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离婚了?”
姜沉似乎是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好一会儿才道:“不是,你结过婚?”
闻延嗯了一声。
对离婚这件事儿,倒是越发的坦荡起来。
不像前世那般,对离婚这件事儿,始终羞于启齿。
姜沉略微沉默了一下。
“姜先生,很谢谢你今晚的招待。”
闻延压下心底的不适,努力笑了笑:“蛋糕我就不切了,要是没什么别的事儿,我就先走了。”
她捏紧了些手中的总编邀约:“这份邀约,我会好好考虑的。”
搁下蛋糕刀,她绕到另一边离开包间。
走到前台的时候,略停了一阵子后,留下了一半的饭钱。
“剩下的那一半,里面那位先生付。”她道。
等出了店门,她才彻底松了口气。
刚刚她还真的有些怕。
她如今的这份活计,说起来真的没什么保障。
又差不多可以算是跟姜沉的单线联系,如果跟他闹得太过难看,难保不会被穿上小鞋。
旁的倒是小事儿,影响到结账就不好了。
长吐了一口气,闻延回家泡了个热水澡,难得没有再通宵熬夜做翻译,一头栽在床上,睡了个昏天黑地。
隔天醒的时候,已经是快要到了吃午饭的时候。
她坐起来,神情有些茫然。
结婚近六年,她从未有过哪一天,是睡到这么晚醒来的。
哪怕感冒发烧也不行……
离婚以后,为了生计,更加没有一天是敢多眠的。
到了后来,便已经是习惯了。
闻延想着想着,便忍不住自嘲的笑了起来。
重来一回,倒是多愁善感起来了。
整理好情绪,她起身去卫生间打水洗漱。
下楼到早餐店要了碗小馄饨,吃完饭又开始继续做翻译。
工作总归容易乏味。
闻延用了差不多半个月的时间,终于将所有稿子全部翻译完。
姜沉这段时间,倒是没有再联系过她。
她也不知道,要不要主动跟人联系……
只略微犹豫一会儿,她就当机立断,花了一点时间,将所有稿子校对整理好。
随后发了消息给姜沉,询问他交稿的事情。
时间指针不停的转动着,姜沉始终没有回信。
闻延在第二天早上八点后,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奈何只嘟嘟了两声,就被对面的人挂断。
咬了咬牙,她干脆找出盛译总编的工作邮箱,随即到附近可以用电脑上网的地方,将稿子整理成电子版,发送到对方邮箱,并附上银行账户号。
前世的经历,让她深刻明白钱的重要性。
兜里有钱才能万事不慌。
脸面倒是可以偶尔多一些厚度。
无论最终是否去盛海,她都得有些存款,才能够安心。
至于对方是否还会采用她译稿,又是否会按时的照价结算,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总归发过邮件,她也算是尽了人事。
她不是多纠结的人,事情告一段落,便换了身衣服,打算下楼去吃点东西。
结果到了楼下,却发现往常24小时营业的早餐店,今个儿还不到午饭时间,就早早的打烊了。
“今儿个这是不营业了吗?”闻延走过去问了句。
老板跟她也算是老熟人了,听见她问,不免笑笑道:“是啊,打算过几天回老家,这边的生意就暂且不做了。”
“不做了?是以后都要歇业?”
老板点了点头:“家里老人都年纪不小了,想接他们过来,他们又不乐意,非说在老家生活更自在,当儿女的还能怎么办,只能顺着了。”
他虽说着抱怨的话,脸上的笑容却有着藏不住的幸福与满足:“我跟我老婆商量过了,要是在京城这里买房,之后日子难免会紧巴巴,倒不如回老家,既能买个更大点的房子住得更舒服,还能余下一些钱,来用作生活花销。”
“如今京城的房价还不算太高,现在入手,等过几年倒是不会亏……”闻延有心提醒道。
老板憨厚的说道:“以后的事情,哪个能说的好,过日子还是看好眼前更重要!更何况房子这东西,再怎么涨价也是不动产,轻易也转卖不得,不然一家子老少,岂不是要睡大街了。到时手里没个现钱,日子过得紧巴巴也就罢了,总归是能够熬过去的。怕就怕出个什么意外、得个什么吃钱一样大病,等到那时候再去卖房,都不见得能来得及……”
闻延听着他的话,知道他主意已定,也不再多说什么。
“这倒也是……”
她笑着道:“就是有些可惜了,我还挺爱吃你们家的小馄饨和麻酱拌菜的,以后你们家不开了,我还不知道要去哪里吃。”
“哈哈哈,等我回了老家,还会继续开店的,你要是有机会去鄂省,我请你吃!”老板爽朗的笑着。
闻延客气了一番,倒也没有当真。
跟老板又胡扯了几句家常,她才出去找别的小馆子吃饭。
“闻延,你到底还要不要脸面!”
刚吃过饭出来的闻延,才走到家楼下,就被人迎面冲了上来。
一阵掌风呼啸而过,要不是她闪退的及时,这一巴掌,恐怕就要打在她的脸上。
“你发什么疯!”
闻延看着眼前双眼泛红,满是怒火的洛荞,厉声道。
这会儿正是午休的时间,不少人听见了动静,都抻着脖子往这边瞧,想听听是什么热闹。
洛荞余光扫量着四周,眼底的怒火,瞬间就变成了委屈求全:“闻大姐,我求求你,不要再缠着尚教授了好吗?我们原本是准备结婚的,你这样做,真的让我们很为难……”
她这一番话,说的似是而非。
众人一听这话,顿时就有种想要谴责斥骂小三的冲动,怒冲冲的目光,纷纷落到闻延身上。
实在是洛荞这话说的,太容易混淆视听了。
不知情的,怕是都要以为闻延才是第三者,搅和黄了人家好好的婚事……
也有人是纯看戏的心态,甚至起哄架秧子的,生怕事情闹得不够大。
“闻大姐,我求求伱,我跪下来求你好不好……”洛荞目光不断飘闪,嘴上说的委屈可怜,实际站得稳稳当当。
闻延冷笑:“那你倒是跪啊!”
众人顿时倒吸了一口气,纷纷感慨世风日下,一个破坏人家庭的小三,竟然如此猖狂。
有人站出来,很是义正言辞的对闻延加以指责:“你凭啥让她跪?你咋恁不知廉耻,破坏人家庭还……”
“凭她跟我前夫,在我们的婚姻存续期里,互相睡过。”闻延声音冷淡道。
那人差点被卡在喉咙里的话给噎死。
“不是你破坏她的家庭?”
“是她破坏你的家庭?”
众人捋清楚关系后,情绪瞬间就爆发了:“那你咋还有脸来倒打一耙呢?”
“刚刚居然还想打人……”
有位群情激愤的大妈,直接就将洛荞扯出去好几米远,怒斥:“年纪不大,脸皮倒是厚实,当小三还当出优越感来了,跑到人家原配面前耀武扬威,你妈生你的时候,把脸落在裤兜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