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李情深的车子就横冲直撞的冲出了城。
结束了和李情深的电话,过了好一会儿,凌沫沫还呆呆的站在原地,她整个人早已经处于极度疲惫的状态,可头脑还是清醒的,她心跳速度格外的快,满腹都是不可思议,她就这么真的把李情深叫过来了?
她其实是有些隐隐不安的,可是到了后来,却又觉得随便吧,也只能这样了,她的世界里早已昏天暗地,她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可以求的人,她不想让自己想那么多了,她只是希望找一个人可以在这个时候帮一帮她。
只是她怎么都不敢相信,她居然有朝一日,会找曾经那个她讨厌入骨恨之入骨的人来帮忙。
可是偏偏就是这个曾经她莫名很讨厌的人,现在可以给她黑暗的世界里点亮一点一点光亮,她如今的要求真的不高,一点也不高,就是想要那一点一点的光亮,哪怕只是一小会儿也好。
…
李情深从怀江城出发的时候恰好是中午,一路上畅通无阻,从城区到乡下至少也得两个小时的车程,李情深竟然只走了四十分钟。
凌沫沫起先还在家里呆着,到了后来,索性就在门口蹲着,她远远的看到了好几辆车子开了过来,打头的那一辆,是她极为熟悉的车子。
凌沫沫看了眼时间,这过去还没多久,她以为自己看错了,抬起手揉了揉眼睛,确定真的是李情深的车子,这才急忙站起身。
车子稳稳地停在了她面前,车门被推开,李情深快速的下了车,他眼睛一直盯着凌沫沫,漆黑的眼眸带着点点闪烁,大步的朝着她走了过来。
凌沫沫就这般呆呆的站在原地,秋季的乡下格外的美,远处是硕果累累的田地,却抵不过此时此刻向着她一步一步迈进的男子。
当李情深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后面那几辆车子也停了下来,最先走下来的是一个穿着蓝色衬衣带着黑色墨镜的男子,然后就是好多个黑色西装的人也跟着下来,清一色的站成一排,表情严肃。
那蓝色衬衣的男子,凌沫沫认识,是秦圣。
秦圣对着那一排人摆了摆手,那一排人便站在原地没动,他一个人才踏着步子向着凌沫沫和李情深站的地方走了过去。
凌沫沫快速的从秦圣的身上收回了视线,看着面前俊朗非凡的李情深,敛了敛脸上的表情,说:“老师,我除了您,真的不知道找谁帮忙了。”
她这句话说的有些可怜巴巴,原本一双漆黑的大眼里布满了焦虑和难过,看的李情深心底一阵抽疼。
他凝视着凌沫沫,手指紧紧的攥成拳,过了大概十多秒钟,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她再找他帮忙,一种纯粹的惊喜爬上了他的面庞,然后缠缠绕绕的压进了他的心窝,和心底的心疼,缠绵成为了一团。
疼的是他恨不得放在心尖上宠爱着的倾国倾城竟然如此的楚楚可怜,喜的是这个小姑娘竟然在迫不得已的时刻会想到求救于他。
李情深的手指都有些克制不住的颤抖,他努力的让自己保持着平静,问:“出了什么事?”
凌沫沫眼眶又红了起来,她没说话带着李情深就向着家里走去。
一踏入院子,李情深就看到了那一口棺材,心底蓦地就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半,狠狠地咯噔了好几下。
凌沫沫简单的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说到最后,她的眼眶又蒙起了一层雾气。
李情深一直都在盯着她看,心底有着说不出来的滋味,等听完了她的阐述,弄明白了事情的经过,才安抚的开口说:“你在家休息一会儿,我和阿圣过去一趟。”
说完,他便对着不远处站着的秦圣喊了一声,然后两个人就相继离去了。
李情深去了没多久,便和秦圣回来了,后面还跟着姨祖母二儿子媳妇,她上午骂凌沫沫骂的特别厉害,此时见到凌沫沫却笑呵呵的走上前,对着凌沫沫一边道歉,一边一通夸赞凌沫沫长得漂亮。
事情转变的太快,凌沫沫一时间有点消化不过来,她下意识地看了眼李情深,有点好奇他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把这么难缠的人给摆平了。
好奇归好奇,眼下最重要的事还是姨祖母的丧事。
李情深和秦圣以及他们带来的哪些黑色西装的人全部都留下来帮忙了,就连姨祖母去世后,都不怎么想花钱安排丧事的几个子女都过来了。
原本冷冷清清的丧事,一下子就变得喧哗热闹了起来。
其实凌沫沫本身就对这丧事一窍不通,不知道从何下手,有了李情深,事情处理起来倒是简单的很。
乡里的人看到李情深和苏晨衣装革履,大有来头的样子,各个也都开始登门,讨好般的讲着一些下葬应该要注意的步骤。
有了这些人的帮忙,一切进行起来顺利多了。
他们特地还请了全乡的人吃了饭,然后还按照规矩,守三天夜,凌沫沫守夜的时候都是李情深陪着。
这般持续熬夜,身体自然也吃不消,李情深白天便让凌沫沫去休息。
家里很吵闹,凌沫沫睡不太着,而且每次闭眼都会想到外祖母,觉睡的断断续续的。
距离姨祖母下殡的最后一天,凌沫沫更睡不着了,就坐在棺材旁边发呆,她看着李情深站在屋外,一群人围在他身边,不知道他在安排着什么。
即便在乡下,这几天忙前忙后忙得焦头烂额,胡子都长出来了,依旧遮掩不住他与生俱来的华贵和傲气,一举一动,带起万千芳华,震撼了所有的人。
就在凌沫沫看着入神的时候,身边却传来了一道声音:“吃点东西吧。”
凌沫沫转头,就看到秦圣端着一碗粥。
凌沫沫接了过来:“谢谢。”
她没有太大的胃口,但是却不好驳了秦圣的好意,便拿着勺子心不在焉的吃着。
秦圣没有离开,反倒是依着门,叼着一根烟的看了一阵子凌沫沫,然后突然间莫名其妙的开口就问了一句:“那天晚上为什么没来?”
凌沫沫诧异的抬起头:“啊?”
秦圣:“上周五的晚上,不是说好来参加情深的生日宴的吗?怎么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