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药叉将走进来说:“师祖!大师伯要我告诉您,三里外似乎有人在这附近不知在找些什么,大师伯希望师祖示下要连夜启程还是等到明日一早再走。”
药漓缚心中知道这个大弟子十分机敏,若只是寻常人物绝不会让人进来打扰,所以那些人必有问题。当下便点头道:“去找你二师伯,就说现在启程。”
药叉将答应了便退出去通报药琉净,这时药漓缚突然笑眼咪咪地问采寒道:“你大师兄手劲不差吧!”
方采寒不知如何回答只能干笑,但说真的他其实对二师兄的温柔手劲反而比较尴尬。
药漓缚又说:“采寒,先去收拾行李。我已嘱咐琉星把你的东西还你了,等会我们就走。”
方采寒答应后退下经过庭院时见天顶之月未满将圆,华辉若暖。可如今采寒心中却是藏着重重浓雾,即便是皎皎朗月也照不穿。
季晅望着手中的冷泉苏听着独孤鸾说道:“在那一战之后,风伏希却依旧没死只是身负重伤。凤女侠因为痛失夫婿,决定一肩担起消灭风伏希的责任,她决心一行西域想探究出风伏希的底细,之后虽未寻得真正的答案却因此造就中原猛族更进一步的发展。过没多久传出了风伏希的死讯,之后风家就开始了易宗的计划,所谓的生生子其实并不是是风伏希而是他的儿子与孙子。”
季晅似乎明白独孤鸾所暗指之意说道:“所以若这故事是真,那我易宗便只是风家布在中原的棋子。”
独孤鸾知道季晅尚未全信便说:“不错,这样说你很有可能难以接受,现在风家第四代已散布武林其中最重要的便是排行第五的风飞扬,他虽非是最强者可却是统合风家整体战力的最佳人选,也是风家进驻宋国以及金国的布局者,许多江湖上甚至是两国之间的争战其背后都有他们的影子。”
季晅听到这心中不禁一冷问道:“那莲千叶与风家又是什么关系?”
独孤鸾与夜鸣匣听他这么突然一问双双愣住,独孤鸾低头沉思一会儿才说:“这我倒是不了解,只是听说与莲宗莲千叶齐名的药宗药漓缚与凤女侠夫婿的一班兄弟十分亲近。怎么了?”
季晅听她问起,反而摇摇头说道:“没事!只是曾听说过这名字而已,不必再讨论了。”
独孤鸾知道季晅有所隐藏也不愿强逼,故事说完季晅依旧有所保留,独孤鸾也渐渐摸透他的个性,这时独孤鸾还想提起姬日曦的事却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季晅见独孤鸾一直十分礼遇,也知她现在这一阵沉默又是为何。季晅率先道:“教主是不是还想谈谈其他的事,可以直说无访。”
这时独孤鸾心中又了解到季晅必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才会在她不知如何开口时先给出一条路。
独孤鸾望了季晅一眼才说:“我知道我将要说的话,你心中已经有了个底,也知道这么说对你十分不公平。但我还是想问你,这段仇恨有没有可能有任何、即使只有一点点机会也好,能不能让这段仇恨有化消的余地?”
季晅静静回望她的眼神淡淡说道:“这段仇从一开始就不是我一个人的事,也不是姬日曦一人做出来的。现在讨论这事还太早,我根本就不能代替任何人回答。”
独孤鸾诚恳地问:“那你呢?”
季晅冷静且坚决:“不可能。”
独孤鸾有如泄气的汽球又想再说却让一旁的夜鸣匣挡住道:“算了吧,别逼他,弄烟台闯出来的祸就让他们自己担吧!”
独孤鸾虽听夜鸣匣这么说还是向季晅道:“季晅,我能不能请你再听我说个故事。”
季晅这时心中忽然闪过姬日曦眼底的涙,他大概知道独孤鸾想说些什么,想拒绝却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独孤鸾见他点头时温暖的笑容也浮上脸庞,因为她知道季晅一定知道她想说些什么却还愿意听,这时她也了解季晅绝不是会让仇恨蒙蔽的人。
独孤鸾握紧手中茶杯缓声道:“十多年前,西域曾有一个小国叫做日昱,虽说是小国但其实他们只是个拥有千余人的部落,因为统治者精励图治而渐渐壮大,却也因此受到阴谋家以及周遭国家的觊觎,就在一次国王出游的日子里他们遭到邻国以擅闯边界为由对国王进行围捕,国王当下便知这只是捏造的理由所以不愿束手就擒,他率领手下杀出一条血路却在半途伤重不治。逃回的臣子们也决心拥立国王的长子为王,此后王子为复仇整顿全军,却在半路遭到自己的挚友以及敌国将军连手击溃,在走投无路之下王子终于自尽于林中。此后日昱国中王子的挚友竟假传消息下让自己成为代国王,这人不只出卖自己的好友还暗中与王子王妃暗通款曲想成为真正的国王。”
说到这,独孤鸾捧起茶杯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但前任国王还有一名年仅八岁的女儿,而这位公主也就成为这两人通往王位路上最大的绊脚石。两人假意关心公主不断亲近她却暗中对公主下了一种产自西蜀的慢性蛊毒让公主的身体每况愈下,表面上却是为公主的病四处奔走以博得国人口中的美名,但其实是利用这几次外出寻药的机会借机向众邻国展示他们才是日昱国真正的主宰者。”
季晅听到这心中已经有了个底,但没想到原来她居然会是一个国家的公主。
独孤鸾又说:“终于在公主将满十岁的生日时,国中民众已渐渐淡忘前两任国王的恩德,这时那人指使手下四处散布立新国王的思想,最后公主在舆论的压力下成为扶新王上位的第一人,但她心中却无丝毫愤怒因为她当初满心以为这是对这个国家最好的选择。可没想到这人一登上王座之后马上一改先前的恭检善良形象,变成横征暴敛动辄烧杀的暴君。而公主也在身体病弱的时刻遭到他的驱离自此过着流浪的生活,所幸让一名曾当过前任国王侍卫的老人收养,也在此时与侍卫的孙子成为青梅竹马,这一段人生虽是她最困苦可也是她最快乐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