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艾爰又为季晅指明幽冥谷坐落之处,语毕后艾爰草草遣走季晅,正当季晅忽觉一阵失落时艾爰突起身在他耳边轻带媚骨道:“事情办完后今夜再来见我。”
没说出到底是何事需要在夜里相见,但一股焦急的暧昧却在季晅心中慢慢展开。
离去前,季晅回望时却见艾爰在与击契急促笑闹间有意无意望了季晅一眼,这一眼看似漠不关心却勾走季晅半生的魂。
走上回头路的季晅恍然间却让人叫住,回神后才发现已到方才树下,观棋者正叫住他,季晅一惊喊道:“前辈!”
观棋者对他的痴迷形样浅浅一笑问道:“想些什么,这么出神?”
季晅赤了耳根说:“没什么!前辈,我要先到幽冥谷采药去,等我回来后再拜访前辈,只是不知如何称呼前辈?”
观棋者略带惊讶失笑道:“你要一人就这样到幽冥谷去?”
季晅点头,观棋者却摇头说:“我陪你去吧!这地方可不简单,还有不必叫我前辈,叫我二师兄吧!”
季晅一头雾水不解道:“二师兄?但我并未拜入前辈门下呀!”
观棋者负起剑笑道:“家师已收你为徒!”
转身时观棋者凝望了季晅一眼说道:“在下莲宗莲千叶座下二徒莲真智!”转过身的背影映照出季晅心中的羞愧与惊讶,只听得莲真智又淡淡说道:“你不正为『莲敷宝典』而来。”
季晅与莲真智一路行来默然无语,前者因之夺典之行已被看穿;后者则只说断迷之言,平日本就沉默。
又行一段路,莲真智见季晅总是郁郁寡欢便问:“季晅,是不是觉得取典之行被看穿而有着罪恶感?”
季晅一愕点点头没说话,莲真智温言道:“季晅,你知道吗?其实这世上的一切宝典宝物都和人身一样只是四大聚合之物,今日若你与莲敷有缘他必然会到你身边,若是无缘再如何强求也是无用。”
莲真智领着季晅拨开林间枝条走进小路继续说道:“其实家师收你为徒、不!是指定你成为莲敷的继承人时只怕你尚未出世呢。”
季晅听得一头雾水问道:“难道前辈其他师兄弟也对我将取莲敷宝典没有意见吗?这宝典不是令师留下来的东西吗?”
莲真智回头笑道:“我师父留下来的宝贝可多了!想看吗?”
季晅一愣时莲真智已转身指着心说道:“在这!”季晅又是一个疑问,莲真智又指着自己全身说道:“也在这!”
季晅口中虽说不出回答但心底却在真智平静的话语间寻到了些什么。
就在季晅尚在领悟,莲真智又双手至后向前环指四周乱石残木说道:“这些都是!”季晅环顾四周以方才不可言说的心境见着这林中一切,一切虽依旧是一切却又有些不同。
最后季晅回望莲真智只见他指头直指自己说:“就连身在林中的你,也是我师留下的宝物!”
季晅疑惑道:“二师兄!这是什么意思?为何你是?我也是?”
莲真智又平静道:“不!『你』不是!『我』也不是!”
季晅回想起先前风飞扬曾提点他不可拘泥于名相的话说道:“师兄的意思是不是在说这你与我都是属于名相上的问题,而不是师兄所说的宝物?”
莲真智拍手笑道:“果真有悟性!但却非全然如此,季晅,方才师兄所使剑法如何?”
季晅想起真智那一连串犀利的剑招说道:“师兄的剑招…”季晅忽然停顿,因为他所记得的居然都是自己在抵御剑招时所展现纯粹的武之上。
季晅望着莲真智说道:“师兄你想问的是我对你剑招的感觉,还是我在对上你剑招时的感觉?”
莲真智望着季晅嘉许似地点点头说道:“师父果然没选错人。不过方才你的回想以及发觉其实还只是指月之指,明日起我会传你这部弑佛剑法,至于如何学习这部剑法以及如何运用你就得自己参透了。”
莲真智又说:“这些东西你现在不懂以为师兄所说是虚幻不着边际的,但等到你拿到莲敷宝典之后仔细研读其中师父留下来的你就知道了。”
说到这莲真智忽停下步伐叹了口气道:“其实你与艾姑娘的相遇也是一种因缘,但只怕这将会是一段害死人的姻缘。”
季晅向前一步,一阵迷幻梦境再度迷障住方才莫名清明的心境。
眼前之谷白日之下竟如黎明,曲径幽深延入重重雾里,而雾中又隐着绯色带艳的花瓣,风起雾窜,慌乱的白雾里顿时飞走着飘零若血的红焰。
季晅迷住了心,举步便想向前。莲真智一把挡住他,双眉凝上一层霜说道:“小心!树上的红艳全是这谷里迷不知返的冤血枉肉浇灌出来的!”
季晅心下一凛,再定睛时眼前迷人景像忽多出三分诡异,诡异里迷雾渐渐清晰,脱去雾的遮掩鲜红的零落突然成了一场腥风血雨。
莲真智将一圆盒子自怀中拿出交在季晅手中说道:“打开看看。”季晅打开圆盒,只见其中有一个碗形的凹洞和一根针。
话说完莲真智又将腰间装水的皮囊交给季晅道:“将水到进去。”季晅依言行之,只见水倒入后针缓缓浮起转了几个角度便停下了,季晅将圆盒拿在手中四处移动,但方向却总是指着同一个方向。
莲真智问道:“知道这是什么了吗?”
季晅点头道:“师兄,这就是指南针吧!”
莲真智说:“没错,这便是指南针。这个幽冥谷中常起大雾,若依平常以日月推行方向是绝对行不通的,所以需要这东西。”
莲真智将指南针的水倒掉收回怀中说:“这幽冥谷其实在几年前是一位名叫晏执华的女子所带领的『魈峰』所居之地,而魈峰的组成人员全是女子,但不知为何,竟然在一夕之间居然全部失踪,自此这幽冥谷就成了传说中真正的幽冥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