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马地
韦修真率御皇大军,浩浩荡荡往香榭书坊而去,名为兴师问罪,实则要铲除异己,大军驻扎在香榭书坊外十里的草马地,准备明日破晓攻破敌方,一战而定。
深夜,位在中军营账的韦修真正在思索着战略,月樱飞在旁服侍,竹简之上来来回回都是双方的交战攻防策略,韦修真眉头深锁,他要的不只是胜利,而且要把伤害减到最低。
不知过了多久,月樱飞小声问:“军师,夜已深,明日大战是否先行就寝?”
韦修真平放天下扇于桌上,答非所问:“月统领,你知道我为何想速战速决呢?”
月樱飞乃一军统领,在兵书方面也研究甚详,因此才在韦修真的建议下,由聂天泓封为统领,娓娓道来:“我军远来,粮草补给将是愈需预先设想的大问题,属下猜想这便是军师要速战速决的原由,不知对否?”
韦修真点点头、微微笑:“不错,你猜到一半,另一半是儒道释三教同气连枝,香榭书坊大战爆发,难保玄真道门、法业寺不会伺机而动,如果三教联合,我军危矣!因此速战才是上策。”
“那若道、佛两教从后奇袭圣朝将如何?”
“这次兵力只是一部份,大部分御皇军都留守圣朝,配合四周我布下的阵法,他们将徒劳无功。对了,我所交代的事情你吩咐下去了吗?”
“早些时候我已经派出人员了,不过属下很好奇,为甚么军师对冀天棠如此在意?他不过是香榭书坊一名小小儒生,真理亭之战他又受了重伤,理当没有任何威胁。”
“疏忽大意是兵家大忌,如果我的判断不错,他是香榭书坊内武功、智慧最令我忌惮之人。”
“军师是如何明白冀天棠要前往川流谷找寻愚病不医木忧津?”
“是我手中的一张暗牌告诉我的,我明日大胜的关键棋子。”韦修真满脸自信,月樱飞要再追问,营账外吹入一阵凉风,韦修真脸色丕变:“月统领,你先去休息。”月樱飞不敢抗命走出营账。
韦修真对着眼前空无一人的木椅笑道:“好友,是何事可烦你使用【凝气移神】费神费力来找我?”说完,木椅上出现纪子骞朦胧身影。
纪子骞迟疑好久,才开口:“天下已经靖平,何苦再燃战火?”
韦修真拿起天下扇道:“你知道吗?几天前,我间接杀了一名与你有相似论调的圣朝老臣,毫不犹豫的杀了。”
“你不会杀我。”
“我们都不忍杀了对方,如同剑爵刀雅一般。在绿隐川之内的你,是阻止不了我的,你明白又何必多谈。”
“九天圣朝已掌握大部分派门,三教过去从未多涉及武林之事,实不该如此轻动干戈。”纪子骞苦劝。
韦修真收起笑颜:“看来你还是不放弃,好吧!我就与你说清楚。圣朝掌握的派门是大部分不是全部,三教过去不过问武林事不代表未来不会,这就是我出兵预防未来动 乱的理由。”
纪子骞拿下斗笠,露出炯炯有神的双目:“用战争来预防不可知的未来,那下个目标是不是东西南北四个武林?”
“没错。”韦修真简单扼要的回答,更让纪子骞无穷懊悔:“如果当初,我们没有订下约定…或许事情就不会如此了。”说完,纪子骞身影消失。
韦修真道:“好友,你守住那个虚无飘渺的誓言,这也是你无法战胜我的原因。”在摇曳的烛影下,飘忽着韦修真掌握天下的坚定意志。
川流谷
章墨如带着冀天棠经过多日的奔波,来到了杳无人迹的川流谷,谷中各种岩石林立,两边山涯高耸,谷中清流流过,清澈见底。
眼看目的地就在眼前,章墨如提议提议先歇脚半刻,冀天棠答应了,走到河边用清水清洗脸庞,看着水中倒影的自己,却想起孔释生、孟甫文两位好友及恩师雅乐飘,关心他们的近况,几天来数度有想回香榭书坊的冲动,都被章墨如阻止了。
章墨如道:“学长,你身上的魔气…”
“我已经开始学习与魔气和平共处,你不用担心。”
“这样喔,我就放心了。”冀天棠善意的欺骗,让章墨如暂时安心;章墨如奉泊寒仁为师,对儒家经典视为生命,在书坊期间钻研,从未离开一步,也因为没有与人多有接触对人没有任何心机,是大家口中文质彬彬的憨书生。
两人聊了一会,五名蒙面人手持长剑进入川流谷,为首蒙面人道:“冀天棠,纳命授首吧!”蒙面人显然是冲着冀天棠而来,章墨如挡在身前:“学长你先走,这里交给我就好。”
冀天棠不忍离弃,进退陷入两难。
香榭书坊
破晓时分,香榭书坊内外没有以往的书香气息,存有的只剩下肃杀氛围,两位儒令泊寒仁、雅乐飘亲率近千名练武的儒生布阵以待,泊寒仁见此战阵不禁感慨:“想不到以传授儒家经典的书坊会被卷入武林纷争,真是世事难料。”
雅乐飘却看得开:“事到如今,我们就替香榭书坊而战,相信儒首在天之灵,也同意我们这样做,可惜慧丞礼迟迟不出关,我们少了一份力量,少了一分胜算。期望我们派去玄真道门与法业寺的人可以实时找来援兵。”
泊寒仁仍是非常担心道:“方才儒生来报,九天皇朝派出秘密训练的御皇军,由秘智韦修真亲自坐镇,恐怕我们胜算不高。”
雅乐飘苦笑道:“奋战到最后一刻,让皇朝明白儒家坚持的精神。”
两人相视一笑,做好最好的准备,枕戈待旦。
时近午时,香榭书坊前方尘沙飞扬,皇朝先锋军由伐干戈、骁月领军往书坊杀来,泊寒仁轻叹一声:“该来的,避不了。”
一声令下,儒生各提兵器冲阵,雅乐飘浑厚一掌后发先至在前开路,九天圣朝挑起战端对上儒教,武林的烽火序曲被点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