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情深耷拉着眼皮,一声不吭的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挂断了电话。
他从楼上下来,看了眼客厅地上散落着的蟹汤包和食盒,面无表情的迈着步子往餐厅走去。
过了没多久,他又折了回来,弯身把那些早就凉透的小包子一个接着一个的捡起来,放回到食盒里。
…
凌沫沫起先并没多想,以为过一晚上,李情深就没事了。
第二天她照旧去了别墅,李情深在家,却没给她开门。
第三天她继续去了别墅,这次连李情深在不在家她都不知道了。
第四天,第五天……
眼看着快要到主题曲PK赛出结果的日子了,李情深还是一副拒凌沫沫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一开始,凌沫沫并没往自己身上想,她觉得最近的自己挺规矩的,一天一天过去了,她总算感觉到了有问题,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大半宿,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她比赛的那天,简晨曦挪坐到陆念歌的身边,跟陆念歌打情骂俏的时候,她有一小会儿的失神。
当时台下的气氛,也有点躁动,不少人纳闷前奏都快结束了,她怎么还没举话筒。
其实当时的李情深,就算是不甩门离开,她也会记得开口唱歌的,但仔细想想,她心知肚明自己会,可在别人看来,并非是这样的。
那天六个人比赛,只有她登台的时候,李情深出现在了现场,他是来给她坐镇的吧。
他跟她说过,别给他丢人。
所以,她当时短暂的不在状态,在他看来是丢了他的人?
也是,他那么高傲的一个人,想必对什么都是那种十全十美的要求,所以那天的她,在他看来是有瑕疵的。
凌沫沫越想,越觉得李情深大概是因为这个点在生气。
虽然已经很晚了,但她还是翻出手机,啃着手指,绞尽脑汁的组织了下语言给李情深发了一条长长的消息。
“老师,我知道错了,我那天比赛,不应该被简晨曦和陆念歌影响到,我保证那是最后一次,以后绝对不会出现在这种情况了。”
“我后来的比赛,真的有很努力的完成,我知道我还有很多不足,但那真是我第一次参加这么有分量的比赛,我实在是太欠缺经验了,才会出现那些小问题。”
凌沫沫捧着手机盯着微信看了好半天,就在她以为李情深睡着了,屏幕上方突然出现了一行字:对方正在输入。
她等了好久,都没等来李情深的消息。
她撇了撇嘴,想了两秒,打了一行字:“老师,我以后会吸取教训的。”
消息石沉大海,凌沫沫不死心的又打了一行字:“老师,请您相信我,那绝对是最后一次,您要是不信,我可以给您写保证书。”
顿了下,凌沫沫又发了一条消息:“除了保证书外,我还可以给您写检讨书。”
“三千字的那种。”
就在凌沫沫正想着再发点什么,她的手机突然震了。
她以为是李情深总算回她消息了,谁知竟然是一通来电。
未知号码的来电。
别人收到未知号码的来电,大多数都是广告,而她……看到这四个字,第一反应是Enson。
Enson以前找她,大多数都是新闻联播那个点,最晚不会超过晚上十一点钟。
这都凌晨三点钟了。
凌沫沫犹豫了下,接听。
她还没说话,Enson毫无感情的声音传了过来:“老地方,现在就过来。”
凌沫沫以为接下来听到的会是Enson毫不留情的挂电话声,哪知那边停顿了两秒,又传了一句话:“我给你安排了车子,在你家楼下,车牌尾号是3346。”
电话被挂断了。
凌沫沫听着手机里传出的嘟嘟嘟忙音,在床上呆了会儿,才掀开被子飞速的捡起衣服套在身上,然后轻手轻脚的走出家门。
凌晨的室外还是有些冷的,她裹了裹衣服,一路小跑出小区,在午夜空荡且安静的街道上,她一眼看到了车牌尾号为3346的那辆车子。
纵使是深夜,皇宫依旧繁华喧闹,远远的都能看到那一片灯海辉煌。
凌沫沫在路口下车,然后沿着宽阔的马路,向皇宫走去,路边停满了豪车。
任何一辆拖出去,都不低于七位数。
可不是呢,能出入这个地盘的人,非富即贵,全部都是财富金字塔上的巅峰之人。
例如Enosn、例如李情深、再例如那天晚上因为李情深见到的薄帝集团家的那几个接班人……
走到皇宫门口,凌沫沫昂起头看了眼天空,不知道是不是皇宫这里灯火过于辉煌的缘故,她觉得天空不是漆黑的,而是灰色的。
她看了一阵子,却没有看到一颗星星,视线渐渐的转移,就看到了皇宫最高层的那个屋子。
因为皇宫的楼层太高,她死命的昂着头,却也看不到那个房间,但是她知道,在那接近云端的屋子里承载着她所有的屈辱和不堪。
凌沫沫心底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哀愁,随即她自嘲的笑了一声,进了皇宫。
一路电梯,上了顶层,楼道里很安静,凌沫沫轻车熟路的找到了那个房间,门依旧没有锁,她推门而入。
以往的时候,Enson都会出现在门口,在她推门的那一刹那,便会一把把她扯入怀里,然后抱上床,而今晚,门关上之后,凌沫沫等了很久,却没有等到有一只手来抱自己。
内很黑,凌沫沫对里面的构造不算是特别的熟悉,她站在那里轻声的喊了两下“Enson”,却没有人应答,她只好小心翼翼的向着前面移动。
屋内很安静,凌沫沫的耳边都只回荡着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在这种黑暗中,她有些紧张,她走了没几步忍不住停了下来,再次开口:“Enson。”
她站了会儿,见还是没人理自己,便向前又走了一步,然后撞入了一个结实的怀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