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我和我女儿的个人信息和照片,甚至是我的工作地址、手机号和身份证号,都是张帅故意让人透露出去,嫁祸给薛深的?”金晴小腿肚颤栗,几乎要站不稳脚,“你再说一遍,这不可能,你是骗我的,你一定是在骗我,对不对?”
助理无奈叹息,“嫂子,再说几次也抹杀不了真相。不止这次的隐私泄露,就连上次……姚教授在研究所被人打得头破血流进医院,也都是您先生的手笔。”
金晴眼底的光彻底黯淡下去,视线沉着,“周伟,你来找我说这些是为了什么,谁指使你来的?”这人是张帅的助理,叫周伟,跟在张帅身边多少年了,忠心耿耿。有好几次她怀疑张帅出轨,在外面有女人了,旁敲侧击地问了张帅的助理好几次,甚至还塞了红包,都被这个周伟不动声色地挡了回来,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
怎么今天,倒是什么都肯对她说了?
这不符合常理。
周伟掩去眼底一抹复杂的神色,“我只是看不惯。”
“看不惯?”
“我看不惯有人为了算计,把自己老婆和孩子都搭进去。”周伟目光坦然地看着金晴。
当然,他对金晴也不是无所保留。
张帅让他找人去对付姚凤鸣,把姚凤鸣给打成了轻伤,无论是打人的那几个,或者是他周围,肯定是逃不过一个故意伤害罪的罪名,要被判上几年也不好说,前程一定会毁掉的。
所以当薛深找上他,跟他说如果他能站出来指认张帅,把张帅咬出来。那么张帅也逃不过一个故意伤害罪的教唆犯。
要死,大家就一起死吧。
周伟想的是,他的前程毁了,张帅也别想有什么好果子吃。
“你想让我做什么?”金晴并不完全信任周伟的话,但是她愿意听周伟说下去。
周伟递给金晴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一个网址链接,“嫂子,先生书房的钥匙除了他自己,只有你手里才有。我需要你去打开他书房办公用的电脑,切断家里的wifi网络,登录这个网址链接。登录好了以后,您在微博蹲点等热搜就可以了。”
“这个链接是什么东西?”金晴谨慎地问。
周伟偏头,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金晴的问题,“您恨您的丈夫为了一己私欲,曝光您和您女儿的隐私信息吗?”
“……”
“他让您穿着这从头到脚几千块钱的行头,一转手,却给那个女明星买几万块甚至是几十万块钱的手包和首饰,您不恨吗?”
“……好,我做。”金晴颔首,又笑瞥周伟一眼:“可是,我帮了你和薛深这个忙,我又能得到什么?”
周伟心头一跳,“你……”他没防备,眉眼间就带出一抹惊讶来。
金晴向来善于体察人心,马上就明白了,周伟背后的人是薛深,“你听好,我不管你们想干什么。你对张帅做什么我不关心,我只关心,我和我女儿能从这件事里,得到什么好处?”
“五十万。”
金晴嗤笑一声,并不怎么放在眼里。因为她的家庭,真的不缺这五十万。
似乎也看出来了金晴的不屑,周伟补充了一句:“那您知道,您丈夫……是行走的五十万吗?”行走的五十万,也就是间谍。
金晴的脸色变了。
刚刚她脸上的淡定与沉着,消失得一干二净,分寸不剩。
“我还要开车送您丈夫去法院,告辞了。”
周伟车开得很快,没过多久,就载着张帅到了法院门口。
法院门口不能停车,周伟去附近的泊车场停车,张帅自己下了车,动作轻缓地扶着缠了好几圈纱布的右手手腕。
“张帅先生,您能接受专访吗?”
“张帅先生,您前一秒还在凹好男人好丈夫人设,下一秒就被曝出轨女明星,对此,您有什么看法?”
“张先生,据可靠人士透露,您已经被撤销了包括教授、三级研究员和总工程师在内的所有职称,请问这是真的吗 ?”
“张帅,请你做出回应!”
“张先生,请你直面记者的问题。”
“张先生你为什么不说话?”
“张先生……”
“……”
记者们纷纷围过来,以张帅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大大的包围圈,把张帅堵在里面。法院门口,保卫室的保安干警想过来维持秩序,都挤不进来。
也有张帅带的学生,一副忠心耿耿,要为自己老师鸣不平,赴汤蹈火的模样——
“你们干什么呢?”
“谁给你们的权力,这样质问一位老研究员,是不是真的很没有礼貌?”
“对啊,他是爆出了负面新闻,可在这之前,他为国家做出过多少贡献,上过多少次的国家电视台,发表过多少篇的c刊,甚至是在国际刊物上发表的论文,还有学术成果,你们都忘了吗?”
“……”
包围圈里,吵得一塌糊涂,不可开交。
包围圈外,薛深已经到了,手里拿着一把瓜子,和法院保卫室的两个保安和干警,聊得热火朝天的。
有保安问他:“薛律师,你说……这张三和张伟,谁更厉害一点啊?”
薛深略微想了想,回:“举个例子吧,如果你是一方当事人,要打官司。这个时候,张三做对方当事人代理律师的时候,能送你进去。”他剥开一粒瓜子仁丢进嘴里,嚼了嚼,又说:“张伟做你这一方当事人代理律师的时候,也能送你进去。”
“……”保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要是发挥得好呢?”
“张三发挥得好,可能连你这一方的律师都要判。张伟发挥得好,可能把他自己都给判了。”
“那要是张三和张伟都发挥得好呢?”保安打小就聪明,脑回路和别人不太一样,非得追求个极限状况。
而薛深给出的答案,还真没让他失望。
薛深挺幽默的,随口开了个玩笑,接梗能力满分:“要是两个都发挥得好的话,那别审了,都死刑吧。”
保安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
他们受过专业训练,轻易不笑,除非是忍不住。
“薛律师,你不愧是做直播的,这抛梗玩段子玩的真可以啊。”保安正了正帽子,想到在网上听人说过,做直播的网红(一部分人)有时候很没有下限,只要打赏给到位了他们什么都敢做,保安有点好奇薛深会不会没下限,“薛律师,如果让你给你非常讨厌的一个人磕头,磕一个给十万块,并且在某个平台直播,你会磕吗?”
没等薛深开口。
旁边,季然神秘兮兮地接了一句:“可以不直播吗?”
保安:?
季然说:“我怕朋友看到了抢我生意。”
保安:“……”
这时候,薛深幽幽地问了一句:“要是不在某平台直播,上春晚,给的钱翻倍吗?”
当然,这都是开玩笑打哈哈,也没人会真的把这些话当真。
就在这时——
人群中的张帅,突然把目光落在了薛深身上,矛头指向了薛深。