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天崩接下后开始确认数量,每个人都应该有八张,苍天崩一边算一边说:“你的呢?”他问的人当然是焦火炙。
只见焦火炙先是瞄了他一眼,才从怀中抽出一张又一张被揉得乱七八糟的牛皮卷,其中还有一张上头还有火烧过的痕迹。
苍天崩接过后看了牛皮卷一眼,愤愤地哼了一口气也不瞧焦火炙说:“你不知道这些东西是师父指定要的吗?你现在烧成这样是要我怎么和师父交代。”
焦火炙大声辩道:“操!这怎么能怪我!老子本来准备从那死老头怀中拿这些东西,谁知道他居然装死,我他妈就一个炙火弹下去,结果就这样啦!”
苍天崩等他说完,看也不看便把手中已摊开的三十几张牛皮卷全砸在他脸上冷道:“废物!自己去和师父解释!”
牛皮卷四方散落,上头密密麻麻写着许多蝇头小字以及数幅人形图案,皮卷上因为仇恨蹂躏而浮现的皱折里似也挟带着许多来不及呐喊出声的哀怨…
阁风激与蒙电骇走入迷窟众多分支之一的洞窟,壁上为设下这个局而安插的火把正闪耀着火光,只见一名男子跪坐在一女尸之前正努力解开她的衣物,女尸死去未到一刻钟尸身虽稍冰凉,但苍白脸孔仍不失艳丽还带有一种诡异的凄美。
阁风激看着男子那副手忙脚乱的样子,啐了一口道:“得了吧你!这娘们都已经死了,看这样子也不年轻了!有那么饥渴吗?”
樊云谲手边不停,粗着气说:“马的!这女人的衣服有够麻烦!你知不知道这女人是谁?”说到最后一句时,他回过头来问阁风激。
阁风激摇摇头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再不出去你就完了!”
樊云谲也没住意听阁风激口中的话意,继续说道:“这娘们是凝香阁的头牌后命诰。十多年前我就想要这女人了!”
阁风激点点头说:“对啦!不过那也是十几年前的事了,你现在再不出去二师兄和四师姊应该会把你给宰了。你自己想清楚,可不是在唬你!”
樊云谲听到二师兄与四师姊征了一下停下双手,倒吸一口凉气咒骂着。
蒙电骇架着他起身,樊云谲不悦地甩开他,眼光在女尸上不舍地游走许久后三人这才走出小窟前去集合之地。
这迷窟以一大主窟连接着数个小迷窟,其间道路蜿狭难行,一路上樊云谲不停咒骂着…
三人方走入迷窟,窟内已多了一名白衣白发如孤峰独立之人。
见到这人,窟内空间彷佛冻结一般,阴寒气氛刺着膝盖骨三人不约而同跪地喊道:“师父!”
老人眯着如豹迷离深邃的瞳扫了他们,点头问道:“怎么这么久?”
阁风激回头看了樊云谲一眼示意要他自己解释,樊云谲低着头掩饰道:“刚、刚刚老六忘了拿武卷,所以我们又回头去找。”
老人瞳子一移眯着阁风激问道:“是吗?风激?”
阁风激不敢多说些什么只是点点头,老人也点点头,倏地拐杖突出,三人连影子也没瞧见肩上已又痛又辣各中了一记教训。
苍天崩众人远远便看见师父出现,接着见三人不意外地又被教训,但没人敢笑出来,空间中凝结的感觉也越来越沉重。
白衣白发的冉既极用轻移的脚步如鬼魅般走近,众人不敢怠慢一同单膝跪地喊道:“师父!”
冉既极眯着眼扫视了一片散落满地的牛皮卷,眼光移向小徒弟焦火炙身上问道:“怎么了?”
焦火炙唯唯诺诺说不出,苍天崩抬头开口道:“师父!他将武卷烧毁了…”
冉既极打断他的话说:“我有问你吗?他要是连自己向我解释的本领都没有,我就真要怀疑你这个二师兄平常究竟在做些什么?”
苍天崩没有回话,冉既极带着不悦说:“全部起来!”众人方欲起身,冉既极又以拐杖指着苍天崩冷道:“你继续跪着!”苍天崩随即又回到跪姿,冉既极又补道:“双脚!”
苍天崩立刻改单膝为双膝跪下,脸上不见丝毫表情。
众人见此情此景纷纷避开眼神不敢注视,只听见冉既极用异常温柔的语气问道:“我说二师兄,你到底有哪几次办事是可以让我满意的?”
苍天崩低着头没有回答,但他的眼神忽然变的空洞起来,想起了一些往事、一位旧人…
“哪几次,回答我!”冉既极突然的暴喝,洞窟亦因宏大的音波窟顶纷纷落下沙土,火把忽地减弱光明又慢慢亮了起来,众人耳中也是嗡嗡作响,良久不绝。
忽收忽放的耳鸣中,苍天崩又想起那人,间接令师父逐渐失控的人…
“天崩,我要走了!”大师兄虚空灭一推开门便这样告诉自己。
苍天崩还没理解师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不解问道:“师兄,不是才回来吗?又要走去哪?要不要我替你给师父带个信。”
虚空灭低头眼神突地涣散了一下,随即抬起头眼神一凛道:“天崩你听好!我要走,是指离开弄烟台,我不会再回来了。”
苍天崩惊问:“什么!师兄,你为什么突然要离开?”
虚空灭缓缓道:“师叔死了!”
苍天崩睁大眼惊道:“怎么会!是谁做的!”他还记得这个师叔,人很和气很有气质,收养了很多因病被抛弃的孩子。她只虚长师兄两岁,前些时候师父还想玉成她与师兄,希望两人结成连理,却被师叔断然拒绝。
“是师父做的…”虚空灭淡淡说道,彷佛自己也不愿相信。
苍天崩急道:“师父!怎么可能!”
虚空灭凝住鼻中的酸说道:“我不说了,师父只怕就要回来了。天崩,你跟不跟我走?”
“我…我不知道…”虚空灭见他一时下不了决定,心知师父还不至于伤害他。拍拍他的肩淡淡道:“我真的得走了,凡事小心。”
虚空灭快速冲入自己房中,拿了剑与银两转身便离开。临出门时他回头望了二师弟,点了头转身便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