面的人们求救:“救救我!救命啊!救我!”
他年青的脸上现在满是惊恐之色,甚至有些变形。
观众们很多人脸上有不忍之色,可是他们既然来这里观战,就对这样的结局有所准备。而这里的规则,大家也都很清楚。
既然签了生死状,就没有人,会去干涉笼中的生死。
没有人移动半步,在座数百人,都像是木头一般死寂。
这时,豺狗呼啸而上,张开的大嘴一口从后面咬住了庄四平的后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