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哭笑也向完颜剿说道:“剿公子,真梦姑娘所言属实,今夜我俩所遇以及与我过招之人足足高出这位小兄弟一个头而且相貌全然不同,所以绝不是这位田季小兄弟。”
完颜两兄弟这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两人犹如坠入五里迷雾中摸不着头绪。一直沉默的万钟禄突然说道:“我明白了!”
完颜兄弟望向他问道:“明白了什么?”
万钟禄说:“若我猜得没错想必是有人冒充号雨寨的田季兄弟,接着再针对神威宫下手,而此地最重要的两位公子又和号雨寨同出护神教,謢神教与神威宫素来交好众所皆知,这一来一石三鸟,顿时破坏了神威宫以及护神教的关系还重创了謢神教内部的合谐。姬姑娘保持沉默很有可能是看透这其中关键所以不愿介入。”
这番谎言说得入情入理头头是道,而且还是从不说大话的万钟禄口中传出,在完颜兄弟耳中更具说服力,完颜骧又向勾三绝问:“阿勾!你觉得怎么样?”
勾三绝有气没力地说道:“我一开始就说了,我只知道这小兄弟叫田季,其他的事我可一概不知。”
两兄弟听完众人所言后聚在一块窃窃私语着,转身后完颜骧先是堆满笑脸,完颜剿则是颇为尴尬地看着地上眼光不与众人接触。
阙南樽与祭吞焰推了推毕征方,毕征方才装做不甘愿地向两兄弟作了一揖想圆场,完颜兄弟见他如此也不等他把话说完便说:“好了!好了!没事就好!”
两兄弟看来颇为内疚,但其实他们俩却不知道在场众人见他们俩兄弟这无心机的表现心中的内疚可是不下于他们。
毕征方与祭吞焰带着季晅回小楼,其他人除勾三绝外则是全部跟着去看两兄弟赛马。
季晅一路无言,心中除了藏着对众人的感激与亏欠外,最多的便是对那偏厅所传出香味的眷恋。
祭吞焰以为季晅还在为方才的事忧愁便拍拍他的肩说:“放心吧!这两兄弟地位虽高但还是小孩心性,等过没几天这事他们就会忘得一乾二净。”
季晅听他这么说也点点头回应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他仔细回想若今夜这事中间任何一个环节出了差错,不论是在小楼中让姬日曦所杀、曼真梦指认他或是毕征方因为他而与完颜兄弟起冲突。这些事的后果小则赔上自己的命,大则害得毕征方众人在金国这些年的努力毁于一旦,想到这季晅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三位请留步!”这时三人回头只见夜鸣匣走过来向季晅说道:“季晅,独孤教主有事想和你谈谈,不知方便吗?”
季晅心中已知道这独孤教主便是当初毕征方他们请来探姬日曦口风之人,而且方才观她神情对自己并无恶意还有可能是来救自己的。
季晅当下对毕征方、祭吞焰说道:“大哥、二哥,我想去听听独孤教主有什么话想告诉我。今天已经太麻烦两位大哥了,这一趟就让我自己去吧。”
毕征方两人都以为季晅想单独去见独孤教主所以也没多说话,但其实季晅心中却还是害怕独孤教主会有对自己不利的举动,所以才决定自己前去避免毕征方又因此得罪了独孤教主。只是季晅若真曾在金国生存过便会知道这太阴教主绝非他所想象的那种人。
季晅与夜鸣匣一路上闲聊些有关围棋的事,其实大多是季晅听着夜鸣匣说,因为季晅对围棋可以说是一窍不通。而鸣匣也非是个健谈之人,只是用他最感兴趣的围棋当作话题填补空间。
这时两人之间又出现一段空白,夜鸣匣突然问道:“季晅,你觉得人生中最让人感到困惑的究竟是什么?”季晅心中虽有一个极大的问题,却羞于启齿。因为他现在只想知道那双令他魂萦梦牵的眼究竟是谁所拥有的。
季晅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问这问题?”
夜鸣匣笑道:“也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了『劫』。”
季晅疑惑道:“劫?”
夜鸣匣点头道:“这是围棋中的一种局面,指的是双方可以不断地提掉对方的子,若是没有人想罢手,那这将会让双方不断失去手中的子,除非有人愿意先停下手来往其他腹地开创另一片季晅。”季晅望着这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的背影,他总觉得他话中有话。
季晅黯然道:“也许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愿意执着在这棋盘中的一个小点上耗功夫,但若真的知道自己已经失去再也挽不回的东西时,又有谁能真正就这样放开。”
夜鸣匣听完这话知道自己已触动他的心事,虽然他也失去了父亲,但毕竟并非是因为血仇而失去,所以他没办法完全了解季晅的心情,只能凭着这些年他所见所闻侧面且片段地揣摩他藏在阴郁后的哀伤。
夜鸣匣知道现在说什么解释都是徒然的,但心中却又有些抱歉这样触动他的心事,鸣匣想到季晅并不算厉害的武功遂从怀中掏出一物交给季晅说道:“季晅!这送你!”
季晅接过一看才知道是一块巴掌大银铸的圆牌,其中还有一个半圆的月亮以及掩住少许月亮的云。
季晅还未解其意时夜鸣匣已说:“这块牌是太阴教中第二级的令牌,只要你到太阴教任何一个据点去就能得到他们的协助,其实就连二十八宿有时也得卖这块令牌的面子。”
季晅知道这太阴教在金国中极具影响力,可想而知这令牌的重要性。当下正想推辞,却让夜鸣匣挡下道:“你放心吧!这牌子对我而言并没有什么用处,认识我的人之中是朋友的我根本不用令牌就能请他们帮忙,不是朋友的这块令牌更像是废铁一般,拿来当暗器也伤不了几个人!你留着吧,也许有一天你能用上他。”
季晅知他所言属实,想起茫茫不知所终的未来他也只有道声谢后便将令牌给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